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回家
「怎麼了?鷹總管不在?」寧王府的熙和園裡,寧王世子康鈺緩緩伸了個懶腰,從一群脂粉堆里坐起身來。
「是的,今天一大早,小的跑了三趟都沒看到他人,也不知鷹總管哪去了。」寧王世子的貼身隨從小德子,小聲道。
「世子殿下,是實話那老東西,一直心向著三殿下。」
「也不想想,您才是寧王世子,寧王殿下未來的接班人。」
「他一個老奴才還敢對我們愛理不理的,真是....」
「閉嘴!」康鈺輕拍了下小德子的肩膀,對身後大床上努努嘴,「說話也不看著地,你這嘴真是個沒遮攔。」
連忙掌了自己兩下嘴,小德子低著頭,向後面幾個小太監招招手,「還不快點把她們送下去,沒看世子起床了嗎!」
等房間里收拾乾淨,寧王世子康鈺,赤裸著上身,用玉勺吃著荷葉珍珠蝦餃,就著新鮮榨取的人奶,對守候在一邊的小德子說。
「這些天你送來的雛兒還不錯,不過就是不夠勁。」
「下次,還是多送些江湖女俠好,最好要那種小門小派,內力不錯又沒什麼背景的。」
康鈺摸了摸自己吹彈可破的臉蛋,看向小德子,「畢竟,我的謝玉雕花功已經到瓶頸了,這時候可不能斷了鼎爐。」
小德子連忙點點頭,「放心吧,爺。」
「我已經私下派了九頭鬼龍一夥,讓他們去湘贛省搜索資源了。」
「而且因為寧王陛下已經成功舉事,江南三省內,如今多得是投靠我們寧王府的小門小派。」
「您要是需要的話,只要發話,怕不是他們連自家的掌門夫人都得送過來。」
「哈哈哈,好,好,好!」康鈺放下碗,高興的從腰間取下一個蟠龍玉佩,丟到小德子懷裡。
「你這兔崽子,不愧是跟我最久,也最懂我心的!」
小德子一拍袖子,將玉佩貼身藏好,舔著臉,「為主子分憂,這是小人的本分,應該的。」
「哎,話說你說鷹總管這幾天在忙什麼?」像是想到什麼,康鈺摸摸下巴,有些疑惑。
「恭親王府那兩個屬兔子的,不已經確認逃出了江南三省嗎?」
「最近金麟城裡也沒什麼大事,廬江的水軍、南理的盪山營也被父王整合了,江南三省都已經安插了我們寧王府的人,應該很安穩啊。」
康鈺站起身子,眯著桃花眼,在房間里踱起步子。
畢竟,鷹總管作為跟了寧王幾十年的老部下,可以說是寧王影子般的存在,其手裡還握有寧王私軍中,最神秘的「月」「影」兩隻死侍部隊。
若說寧王府里,對以後誰能繼承大寶,最有發言權的,除了父親寧王,可以說,就是那個老傢伙。
而每當有關於父王的大事發生,老傢伙絕對都參與其中。
難道,父王又有什麼新計劃?
小德子看看主子,察言觀色的向周圍小太監揮揮手,看他們都退了出去,才貼到世子耳邊道,「爺,其實我還真收到個消息,但不知真假也不敢貿然跟您說。」
「你小子,吊我胃口呢?」康鈺停下步子,用手指挑起小德子的下巴,淫笑道,「還不快快給我從實招來,不然今晚爺就讓你下不了床。」
「爺,我的好人兒,別動手啊,讓人看見可不得了。」
小德子滿臉桃花,羞澀的躲過康鈺抓向他屁股的手。
「嘿,你還敢躲!」康鈺扯下剛穿上的褲子,「看爺今天怎麼好好教育你!」
》》》某些瞎眼睛的摔跤進行中》》》
兩個小時后,接到寧王傳召,寧王世子康鈺,帶著酥了骨頭的小德子,來到了城外燕回山的一座普通山莊中。
「這鬼獄,陰氣深深的。」
「我來一次,就起一次雞皮疙瘩。」
「你說鷹總管和我父王幹嘛跑來這裡商討事情?」
康鈺扇著扇子,從馬車裡下來。
小德子連忙狗腿子靠過來,給他牽牽後背坐的有些褶皺的衣服,回道。
「聽底下人說,之前鷹總管在恭親王府的地道里,捉到了兩個還活著的死侍。」
「還從密室里,找到了些許京城大臣們的私信,好像和這回聖誠皇帝陛下突然駕崩有關。」
康鈺收起扇子,站在莊子門前有點猶豫不定,「不對啊,這種大事,父王怎麼會找我來商量?」
小德子也疑惑的搖搖頭,旋即一臉興奮道,「爺,難不成老爺是想正式把私獄交給你管了?」
「那樣,我們可是又進了一步啊!」
「有理!」康鈺用扇子一拍手掌,「哈,要是三四弟他們知道,怕不是要氣死!」
憑藉著世子令牌,打發了幾隊巡邏過來的影衛后,康鈺一行人來到莊子的最深處。
咔咔聲中,石門在機關作用下徐徐升起。
門裡面,笑得跟老菊花一樣的鷹總管,正抱著寧王,兩人嘴對嘴懟在一起。
他們身邊,十幾個寧王親衛,血流如注的倒在地上,而十幾個影衛,也學著鷹總管樣,正抱著地上的寧王親衛啃著。
「這...這...這...鷹總管,你這是幹什麼!!」康鈺哆哆嗦嗦的指著鷹總管,頭腦里一片空白。
