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最不堪的記憶

莫安涼想要開口問的更清楚，可是動了動唇，腦袋裡就傳來了一陣刺痛，五官但是蹙在了一起，腳下的步子都有點站不穩。

莫安涼按著太陽穴，抬頭看向站在對面的祁子珏。

畢竟她沒有喝他的水，可是為什麼頭還是這麼疼？

是他趁著她昏迷的時候做了什麼嗎？

「現在是覺得頭疼的厲害？是不是覺得有什麼東西好想要噴湧出來一樣？」祁子珏卻對她這個反應一點都不意外，好像是早就料到了一樣。

「你對我做了什麼？」聽到他這話，莫安涼心裡湧上一股異樣。「你放心，這些並不會傷害你的身體，這個葯對於治療創傷性的失憶很有用，臨床上已經取得了很大的成效，看你現在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有效果了，接下來的這一段時間裡你可能會有點難受，不過沒關

系，熬過去就好了。」祁子珏開口。

「你說什麼？失憶？」莫安涼定聲。

「沒錯，我把你丟掉的那些記憶重新給你找回來，讓你的人生變得完整起來。」祁子珏擠出一絲笑意。

「誰讓你這麼做的？我的人生完不完整跟你有什麼關係？我不要這些記憶，馬上給我停止！」莫安涼這一刻只覺得腦袋好像被針扎一樣，整個人都要被撕扯開了。

「這我可沒有辦法，葯你都已經喝下去了，直到你把所有的記憶都記起來為止，這股疼痛才會慢慢消失。」祁子珏沖她搖了搖頭。

莫安涼身子漸漸癱軟了下去，雙手死死的抱住自己的腦袋，都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緩解自己的痛楚。

一些零星片段的畫面在她腦海里翻湧，可是卻都是一些無法連接在一起的片段。

莫安涼死死的咬住下唇，努力的不讓自己哼吟出來。

只是這個疼痛來得實在是太過於兇猛，莫安涼能堅持到所有的記憶都連成片，就直接暈了過去。

看著暈倒在地上的莫安涼，祁子珏眼底劃過一絲異樣，隨後緩步上前，將她抱了起來。

也不知道這葯有沒有用。

莫安涼的意識再次清醒的時候，只覺得耳邊都是瀝瀝作響的風聲，空氣里還瀰漫著一股淡淡的腥味。

莫安涼扭頭看了一眼四周，他們居然在一個海岸邊上，而身後就是幽深的海面。

海浪拍在岩石上，發出陣陣聲響，驚的莫安涼心都跟著顫了顫。

不知道為什麼，她很害怕這個地方，甚至本能的想要逃離。

可是她整個人都被祁子珏緊緊的禁錮在懷裡，壓根就動彈不了。

「想起來了嗎？」頭頂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響。

「你到底要我想起什麼？」莫安涼冷聲。

「嗯？難道這個葯對你沒有效果嗎？那還真是遺憾。」聽到她這話，祁子珏的語氣里染上了一絲失望。

「祁子珏，你趕緊放開我，上一輩的恩怨壓根就不應該延續到現在，你和司北辰也是兄弟，如果你母親知道你們兩個這樣，一定會很難過的。」莫安涼的聲音被海風吹得有些散。

「難過？你覺得一具屍體會難過嗎？」祁子珏幽幽開口。

「那她的靈魂呢？」

「靈魂？她的靈魂被禁錮在那樣一個地方不得自由，我想除了怨恨之外應該不會有別的情緒了。」

「所以你想殺了我嗎？」莫安涼冷聲。「不，並沒有想要殺了你，我原本是想要找司北辰父親的，可是他現在癱瘓在床，我什麼都做不了，如果就那樣直接殺了他的話，未免太過便宜他了。所以我只能找司北辰，父債子償，天經地義。」祁

子珏幽聲。

「你到底想幹什麼？」莫安涼隱約間好像明白了什麼。

「你是司北辰最心愛的人，我只能這麼做。」祁子珏語氣喃喃。

「你不要一錯在錯了，如果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自會有警方來處理，到時候該怎麼判罪，自有法律來決定。」聽到他要用自己來威脅司北辰，莫安涼的眸光閃爍了下。

