第四百五十二章 流言再起

第四百五十二章 流言再起

「殿下既然成親了,就該對房二好一些,安心的跟他過。」李誠還是決定勸一句,小娘子不懂事是很正常的。周歲十五的小姑娘,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你指望她懂人情世故不現實。看來史書上的記載,辯機案或許是編造的,但高陽肯定不討喜。

「此事先生不說,妾身也知道該怎麼做。總歸不會叫先生為難就是,妾身來此,就是看一眼先生,見先生安好,妾身自去就是。」高陽一本正經的說道,起身緩緩後退。抬頭的瞬間,眼神里充滿了情義,李誠突然覺得發展前景十分的不妙。

這公主也太囂張了,李誠住進大理寺監獄,這才多一會啊?她居然就知道了消息,而且來探監了,可見她一直在關注李誠的一舉一動呢。李誠也知道,自己的家裡肯定有各種眼線,但是之前他裝著不知道,現在看來有必要清理一下了。

秋萍帶著丫鬟來到大理寺監獄外,卻被人給攔下了。如果是一般的獄卒攔著也就罷了,偏偏攔著她的是一群娘子。看打扮,是某個貴婦身邊的人。

秋萍看到清楚,心裡很是不安。這又是哪個貴婦,居然如此不顧廉恥?追到大理寺監獄來撩自家的郎君呢?回去一定要和大娘子好好商議一番對策才是。

秋萍也算是有點見識,知道能在這個時候到這來的,一定不簡單。所以攔著不讓李山發作,等到高陽出來時,秋萍有點傻眼了,這是公主啊。

此事瞞不住人,很快就傳開了。高陽公主探監李誠,這裡頭一定有故事。不過涉及到公主,坊間流言很多,卻沒人會真的出來拿這個說話。

倒是房遺愛在朋友跟前說了一句,「那日有事在身,拜託殿下去看哥哥。」

真實情況如何,外人不得而知。房遺愛說了這個話之後,事情很快平息下來。

這都是后話不提,值得一提的是,李誠回京這段時間,兄弟會的一幫二代意外的都不在長安,唯有房遺愛也沒有露面。

李誠私下琢磨,房遺愛總歸是心存芥蒂了。應該是高陽說了一些什麼話,讓房遺愛心裡有了疙瘩,但是又奈何不得高陽公主,所以也不想見李誠了。

至於其他的二代們到底去了哪呢?自然是在各地做自己的營生了,或者是在外做官,或者是去了登州,還有做別的事情的。比如段珪,去了江左,要開幾個醉仙樓的分店。只是這些分店,跟兄弟會的關係不大,跟李誠也沒啥關係。

怎麼說,很多事情不比從前了。李誠並沒有放在心上,他做事情的初衷,不為這個。一個人的能力是有限的,一個國家沒有工商,僅僅靠土地里的稅收,吃棗藥丸。土地兼并,稅收不斷減少,這就是改朝換代的根源所在。

任何一個朝代破滅的徵兆,都是財政問題。朝廷沒錢了,自然就撐不下去了。這才是問題的本質,說別的都是扯淡,沒有財政問題,哪來的其他問題。

牢頭又來了,李誠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瞪眼道:「你還敢來?什麼人都敢放進來,我看你這份差事快保不住了。」

牢頭一臉的苦相,陪著笑道:「自成先生勿惱,小的這回要不來,先生怕是更饒不過小的。」說著笑嘻嘻的作揖,李誠看一眼門口,一道身影出現,原來是秋萍。

牢頭笑嘻嘻的出去,這獨門獨戶的牢房,大門口李山一站,蒼蠅都飛不進去一隻。

秋萍擺開酒菜,伺候李誠用餐,一邊陪著說話道:「大娘子讓姐妹們都安心在家呆著,不過妾身尋思,這長安城裡的流言,怕是少不了。於郎君的名聲,總是有礙。」

李誠聽了笑了笑,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只是淡淡道:「名聲這東西,見仁見智罷了。說到這流言,哪都沒有平康坊更為便利吧?」

秋萍聽著精神一振,低聲道:「郎君有何吩咐?」李誠伸手摟著腰,往懷裡一抱道:「你聽仔細了,如此這般……」

秋萍在裡頭呆了一個時辰,離開的時候都是下午了。滿臉的紅潤,肌膚水嫩,吹彈可破,懶洋洋的身子,步履沉重,有點經驗的人都知道,她在裡頭辦了什麼事情。

「去平康坊!」秋萍交代一聲,馬車掉頭去了平康坊,到了明月軒,秋萍見著若兒,又是一番密謀不提。

李誠安心在大理寺監獄呆著,高陽的事情總歸是有一些流言蜚語。但是更勁爆的八卦,還是產自平康坊。

平康坊不缺文人騷客,夜生活開始的時候,車水馬龍的。娘子們獻藝陪酒,總是要聊一些話題的。「不知郎君可曾聽人講,坊間有自成先生如何坐牢的消息?」

文人都是愛賣弄的,自然是把朝廷里知道的消息說一下。「說是自成先生惱了陛下,又遭太子彈劾,被罰面壁三日。也知道真假。坊間有傳言稱,實在是自成先生與高陽公主關係不清楚,這才被陛下責罰。」