卻見,鷹總管咧嘴一笑,鬆開寧王的嘴巴,猛地一抽,一條咬著心臟,長長的像七鰓鰻樣的舌頭,就這麼吊在他胸前。
哇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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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涵提了提背包,從九江城到金麟城的船上下來。
渡口處,已經恢復了人來人往,前幾天的崗哨也和士兵也撤走了。
也不知恭親王府的兩位爵爺逃出去沒。
不過,為了安全起見,宇涵戴上兌換的人皮面具,吃下異形縮骨丹,此時已經是另一幅模樣。
蠟黃的臉,稀疏的眉毛,花白的頭髮。
配上他時不時地咳嗽聲,就像個大病初癒的瘦弱病人。
渡口裡其他人見了,都遠遠的躲了開去。
不過,倒也方便了他行事。
宇家大門前,母親安雲正和鄰居談這天,這幾日省城很出了些怪事。
盛德樓莫名起了火,陋巷的乞丐群消失不見,加上時局混亂,什麼怪力亂神的說法都有。
哎,要是聖誠皇帝還活著就好了。
「安雲嫂子,安雲嫂子,你家侄子來了。」
安雲回過頭去,就見對門的李大嬸,帶著個黃臉病人走了過來。
咦,我不認識這人啊。
那個黃臉病人,卻走上前來,拉著她的手哭起來,「姑媽,我是安冬啊!你大哥的兒子啊!」
「您小時候救過我的,你還記得嗎?」
「那時候我七歲吧,正是頑皮年紀,膽子又大,爬到樟樹上去,結果掉了下來。」
「還是您一把抱住了我,不然那時我就沒命了。」說罷,他又哭著拉住安雲的手。
安雲迷糊的眼睛一亮,也抱著他哭了起來,「可憐的孩子,你爸媽還好嗎?」
「快、快和我進裡屋說說。」
向周圍鄰居告辭一聲,安雲便拉著黃臉病人,回到宇家小院說起體己的話。
關上門。
安雲瞪大了眼睛,雙手捏向那黃臉病人的臉,「好你個兔崽子,明明是你從樟樹上掉下來,你倒是移花接木到你表哥身上了。」
黃臉病人退後兩步,掙扎的推開安雲的手。
他只往臉上一抹,然後又往嘴裡嗑上一粒藥丸,就像變魔術般,又變為宇涵之前模樣。
宇涵揉揉臉,「老媽啊,你倒是輕點,這人皮面具差點都被你戳破了。」
「你這兔崽子,你竟然還會這本事?」
老媽安雲叉著腰,伸出小手指戳著宇涵的肚子,「再變個給你媽看看,你怎麼一下子變高的,這可比雜技厲害多了!」
「媽誒,你真是我親媽!」
宇涵打掉老媽亂戳的手指,調侃道,「你就不怕我和宇敬出事嗎?你小兒子可是和寧王府通緝的逃犯在一起。」
「你還說,這幾天我擔心受怕的,吃不好睡不好,頭髮都白了幾根。」
「快給我說說,你弟弟怎麼樣了。」
宇涵扭扭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壺茶,邊喝邊說道,「當然一切安好了,甚至過段時間您說不定就要抱孫子了。」
「什麼?!!」安雲剛準備坐下,結果一屁股坐到地上。
「哎,老媽你還好吧。」
宇涵連忙過去把她扶起來,這老人家老胳膊老腿的可摔不得。
安雲卻一點不在乎,拉扯住宇涵一起坐下,「快點給我說說是怎麼回事?那個木頭開竅了?」
「不對啊,我看他也沒那膽子推了冬梅姑娘啊!」
「難道,你給你弟下春藥了?」
噗!
宇涵擦擦嘴巴,放下茶杯,「老媽,您怎麼這麼看我,我是這種人嗎?」
安雲上下打量下宇涵,撇撇嘴,「自從你小子能耐以後,這幾天我就一直琢磨。」
「你說你在金麟學府,向伯符老師學了這麼大本事,至少有兩年吧。」
「也就說你硬生生瞞了我跟你爸兩年!」
「嘿,要不是這回出事了,你是不是準備瞞我們一輩子啊!」
「咳咳!」宇涵不好說話了,討好的沖了杯茶給老媽遞去。
「這不是門規嗎?我也不想的啊!」
「哼,誰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騙我。」安雲捏著兒子的耳朵一扭,「你上回就沒告訴我,你有變臉這本事。」
「快,老實交代,你從你伯符老師那還學了些什麼?」
「你那門派叫什麼名字?」
「你修仙后還能不能娶妻生子,你能不能給你媽一些仙丹,讓你媽我也長命百歲」
.....
下午,宇世康關了榨油坊的門,從城東回到家裡。
院子里靜悄悄的。
他正覺得奇怪,走進內屋,只見大兒子宇涵正頭頂著水缸,跪著打算盤。
一旁他的妻子安雲,正拿著雞毛撣子,兇巴巴的盯在一旁。
這又是唱哪一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