「警方？我讓警察給我找我母親，可是找了整整十年，他們卻什麼消息都沒有，你覺得我憑什麼相信他們？」祁子珏攬著她的手緊了些。

「你……」莫安涼還想要說什麼，但是卻突然看到一輛車子急速朝他們駛了過來，然後一個甩尾緊急的停在了他們面前。

車門打開，司北辰快步走了出來。

「祁子珏，你把她給放了，有什麼事情直接沖著我來！」司北辰臉色冷沉。

「你來得還真是快，很擔心她吧。」祁子珏看向面前的司北辰，眼底多了幾分笑意。

司北辰的薄唇抿得緊了些，許久都沒有說話。

祁子珏笑了笑，隨後再次開口：「你難道沒有覺得這個地方很熟悉嗎？有沒有一絲親切感？」

司北辰眸光頓時閃爍了下，整個人都透著一絲肅殺的氣息。

「其實我不打算找你麻煩的，但是你爸爸現在跟一具屍體沒什麼兩樣，沒有辦法，我只能來找你，畢竟如果你痛苦的話，他應該也會痛苦吧。」祁子珏幽聲。

「你想要什麼可以直接跟我說，你先把她給放了，這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不要牽扯到無辜的人。」司北辰沉聲。

「無辜？她確實是很無辜，不過這也要怪你，玲玲她都已經什麼都不記得了，可你卻偏偏還要去招惹她，所以這可不怪我。」祁子珏說的很慢，只不過臉上的情緒卻司北辰周深的氣息冷寒了不好。

「祁子珏，你現在馬上把人放了！」宣晴也帶著警察趕了過來，一時間，祁子珏的兩前多了好幾把手槍。

「好大的陣勢。」祁子珏卻好像完全都沒有被嚇到一樣，甚至還低下頭詢問了一句懷裡的莫安涼，「你嚇到了嗎？」

「北辰，不管他提什麼要求你都不能答應他，他就是一個瘋子。」莫安涼沒有理會他的話，直接沖司北辰喊了一句。

「如果你只是想要讓我父親痛苦的話，你大可以直接殺了我，這比你這樣迂迴的辦法要好得多。」然而莫安涼的話才落音，司北辰就開口了。

「司北辰，你到底有沒有把我的話聽進去？！宣晴姐，你馬上讓人帶他離開這裡。」莫安涼沖宣晴喊道。

她能夠察覺的出來，祁子珏並沒有真的想要殺了她。

可是如果司北辰留在這裡的話，說不定會出現很多意外。

宣晴眉頭蹙了下，在這種時候沒有人能夠把司北辰帶走。

「怎麼辦，我都快要被你們兩人感情給感動了，真不想破壞這份美好。」祁子珏幽幽說得。

「祁子珏，你母親的事情我也很遺憾，但人死不能復生，你做的越多就錯的越多，現在收手還來得及。」莫安涼定聲。

「我要的從來都不是回頭！」祁子珏語氣重了些。

「人家根本就不知道這幾年我過得是什麼生活，報仇是我唯一的目標和信仰。」祁子珏貼在莫安涼耳邊輕語。

聽著他對話，莫安涼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

「如果你們兩個愛得夠深的話，我就放過你們，所以現在證明給我看吧，證明你們兩個之間的感情可以抵擋一切。」祁子珏忽然抱緊和莫安涼，然後就這麼在眾人的視線中直接往後跳了下去。

「安涼！」司北辰立馬沖了上去，可是卻被宣晴給攔住了。

「你現在跳下去也於事無補，下去找人才是最重要的！」宣晴冷聲說了一句。

司北辰眸光浮動，隨後轉身朝著懸崖走去。

莫安涼狠狠的砸進了水中，海水從口鼻中不斷的湧進來，肺部里的空氣一點點被擠壓出去，大腦開始缺氧。

她開始拚命的掙扎，海水被她攪動的翻湧起來，在她接近窒息的那一刻，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了許多這麼深的記憶。

那些被她深深埋藏在心底里的在這一刻就好像是觸碰開了開關，一下子全都傾瀉了出來。

……

莫安涼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他得到了很多，但是失去了更多。

她失去了最親近的朋友，最期待的孩子，還有最美好的感情。

可是她卻把這一切都忘記了，忘記了那些欺騙，那些傷痛，那些最不堪的記憶。

莫安涼好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這些記憶壓得她完全喘不過氣來。

最後，莫安涼忽然睜開眼睛，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安涼，你醒了？哪裡難受？需要我去叫醫生嗎？」司北辰聽到聲響立馬上前，直接將她扶了起來。

莫安涼看著身邊的人，眼睛不爭氣的紅了，這一覺好像過了數年。

在見到面前這張臉的時候，只覺得物是人非。

「怎麼了？是哪裡疼嗎？」看著莫安涼這個樣子，司北辰眼裡多了幾分焦急。

「沒有……」莫安涼嘶啞著聲音說了一句。

「我讓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司北辰還是有點不放心。

「不用了，我還有點困，我想要先休息一下。」莫安涼努力的維持著聲音的平穩，儘可能讓它聽起來不那麼顫抖。「好，那你再休息一下，等到你醒來后我再去叫醫生。」司北辰好像是完全都沒有發現她的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