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第 10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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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里的電視開著,肖玥看見張筱天正坐在茶几前,一邊剝著葡萄一邊看著海外劇場播出的韓劇,她回頭髮現是肖玥回來以後,下意識端起桌子上的葡萄往背後一藏,但是立馬又意識到這個動作實在太明顯,連忙不著痕迹的站起身,順手將葡萄遞過去。
「姐,回來了?」她笑盈盈地說道:「趕快吃葡萄吧,媽今天早上剛買的,可新鮮呢,我專門給你留了點。」
盤子里的葡萄幾乎就剩個乾巴巴的枝,只有五六個還孤零零的掛在上面,下面掉了兩三顆,加起來也不夠十個。
「嗯,是給我留了點。」肖玥在點字上加重讀音,似笑非笑的看著張筱天,「你還是自己吃吧,我不要。」
張筱天看見盤子里的葡萄,也是暗惱自己突然慌了神,但是她馬上反應過來,懊惱的一跺腳,隨手就把葡萄放下,有些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笑說:「你看我,光顧著看電視,都吃完了也沒發現,我是真的想給你留著呢,就是一下子忘了,這樣吧,今天下午我給你去超市買你最喜歡吃的巧克力,好不好?」
到底還是年輕,張筱天的意圖簡直是個人都能看明白,只是自己當年太傻。
肖玥揚起眉毛,裝出一副驚喜的表情,她拉著張筱天的手,說道:「真的?那我就原諒你啦,只不過之前的那個巧克力我吃膩了,你給我買別的行不行?」
「行呀。」張筱天滿口答應,心中不住鄙夷,果然不出她所料,還想減肥?一天不吃就受不了,再加上她刻意拿巧克力引誘,肖玥這個死胖子再胖個十斤指日可待。
肖玥裝作思考的樣子,說了一個牌子,張筱天皺起眉頭,沒有立刻應聲,肖玥垂眸表現的有些失望,然後不好意思的說道:「是不是這個有點貴,算了妹妹,你別買了,讓你破費也挺不好,正好我就當減肥,咱們姐妹倆,誰跟誰呀。」
一聽到肖玥說減肥,張筱天銀牙暗咬立馬答應,她心中暗罵著死胖子,臉上硬掛上笑臉,但是怎麼看怎麼僵硬,她說道:「沒事,我還有點錢,姐你既然想吃,我哪能不買呀,你平時對我這麼好,要是這點小要求我都不答應,那成啥了,你等著,我下午就去給你買。」
見目的達成,肖玥懶得和她繼續這種姐妹情深的戲,她把手臂轉過來,露出手肘上的傷口,「筱天,你看剛才我在外面不小心,摔了一跤,我先處理一下傷口,你慢慢看電視,不用管我哈。」
看起來張筱天也不大想再搭理她,裝模作樣的說了幾句關心的話就重新坐回到沙發上看電視,肖玥擰開水龍頭,將手肘放在水流下,冰涼的清水緩解了不少疼痛,洗乾淨以後,她拿著碘酒回了屋。
水沖洗過後,傷口上露出了粉紅色的肉,肖玥擰開碘酒將棉簽放進去,再拿出來的時候,棉頭吸足了葯已經變成褐色。她將葯直接在傷口上打圈塗抹按壓,傷口處的神經因為受到了刺激,疼的一跳一跳,但她卻面色平靜,彷彿什麼感覺都沒有。
兩個手臂都處理完,肖玥也沒用個什麼東西包紮,直接讓它晾在空氣中。
躺在床上發了一會呆,因沒吃飯而發出抽痛的胃在不斷發出抗議,肖玥這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已經過了飯點,之前在攤子那和韓雙柔打了招呼中午不去吃飯,現在自己已經一中午沒進食。
桌子上放著一個鴨梨,是前幾天張宇天給的,一直沒吃放在那,倒也沒壞。肖玥懶得動,躺在床上伸出手,探直了硬夠那個鴨梨,死倔著不願意挪一下地兒。
三厘米,兩厘米,一厘米……馬上就要拿到了。
可沒想到肖玥的手是碰到了鴨梨,但卻是把它往前又推了一截。
……
嘆口氣,她無奈的坐起來,僅是稍微往前一探,就那個梨輕而易舉就被拿到。
肖玥突然一頓,眼神複雜的盯著手中的梨。