一群娘子陪酒,文人吹完了,自然有娘子笑嘻嘻的掩著嘴道:「妾身倒是聽人說起這個,卻與郎君說的不是一般。」

「哦,快快說來聽聽。」八卦果然才是人民群眾喜聞樂見的東西。

「聽那明月軒里粗使的下人傳聞,自成先生鐵槍無敵,每每留宿,若兒媽媽與明月娘子,輪番上陣都敵他不過。真叫人好生羨慕。那日高陽公主去了大理寺,前後不過一刻的功夫,怕是穿戴的功夫都不夠,哪來的什麼不清楚。」

「是哩是哩,坊間都傳,自成先生得罪了太子,怕是要被陛下罷官呢。」

「說這個作甚,你們說說,自成先生可是有什麼秘訣?還是用了虎狼葯,才能這般神勇?」又一個娘子捧哏,很順利的把李誠與高陽的緋聞,方向徹底的給帶歪了。

「就是,枕席之間,公平對陣,娘子們哪有敗陣的時候?」

「好你個小浪蹄子,今夜就叫你知道某的威風。」

各種八卦從平康坊出來,核心內容為兩個。李誠很猛,高陽一個人根本就是送人頭。太子量小,不能容人。陛下為難,不得不做個樣子,懲罰李誠一二。這些八卦,傳的人盡皆知,李誠又多了一項風流的罪名。

至於李誠跟高陽的緋聞,很自然的就不攻自破。再有就是太子那邊,很自然的受到了不小的壓力。白天里跟一干老師在一起的時候,被老師們輪番口水洗臉。大概意思就是,太子是儲君,要有容人之雅量。

還不是皇帝呢,就背上一個不能容人的名義,將來做了皇帝,如何能納諫呢?士大夫階層看皇帝,其實都有一個標準,那就是能否納諫,從善如流。

不能納諫,不能從善如流,違背了士大夫階層的利益,這些都是昏君的特徵。

就在人們因為李誠的風流軼事津津樂道的時候,更生猛的八卦傳開了。

西征大軍總管侯君集,薛萬均,被御史彈劾了。這一八卦爆出的時候,李誠告別了大理寺。牢頭把住李誠的大腿,死活不肯鬆手,哭著喊著:「還請先生留下墨寶。」

「算你狠!」李誠看著衣服上的鼻涕,實在是噁心的不行,強忍不適,想到這地方以後還是會來的,這些小人物呢,還是給點好處吧。能省不少的麻煩。

於是李誠潑墨揮毫,在牆上賦詩一首。浪跡江湖憶舊遊,故人生死各千秋。已摒憂患尋常事,留的豪情作楚囚。題記為,重遊大理寺監獄有感。

李誠也就是隨手一抄,抄完了丟下毛筆,仰面大笑,出門回家。但是這首詩,卻引發了一堆爭論。因為這一日,李誠離開大理寺的時候,侯君集和薛萬均,卻在面臨牢獄之災。

侯君集這個人,太不會做人了,所以仇家很多。又是皇帝對付傳統門閥的急先鋒,你想啊,有人帶頭彈劾他了,那還等個屁么?先弄死這丫的出口氣再說。

剛剛經歷了人生巔峰的侯君集,遭遇到了突然的打擊。李誠是上午離開的大理寺,侯君集則是下午進的大理寺。緊接著,薛萬均也進來了。

李誠的這首詩,似乎來的有點太巧合了,難道說,李誠早有預判么?

任何一首好詩,都會傳到平康坊的,很快就有新的解釋了。李誠西去,自然是故地重遊,想必也見到了一些故人生死的事情。一番生死的戰場下來,萬里征途回到長安,居然先坐三天的牢房,不禁有感而發。

好在詩人對境遇並不在意,發出了振聾發聵的吶喊聲:已摒憂患尋常事,留的豪情作楚囚。至於這個憂患,你懂的。太子是儲君嘛,他不喜歡李自成。

但這又怎麼說呢,總是會有人不肯罷休的,於是有御史彈劾李誠,不念君恩,心懷怨懟。有詩為證。接著又是一群人撲上來,在朝會上各種噴李誠,也有人為李誠說話,大家開始撕逼。李世民煩不過,讓人傳旨,李誠明日朝會上朝,當庭自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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