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昭雲的劍（上）
第十章昭雲的劍（上）
武功樓前的水霧很久才散去，地面明顯濕潤了很多。
昭雲和擷芳身上的衣服都浸透了，不知道是汗水還是因為水霧。
因為水霧的遮擋，沒有人知道對戰的經過，甚至到現在為止，旁人都無法判斷兩人最後誰勝誰敗。
「走了。」
擷芳將手裡的長劍一抖，纏在了腰間，轉身離去。
「不送。」
昭雲終於知道他的劍是從哪裡抽出來的了，原來是他的腰帶。
齊豫風走到昭雲身邊，看著離去的背影，輕輕問道：「最後的結果是……」
「我餓了。」
昭雲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
齊豫風知趣的沒有繼續追問，轉身去準備晚飯了。
因為一些人的暗中推波主流，擷芳來過武功府的事情很快傳遍了白江城，原本還有很多人不知道武功府是什麼地方，但是因為擷芳的名人效應，很多武功府的陳年舊事被翻了出來。
前任白江城主的嫡系力量，曾經鼎盛一時，在二十年前一夜之間覆滅。不過仍舊有極少數逃脫之人，似乎一直暗中謀划著推翻昭烈城主的統治。
這是普通百姓所能知道的極限，再詳盡的內容就不是他們能夠接觸和想象的了。
第二天，無數白江城的百姓聚集到武功府門外的巷子里。百姓們自然不是來觀光踏青的，現在是冬天，並不是踏青的季節，而且武功府之中並沒有什麼風景，只有諸多破損崩壞的樓閣。如果早來一兩天，也許還能見到滿院子的枯黃雜草和滿牆的常青藤蔓。如今，卻是什麼都看不到了。
在民眾看來，昭烈城主讓他們過上了安逸的生活，所以昭烈城主是好人。而武功府的人想要推翻昭烈城主，所以武功府是壞人。
所以，百姓是來譴責昭雲的，譴責這個意圖與昭烈城主為敵的惡人。
雖然昭雲並沒有這種與自己父親為敵的心思，但是並不代表著他背後的人有這種心思。實際上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背後到底站著些什麼人，所以他也不知道該如何跟外面的民眾解釋。
「防民之口，甚於防川。」
這是古之賢人奉勸君主的話，昭雲不是君主，所以連君主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事情，他也無能為力。
既然不知道如何解釋，那就不要解釋了。
既然無能為力，那就選擇沉默以對。
……
「你的心情不錯啊。」
擷芳從房頂探出腦袋，對下面坐在台階上看雜記的昭雲說道。
「不然我還非要哭一場嗎？」
昭雲抬頭，將書做了標記，然後合了起來。
「恩，也對。」
擷芳思索了一下，覺得昭雲說的很有道理，然後便從房頂落了下來。
「難道武功府沒有門嗎？」
昭雲抬頭看了看，書樓靠近武功府的東邊，挨著院牆，看來擷芳是從院牆跳到樓上的。
「外面那麼多人，要擠進來太麻煩了。而且我多少也是個名人，不想太引人注目。」
擷芳挨著昭雲不遠處坐了下來，瞟了一眼昭雲放在腿上的雜記，是講述上古姒文命治水的故事。
「怎麼？你要學習治理水患嗎？」
擷芳好奇的問道，這個時候，看這種書有用嗎？
「姒文命說，治理水患，堵不如疏，疏不如引。」
昭雲說道。
擷芳也是聰慧之人，看了一眼外面，明了的點了點頭。
既然已經無法阻止外面的流言蜚語，那麼就加以引導，使之成為能夠更加有利於自己的一股力量。
傍晚的時候，三個背負長劍的少年來到武功府外，百姓看到他們胸口的標誌，自覺的將路讓開，由他們進去。
「咚咚咚。」
破舊的大門傳來聲音，不同與之前被扔石頭砸雞蛋的響聲，這一次規律了很多，應該是真的有人敲門。
齊豫風很快拿了一封信回來了，交給了昭雲。
「第二批交流的人來了。」
昭雲將信重新放好，加在之前的雜記裡面，抱著劍盒往門口走去。
「第二批？」擷芳愣了一下，然後立刻追了上去。
「吱呀……」
武功府的大門十分破舊，不要說一般人家，就是城外荒廢的破廟都比不上，可是卻出奇的結實，諸多百姓用石頭磚瓦砸了一天都沒有倒下。
門前堆滿了一層菜葉，如果架一口鍋，應該可以做一頓不錯的素餐。可惜沒有人扔幾塊肉，不然就完美了。
外面的民眾雖然叫罵了一天，可還是第一次看到裡面出來人，尤其出來的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眾人一時反而不知所措了。之前準備的諸多手段都不好用出來，畢竟對方嚴格來講還是個孩子，不好做的太過分。
看來都只是善良的民眾。
昭雲笑著沖外面的眾人點了點頭，然後才看向站在最前面的三個少年。
三個好年都身穿同樣的劍服，胸口綉著一個古字「折」。
「九折峰弟子宇峰、宇嶺、宇崖，特來武功府……」
在中間的少年微微跨前一步，說道。
「交流。」
未等對方說完，昭云為稍後的一戰做了一個定義，因為他害怕對方用什麼容易引起誤會的詞。
「恩，交流。」
宇峰偏過頭看了看身後的民眾，肯定了昭雲的說法，即使他們此行的目的是很多大人物的意志，但是這些並不應該讓民眾知道。
「歡迎。」
昭雲說的很真誠，發自內心的真誠，這個叫做宇峰的少年比自己預想的要和善有禮的多。
沉默，兩個人一時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乾脆什麼都不說了。
宇峰拔劍，劍吟如龍。
昭雲拔劍，劍芒如水。
四目相對，劍意如電。
「請！」
宇峰單手執劍，劍尖前指，微微向下。
「我有個提議。」
昭雲看著宇峰劍刃上的真元，突然開口道。
宇峰沒有說話，目光如劍，等著昭雲接下來的話。
「我們只比劍，不比修為如何？」
昭雲將長劍橫在身前，輕輕的彈了一下，這只是一柄普通的劍，齊豫風用五兩銀子買的。所以他所說的比劍，比的自然不會是兵器，而是劍法，劍意。
「正合我意。」
宇峰開口道，同時長劍上的真元迅速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