明明世間的事情就是這麼簡單,稍微換一個方式,就能輕而易舉的達到目的,可是大多數人認死理,總是認準一條路往前走,不管栽多少個跟頭都不願意掉頭。
就像前世的自己,最後以最狼狽的方式死去。
她拿起梨放在嘴邊一口咬下,飽滿甜蜜的汁液立即流出,屬於梨子的淡淡的清新味道充盈了整個口腔,果肉被牙齒咀嚼切碎后流向胃管,長久沒吃東西味蕾飽受刺激,忠誠的向身體傳達出愉悅的信息。
太好了,她能重來;太好了,她還有機會品嘗到更好的東西。
宋邵禮回到小區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他住的地方是市裡最貴的別墅區,安保設備都十分先進,相對來說物業費也是十分高昂,不過住在這的人也不在乎這點錢,他們不是富商就是權貴,有的人家裡甚至自己安了從國外進口回來的指紋驗證鎖。
「王叔。」宋邵禮沖著保安室喊,然後從屋裡出來一個圓墩墩胖乎乎的男人,他從手裡拎著一個掛著幾十串鑰匙的大鐵環,然後裡面翻出一個藍色的門禁卡,放在感應區上,自動鎖咔噠一聲打開。
「又忘帶門禁卡了?」
「嗯,不是經常回,老忘。」宋邵禮跳下車,把頭盔取下來,用掛在車把手上的毛巾擦掉頭頂發間的汗珠,笑嘻嘻地說道:「王叔,我爸在家不?」
「昨天晚上剛回。」
宋邵禮頓了頓,收起笑容,點點頭沒再說別的,他將長臂隨意地搭在車頭上,推著車進了小區,目光觸及到保安室旁邊的一大袋白面。
「王叔,用不用我給你搬回家?」宋邵禮把車搭在旁邊,雖說是詢問,但實際上直接將兩袋白面扛在肩膀上,不容分說地朝著保安室旁邊的一個矮房走去。
被稱王叔的保安連忙走上前去掏鑰匙開門,宋邵禮走進屋,十分熟悉的走到廚房,將那足夠有五十斤的白面放在地上,他拍拍手和身子,將身上沾的麵粉抖落。
「你這孩子真是有心了。」王叔感嘆的說著,從熱水壺裡倒了一杯水遞給宋邵禮,「昨天有個女孩子找你,說是叫葉嵐,硬是要進來找你,我說小宋不在,她就是不信,最後沒辦法,讓我告訴你回來以後給她打個電話。」
宋邵禮疲憊的靠在長椅的靠背上,頭向後仰起,閉上了眼睛,許久才淡淡回復道:「王叔,以後有這些人找來你別理,也不用和她們多說。」
「小宋,那是不是你女朋友?」王叔撿起地上的電風扇插頭,連上電源,風扇瞬間運作起來,強大的氣流吹散了屋裡令人有些難受的悶熱。
「不是。」宋邵禮睜開眼睛,看著身邊不斷搖動的風扇,「分手了。」
「哎。你們這些孩子啊,年紀輕輕哪懂什麼談戀愛,都是在那瞎混,既找不上好的,也耽誤了學業。」王叔看著宋邵禮紋絲不動左耳朵進右耳朵出的樣子,之後教育的話也咽回了肚。
許久,王叔長嘆一口氣,道:「你再討厭那也是你爸,這麼長時間,也該回去看看了,我先回保安室,你要是不想回家就在叔這睡會。」
說罷,王叔起身,拿著鑰匙離開,隨著沉重的一聲門響,宋邵禮再次閉上了眼睛。
房間重歸安靜,只剩下風扇在不停轉動。
夏天的午覺睡得格外讓人感覺不爽利。
就算是鋪著涼席,也沒法驅散皮膚上揮之不去的粘膩感,更何況屋裡連個風扇也沒有,肖玥從床上醒過來以後,渾身上下被汗濕透,就好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難受的厲害,她穿上拖鞋去衛生間打了一盆水,將毛巾浸濕,脫了衣服一點一點擦拭著身體,擦手臂的時候她看了一下傷口,流血的地方已經凝住了,接下來就是等結痂。
整個身子擦完,人也清爽不少。
把水衝到廁所里,肖玥路過客廳看了看時鐘,下午兩點半,正好可以去季伯伯那學畫畫。
房子里靜悄悄的,幾個屋子門都關著,肖玥不知道他們是在睡覺還是在外面,她也沒興趣知道,換了身乾淨的衣服,她拿著傘出了門。
中午的太陽是一天中最毒辣的,曬上十分鐘腳上就能出個涼鞋印,現在這個時代人們防晒意識不是很強,街上打傘的人幾乎沒有,肖玥撐著傘在路上走還引來不少人奇怪的視線,只不過她一點也不在乎,繼續我行我素。
她現在很需要錢。
一方面是想給母親改善環境,一方面還有學美術的費用。
上輩子,人們都說學藝術得拿錢來砸,這不是瞎說,事實就是如此,你要學,你總得有畫畫需要用的東西,畫板,鉛筆,紙張,顏料,哪個不需要錢?
