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回歸與猜測
飄忽，混沌。
半夢半醒的狀態跟來時一般。
楊林看到的最後一幕，就是那超壓縮冰晶在熔岩中爆炸，刺眼而冰冷的白光迸發。
然後，一股暖意席捲意識深處，瞬間昏睡了過去。
當再次睜開眼時，眼前是那宏偉的Kaia雕像，一束白光自那藍色球體中投射而出將自己包裹，暖洋洋的，很舒服。
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破碎的血肉在慢慢恢復，先前的虛脫、飢餓還有乾渴之感都消失無蹤，整個人的精神狀態達到飽滿。
再看了看周圍，張賀和邱小飛也同樣泡在光束里，接受著Kaia的修復。
倒是顏修那廝，似乎沒怎麼受傷，早已在一旁觀察著他們，面無表情，不知在想些什麼。
大約十分鐘后，光束陸續撤回了，除了張賀之外，楊林和邱小飛眼中都有著驚奇之色。
「好神奇！我以為我已經死了，沒想到這樣也能恢復，而且，似乎比之前更加鮮活了！」邱小飛摸著自己的手臂，忍不住讚歎。
楊林也點頭道：「是啊，原點世界的科技真是發達。」
「與其說是科技，不如說是神跡，因為只有神才能創造世界。」這時，顏修那慢吞吞的聲音響起了。
「創造世界？什麼意思？」
「原點，坐標系的最中心，也可以看成是所有點的起源。」
顏修習慣性地想推推鏡框，但是現在他已經不帶眼鏡了，Kaia在給他修復身體的時候，順便將他的近視眼也修復了。
他緩緩放下手，繼續道：「如果每個世界都是一個點，那原點世界也不過是這些點中的一個罷了，但是它為什麼會知道其他世界發生了什麼？又為什麼要去管呢？有兩種可能：一是原點世界通過某種手段無時無刻監視著其他世界，並為其他世界排除威脅。第二，也是我認為最有可能的的一種可能：所謂的多重位面，都是被創造出來的，而它們的創造者，就是原點，或是原點裡的某個原住民。」
「還記得張賀說的那些話嗎？我們去做任務的世界，除了那些未知的之外，還可以是遊戲世界和電影世界，但是，那樣的世界是本來就存在的嗎？我不這麼認為，那是人的大腦想出來的世界，是某位作家、某位遊戲製作人，或者是某位電影製作人在自己大腦里的構思，在他們將自己腦子裡的東西呈現給世人之前，根本就是不存在的，要讓它們成為多重位面中的一個真真實實的世界，我覺得靠那些人可沒法做到，除非他們本身就是創造世界的神。或許是覺得那些電影、遊戲有被創造成真實世界的意義和價值，所以才將它們放到多重位面之中，然後電影里的人又創造電影，遊戲里的人又創造遊戲，然後那些電影、遊戲又會被創造成許多世界。。。無窮無盡！所以，不排除這個可能——你們的世界和我的世界，甚至是包括原點在內的任何一個世界，都是被創造的，就像流水線上批量生產出來的產品一般。說不定，我們的世界就是源於另外一個世界的某本小說，某個遊戲，或是某部電影。。。」
其餘人聽得是目瞪口呆——自己一直活在遊戲里，小說里，或是電影里？還有什麼比這更嚇人的？
「那說到底，我們都是來幹嘛的？」楊林皺眉道，「原點世界里的原住民，究竟是什麼？難道真的是神？」
「如果以上推測成立的話，有三種可能：第一，原點世界沒有原住民，Kaia是這裡唯一的主導者，或許我們真的是原來那個世界里的威脅，被抓到這裡來受苦，贖罪；第二，就像張賀說的一樣，或許我們正身處一個遊戲，或是真人秀節目中，來供原點世界的原住民取樂，Kaia只是一個用來掌管一切的系統程序而已。第三，那就是以上兩種可能結合起來，我們既是被清除的威脅，也是他們取樂的工具。」
聞言，楊林止不住打了個寒顫，抬頭望了望那黑漆漆似是無底洞一般的穹頂，說不定在這牢籠之外，許多人正坐在大屏幕前觀察著他們，談論著他們，甚至還就他們的生死問題開展賭局，下賭注。。。。那樣的話，比活在小說里還慘。
「不過知道這些有什麼用？不管是被當成玩物還是被當成賭注，活下去不就好了嗎？」張賀卻搖了搖頭道。
「我想說的是，如果我們真的能活到最後，成為神一般的存在回到原來的世界，就不會對原點世界造成什麼影響嗎？既然已經是威脅，那得到超級能力之後不是更加危險了嗎？Kaia這樣做的目的究竟何在？」
「額。。。。你這想法也太長遠了些。」張賀無奈道，「我說過啊，身處遊戲中，就別去研究遊戲本身了，至於能不能活到最後，任務中的表現才能證明。」
「或許我們所處的這個三維坐標系，這無窮無盡的多重位面，又是另外一個三維坐標系中的一個點而已。。。那樣的話，我們贖完罪之後，就變成這個點裡面的精英了，然後。。。。」
「行了你別說了，這也太恐怖了些，求求哪位大哥換個話題吧。」
「誒？對了。」楊林突然道，「隊長，為什麼我們來的時候隊里只有你一個人？」
「啊，只剩我一個人啊。。。」張賀拍了拍額頭，「在你們沒來之前，我剛經歷過一次任務，其他隊員都死在任務中了，只有我僥倖活著完成了任務。」
「就這樣了？細節呢？」
「細節沒什麼好說的，那些人，我就不怎麼熟。」
楊林覺得張賀在敷衍，剛想繼續問些什麼，幾人的腕錶突然同時一陣躁動。
「特別提示，救贖者某些出於私心的行為會令所屬團隊處於極端的危險之中，Kaia不會對這些行為做出懲罰，但是為了能讓隊伍團結以更加出色的完成任務，Kaia建議各位救贖者擺正自己的心態。」
腕錶上出現這麼幾行字，竟然是一種勸導的意味。
「這是什麼？出於私心的行為？極端危險？誰做了什麼不該做的事情嗎？」張賀皺著眉頭，目光掃視著其餘人。
楊林和邱小飛連連搖頭，只有顏修那廝面無表情，不慌不忙。
他緩緩上前一步，對張賀說道：「張賀，我的念動手搶，可以還給我了。」
張賀眼神冰冷，那把手槍握在手中，但卻沒有還給顏修，而是將之頂在後者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