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0章:戒備的男孩
燭庭盛冷冷掃了她們二人一眼,下一秒臉色變得沉沉的,說道:「你們以為我沒有去嗎?」
第一站就是浮光。
沒想到的是,燭龍霆這個臭小子竟然提前轉移了浮光里的關桑桑。
關桑桑都被轉移了,只能說這一切都是燭龍霆這個臭小子早有預謀的,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幹什麼,如果僅僅是因為想要回報那一晚上的戲弄,也未免太小題大作了。
跟一個孩子計較得失,似乎並不是燭龍霆的喜好。
「那怎麼辦?」楊小紅蹙眉,「龍霆一向很有分寸的,這一次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拿一個無辜的孩子來做這麼幼稚的事兒?」
她這一說,燭可兒也很是好奇。
燭可兒心底想的卻是,燭龍霆是不是想用小東西來威脅燭庭盛,讓自家老爸同意他跟關桑桑的婚事?
如果燭龍霆當真這麼想的,那他鐵定是千錯萬錯的。
燭庭盛這個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再怎麼不清楚也明白一點,這個老人看似和藹好說話,但是他一旦冷酷無情,絕對是沒什麼理由可講的,也沒什麼人能威脅到他,哪怕是他寵在掌心裡的寶貝燭泰盛。
她眸底掛著一絲的冷笑,對著燭庭盛道:「爸爸,今天是除夕夜,不如我們請來大姐和三哥,一起吃個團圓飯吧?」
好歹是一家人,總歸是要一起面對未來的種種。
她還想著「一家親」呢。
燭庭盛看著她,臉頰上總算是浮起了一絲欣慰的笑,說道:「他們三人,任何一個人但凡有你千分之一的體貼,我也不會這麼嚴格對他們了。好,我這就給他們兩個打電話。」
這麼一說,燭庭盛就進去拿手機了。
朱家。
「什麼?」朱瀟花很震驚。
「你是說,非要你回家去嗎?」他問。
燭岑岑點頭。
這幾天她情緒還算穩定,所以就跟著朱瀟花一起來朱家過年了。
朱在喜和雷琴別提多開心了。
他們正在廚房裡做飯歡迎兒媳婦在家渡過第一個新年。
而客廳里,燭岑岑卻一臉愁苦。
「是的,給我打電話的是我媽——」她苦著臉道。
如果是燭庭盛,她會毫不猶豫地掛斷電話的。
但是這麼多年來,任何時候,燭庭盛也絕對不會用楊小紅的手機給他們打電話的,只有楊小紅親自打電話給他們,哪怕是她被他授意進行的。
所以,燭岑岑毫不猶豫地就接聽了電話。
沒想到卻是讓他們回家過除夕的消息。
「別怕,我陪你一起去。」朱瀟花道。
這時候,雷琴也從廚房裡出來了,她聽到了他們的談話,連忙解下圍裙,對著他們道:「我們也一起去啊,好久沒跟親家一起過春節了,這也是個大好的機會。」
朱瀟花似乎明白什麼,看著燭岑岑道:「看到沒,我爸媽都是支持你的,站在你這一邊。」
燭岑岑一下子眼眶就紅了。
朱在喜也笑著道:「岑岑啊,別擔心,到時候我們一起回來。」
他們夫妻也明白,燭庭盛滿世界尋找燭龍霆,這時候將燭岑岑喊回去,說不定是拿她當籌碼,讓燭龍霆回來。
一進入燭家的大門,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
但是有外人在場,燭庭盛總歸不會做得太明顯,稍微有點保障。
四個人就這麼說好了,一會兒就一起回去。
而遠在外地的燭羌,突然就接到上級命令:回家過年!
燭羌說道:「不可能吧,我是得到命令下來駐守的,怎麼會讓我回去呢?」
他已經好幾年沒有在家過過春節了,根本就沒想過要回家過年的,而且一切調度都安排下來了,怎麼會突然給他放假?
不過,下一秒他就接到了楊小紅的電話。
關上手機那一刻,燭羌想起之前燭龍霆來看他的那一次,二哥似乎說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話,這一回該不會是發生什麼事兒了吧?
他這麼想著就急急回宿舍開始收拾東西。
……
遠在南方的一座小鎮上。
關桑桑頭上戴著紗巾,身上穿著黑色的長紗裙子,很無奈地看著被捆綁住手腳的小男孩。
自從昨晚她突然被初萄帶走到現在,她被燭龍霆安排坐在這個貨車的後面,車廂里還捆綁著之前在燭氏年會上見到的男孩。
燭龍霆威脅她道:「如果你敢替他解開捆綁,我就砍斷他一隻手,你放走一次,我就砍斷一隻,反正你只有四次機會!」
關桑桑很清楚,燭龍霆是個言必果,果必行的人,一旦當真惹怒了他,萬一真砍了小男孩的手腳,豈不是害死了他?
她心底想到了被自己牽連的弟弟,最後只能一邊心疼著他,一邊給他喂水,一邊避開那一雙難受的視線注視。
車子在行駛,但是小男孩手腳全部被捆綁了,還被膠帶纏住了,根本就無法動彈,隨著車子一搖一晃的,兩人也在車裡搖來晃去的。
直到一個小時后,車子總算行駛在平坦的路上了,他們兩個也總算不用晃來晃去的。
男孩似乎也累了,他看著關桑桑的眼眸,突然道:「你離我遠一點,我要睡覺了。」
關桑桑很奇怪地道:「你要睡覺,為什麼要我遠一點?」
男孩道:「男人睡覺,女人在邊上看著,就會變成傻子。」
「……」關桑桑。
這到底是什麼奇葩的言論啊啊——
她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哄騙小孩的。
「雖然我不知道誰要這麼騙你,但是你只是一個三歲的孩子吧,男女有這麼重要嗎?」關桑桑笑著道。
小男孩卻懶得理她,說道:「女人最是難纏,我告訴你,你不離我遠一點,我就會咬死你,咬得你哭,咬得你想跳下去,你要試試嗎?」
這麼一說,關桑桑不說話了。
男孩的戒備心理太強了,強到讓人心酸的地步。
她都無法想象他到底是被什麼養大的,只能挪開一點點,讓他緩緩躺下來休息。
車子平穩地行駛著,燭泰盛很快就睡著了。
但是他睡得很不安穩,似乎在做噩夢。
「走開,你敢咬我,我就吃了你——,臭蛇兒。」
「嗷嗚——」
一聲悲憤的嘶鳴如狼嚎,如鬼哭,如無聲的抗訴在昏暗的車廂里絕響。
關桑桑心口莫名一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