而且想畫好,還不能貪便宜,便宜質量差的畫材脆弱易變色,這樣下來再好的一幅畫也畫不出什麼水平。
更何況現在她已經下定決心要隨季伯伯學畫,就不能一直用季伯伯的東西,季伯伯生活已經很困難了,還為了讓她學畫提供畫材,雖然他從來不說,但是她也不允許自己繼續占人家便宜。
前世她幹得最順手的工作有兩個,一個是當時被逼的實在沒錢才去做的色**情攝影,另外一個就是抓拍明星的各種新聞。
前者不提也罷,後者自己現在根本沒條件和人脈做這些。
不說別的,最基本的,她手頭上連個相機也沒有,就算有新聞也沒證據,不會有人給她錢。
肖玥苦笑,然後在路邊的樹蔭處坐下。
打量著周圍的門面,幾乎全是飯館,要不自己去端盤子洗碗?可是端盤子洗碗也不會要只干半上午的。
一家一家店看過去,肖玥的視線停在一家照相館上。
照相的話……對了,影樓!
她眼睛一亮,影樓絕對是有相機的,而且十幾年前的攝影風格單調,和她死之前那會兒各系風頻出的攝影風格沒法比,只要讓她拍,就一定能讓人們滿意!
心裡有了主意肖玥一陣興奮,她忙站起身撿起地上的傳單團成團,往垃圾桶一丟,決定趁著現在沒事去尋找影樓。
正在此時,肖玥遠遠地看到馬路盡頭出現了一群年輕人。
這些年輕人蹬著自行車,三五成群的貼在一起,也不怕互相磕碰摔倒。看得出來他們十分興奮,因為有的人都吹起了口哨,他們的車子全部都是一水兒的山地自行車,這在後來雖然十分常見,但是現在還是沒多少人騎,一看就是一群家裡富裕的公子哥。
他們騎車的速度很快,完全沒有一點自己在人行道上要避讓行人的意思,前面有個人差點被其中一輛撞到,氣的跳腳大罵,但那個撞人的人見到這一幕還十分挑釁的打個響指,回過頭哈哈大笑。
肖玥最討厭這種仗著家裡有幾個臭錢就自以為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自己沒本事,只會狐假虎威。
那些人已經騎到她跟前,她往邊挪了挪,試圖避過他們,但她當下所處的位置是一個環島,右邊是個街道,可以說是避無可避,幾輛車子嗖嗖嗖從她身邊穿過去,險些把她碰到。
心裡一陣心驚肉跳,肖玥喘口氣,正準備往前走,一輛自行車卻迎面朝著她撞過來,只聽見刺耳的剎車聲響起,還來不及反應,肖玥就被一股極大的力道撞得仰面跌倒。
手肘下意識去支撐,皮膚和馬路的接觸面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疼,她低低地呻吟了一聲,皺著眉慢慢坐起身查看。
手肘處是一片血肉模糊,左腰部也因為剛才的撞擊,疼的根本站不起來。
「哈哈,我看見了啥,行走的肉球在翻滾?」一個油腔滑調的聲音響起,隨之而來的是其餘人附和的大笑。
要是擱在她以前這個年齡的時候,肖玥早就被這種話刺激的受不了,灰溜溜的跑掉,但是對於現在的她來說,這種話簡直不疼不癢,完全不在意。
肖玥忍著疼痛,緊咬著牙站起身,沒理會剛才說話的,而是緊盯著眼前這個撞了她的人。
男生弓著背雙手撐在車把上,頭戴自行車頭盔,五官輪廓明顯而深邃,黝黑精壯的身上穿著寬鬆運動背心,露在外面的手臂肌肉結實流暢,他長腿支在地上,沒下車,看著她的傷口蹙眉,問道:「有事沒?」
「有事沒?」肖玥重複了一下他的話,發出一聲冷笑,說的話字字帶刺:「就不知道你們有錢人對於有事的標準是什麼樣。」
「呦,這是碰上刺頭了。」旁邊一個頭髮用髮蠟抓的蓬蓬的,身材精瘦,帶著一個耳釘的男生陰陽怪氣的說。
宋邵禮沒有說話,剛才他腰包里的手機突然振動,低頭想掏出來看看,一個沒察覺就撞上了人,這是他不對在先,人家在路上走的好好的被他撞,他不佔理,連辯解的必要都沒有。
這幾天因為被人煩得厲害,他心情很差,整個人都有些暴躁,注意力也不集中。
「和所有人的標準都一樣。」雖然對方明顯是在嘲諷,但他沒生氣,乾脆利落地說道:「要是想去醫院我現在打車送你去。」
