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選擇

第六章選擇

昭雲看著對面的中年人，臉上有著掩飾不住的落寞和風霜痕迹。

「你在門外遲疑徘徊許久，所以我猜你是在猶豫。」

「二十年前你是武功府的人，而且一直到現在，名字還沒有從名冊上劃去，可見你還算是武功府的人。」

「這二十年來因為武功府的原因，只怕你一直被人打壓吧？」

「所以，你需要一個表明忠心的機會，而我就是這個機會。」

昭雲一句一句的說著自己的猜測，而每說一句，齊豫風的臉色都會變得更加凝重，因為昭雲的猜測很正確。

「所以，你最後的決定是什麼？或者說你選擇什麼？」

昭雲拿出了武功府的名冊，只等待齊豫風說出自己的選擇，然後決定是不是要將他的名字劃去。

齊豫風看著昭雲，自然也看到了他手中的名冊，當年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上面的時候，那種發自內心的自豪與喜悅至今仍舊會偶爾出現在夢裡。

「你到底是誰？」

齊豫風的目光從名冊上移，落在了昭雲的臉上。

「我叫昭雲。」

昭雲並沒有隱瞞，但是這個名字卻讓很多人產生了聯想。

昭氏一族人數不多，而且很多為了避免牽連都改了姓氏，所以敢以昭姓示人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比如白江城的城主昭烈，還有被趕走的前任城主。

「嗡！」

齊豫風手中出現了一件器物，只有巴掌大小，上面有幾個大大小小的空洞，當有風從中穿過的時候回發出嗡嗡的聲音。

「看來你早就已經做出抉擇了，那之前還在猶豫什麼？」

這件事物昭雲認識，在一本野史小說里見過，名字叫做《碧海傳》。相傳東海某處有一座小島，島上的人可以製作一種特殊的樂器，可以殺人於無形，這種樂器叫做碧海潮生。

「我不想永遠這麼庸庸碌碌的活下去，我想要出人頭地。」

齊豫風看向昭雲的眼神十分堅毅，十分堅決，但是卻少了幾分殺意，這有些矛盾和突兀。

齊豫風從來不想殺人，更不想殺武功府的人。正如他所說的，他想要出人頭地，這也是當初他加入武功府的原因。可是武功府一夜之間荒廢了，曾經光芒萬丈的身份反而成為了阻礙自己升遷的障礙。

齊豫風不甘，一直在等待一個可以表明自己立場的機會，終於等到了昭雲的出現。只要殺了昭雲自己就可以徹底脫離武功府，而且很有可能因為今日的事情被某位大人看中，從此成為那位大人的心腹。

所以，齊豫風回到了二十年不曾來過的武功府。

「嗚嗚嗚嗚……」

碧海潮生的聲音十分低沉，一如月圓之夜亂葬崗中孤魂野鬼的嗚咽，讓人毛骨悚然。

昭雲感覺自己體內的真元有些不受控制的躁動起來，而且這種躁動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如果是往日，昭雲並不會被這種程度的真元躁動所擾，但是現在的他原本就受了傷。

昨夜面對洛河一族的刺客，昭雲雖然看似輕鬆的勝了對方，但是自己也受了傷。畢竟對方是三才境的刺客，自己能夠活到現在已經十分不易，受些傷也是情理之中。

不能坐以待斃！

昭雲的身子動了，快如疾風，一眨眼便到了齊豫風的身前，右手成爪抓向碧海潮生。

對於昭雲的身法，齊豫風已經了解過，但還是不禁吃驚的皺了皺眉頭。

「叮！」

一道亮光閃過，一顆破風針落在齊豫風身前的石板上，一半都沒了進去。

昭雲翻身而退，躲過了暗器的偷襲。

武功府暗中有很多人，其中絕大部分都不希望昭雲活下去。可是他們都不願意自己動手，所以他們都希望齊豫風今天的刺殺可以成功。

昭雲抬頭掃視了一下四周，然後試探著再次往前走了一步。

「叮！」

又有一顆破風針閃過，這一次落下的地點在昭雲身前兩步的地方。

「其實我們可以找一個對雙方都有好處的方法。」

既然不能靠近對反，昭雲只能試圖在言語上做些努力。

齊豫風眼神微微一亮，然後便迅速恢復了之前的堅毅。

「我知道你想出人頭地，但是即使你殺了我，你覺得他們就會重用你嗎？」

「你知道，我姓昭，這也是那些人不敢輕易動手的原因。」

「昭氏一族的人被你殺了，即使他們再希望我死，也需要給天下一個交代，而你就是那個交代。」

碧海潮生的聲音緩緩停了，齊豫風有些發愣的站在那裡。正如昭雲說說，如果自己真的殺了眼前的少年，迎接自己的恐怕不是飛黃騰達，更大的可能是身首異處。

看到齊豫風停了下來，昭雲總算鬆了一口氣。不用費力壓制躁動的真元，身子也輕鬆了不少。

「所謂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如今武功府只有我一人，既然你的名字仍舊在名冊之上，那為什麼不重回武功府呢？不久之後，武功府就會再次復興也說不定，到時候你就是有功之人了。」

昭雲拿出象徵武功府首座身份的令牌，令牌在手，他就是新一代的首座，他的話就代表了武功府。

「你憑什麼讓我相信你可以復興武功府？」

齊豫風提出問題之後，未等昭雲回答，自己便已經想通了。今日自己殺了昭雲，勢必難逃一死，殺不了昭雲，那些人會更加的輕視打壓自己，那樣更加生不如死。

可是如果昭雲真的可以復興武功府，作為二十年後第一個重回武功府之人，齊豫風未來的地位自然會十分特殊。

「人生，也許會因為你的一個選擇而發生很大的變化。」

昭雲等待著齊豫風做出選擇，他希望對方相信自己，雖然那些話連他自己都不大相信。

「好，我今天就搏一搏。」

齊豫風放下了碧海潮生，反而取出了一個令牌，樣式和昭雲手中的令牌很像，只是小了一些，也少了幾分古樸和威勢。

「看來你是有備而來的。」

昭雲笑了笑，齊豫風竟然隨身帶著象徵武功府身份的令牌，這倒是讓他有些意外。

「我原本打算殺掉你之後，將令牌放在你的身旁，以此表明徹底脫離武功府的。」

齊豫風毫不隱瞞的說出了自己原本的打算。

「額……對不起，打亂了你的計劃。」

昭雲聳了聳肩，然後重新在武功府的名冊打開，在齊豫風的名字下面做了一個記號。

「多謝你打亂了我的計劃。」

齊豫風不是愚蠢之人，能夠在二十年前加入武功府的又怎麼會有愚蠢之人？只不過這二十年來過的太過壓抑，壓抑的讓人幾乎發瘋，所以在知道武功府重開的時候才會頭腦發熱的就跑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