「你下來。」肖玥面有慍色,強壓著心中的怒火。
身後一個人意味不明的發出嘖嘖聲,他蹬著車子騎過來在宋邵禮身邊停下,上下打量著肖玥,然後用肩膀碰碰宋邵禮,抱肘怪笑,「我們禮哥桃花運不錯嘛,前幾天你不是和你女朋友提分手,要不考慮著換換口味?」
又是一陣鬨笑,所有人都在等著看宋邵禮怎麼解決這件事,宋邵禮沒說話,而是按照肖玥剛才的要求,長腿從後面一伸,跳下自行車,雙手插兜平靜的看著她。
「你要多少錢?」
宋邵禮痛痛快快地打開腰包,從裡面拿出所有的現金在手上點了點,總共十張,然後遞給肖玥。
在她旁邊,已經有好幾個路人走過,神色狐疑的看著他們這邊。
肖玥被眼前這人的態度弄得無名火起,她上前幾步,怒極反笑,「你是意思要用錢來解決咯?」
旁邊那人嬉皮笑臉的點燃了一支煙,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口吻說道:「禮哥,你看兄弟我猜對了吧,人家這是讓你以身相許,連錢都不要。」
這回周圍的笑聲爆發的更劇烈,甚至都有人笑的彎腰直拍車把,這一男一女站在那裡,女的體型快頂男的兩個,怎麼看怎麼不登對,尤其男的這個啥都不放在眼裡的宋邵禮。
「禮哥,你要不從了人家吧,兄弟我以後會記得給你送補品,省得你滿足不了人家。」
「就是,你剛分手就有妞兒投懷送抱,哥們我沒有這個命,你好好享福。」
「你們胡說八道什麼。」宋邵禮臉色一黑,喝止住那些瞎起鬨的,抓著車頭把車子往前推了推,「我手上就這些現金,要不這個車子給你吧,沒騎多長時間。」
周遭的人都安靜下來,他們看看宋邵禮手中的車,又看看宋邵禮,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不愧是暴發戶,就是財大氣粗。
剛才旁邊叫喚的最厲害,暗示肖玥想勾搭宋邵禮的張剛暗暗咬著后槽牙,嫉妒和憎恨的表情一閃而過。
宋邵禮是他們這幫人裡面最有錢的,也是在花錢上面最狠的,這輛山地車上星期他爸剛託人從美國帶回來,國內壓根都不發售,想買都沒地買。
當初宋邵禮騎著這輛車到他們面前,把他們這群人眼饞了個遍,他因為也想要一輛同款和他爸大吵了一架。
而現在,宋邵禮就這麼輕易的把這輛自行車送人了?
旁邊有個人猶豫的湊上前,「哥,你要是錢不夠,我們給你借點,這車子拿去賠,有點太過了哈,你看這胖子就擦破了點皮。」
「沒事。」宋邵禮一點也不把這個一看就很值錢的自行車當回事,從兜里摸出鑰匙,和錢擱一起再次遞過去,「拿上吧,應該夠你去醫院看。」
財大氣粗,腦子有病。
這是肖玥對眼前人下的定義,再看看他身邊那群朋友或鄙夷或惋惜或嫉妒的表情,她也明白恐怕其他人的想法和她一樣。
肖玥一把拍掉宋邵禮的手,錢和鑰匙全撒在地上,她連看都沒看,盯著對方,一字一句的說道:「我需要的是道歉。」隨後又加了一句:「錢不稀罕,你倒是可以買幾本講為人處世的,好好學學裡面教人基本禮貌的部分。」
「嗯,對不起。」宋邵禮也不生氣,一點都沒有心理芥蒂,很順口的道了歉,他見對方確實沒有要錢的意思,蹲下身把地上的錢和鑰匙撿起來,鑰匙放回兜里,十張100塊里抽出一張,直接塞到肖玥手上,「那我就不賠了,那邊有小診所,你流血了,這個就當包紮的錢。」
這次肖玥沒再推,她收起錢塞到兜里,目不斜視的離開。
身後的那些人不再像是之前那樣囂張肆意,一個個規規矩矩的騎,既不說話也不玩花樣,生怕一會再碰上一個肖玥這樣難纏的,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肖玥走了兩步,鬼使神差的轉過頭,看見剛才那個男生高大挺拔的站在車子旁,鑰匙套在手指上一圈圈地地晃,整個人顯得隨意乖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