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二章 苛求
菩提古樹桿粗大約半徑百米，高聳千丈以上，枝葉繁茂遮天蔽日，葉寧那足以轟碎一座小山的一拳，僅僅只是讓菩提古樹顫抖了幾下，上方枝葉一片搖曳。
「君王，你這是？」
「無極哥哥，你...」
兩女面露不解之色，看葉寧的樣子，是要拿菩提古樹發泄，難道是長時間無法尋覓到突破的契機，讓後者變得心浮氣躁？
「你們不覺得這裡的環境太過優越了嗎？優越得讓人墮落。「葉寧神情冷峻，暗暗蓄勢，剛才一拳只是嘗試，接下來他要動真格了。
秋若雨眸中閃動睿智的光芒，片刻后，言道：「你的意思是，這裡的環境就如同一個金絲籠子，讓裡頭鳥兒在不知不覺間磨滅了飛的天性。」
聽這一說，亞莉克希亞恍然：「我明白了，這裡的環境比外界優越太多，時間流速快上十倍，靈氣濃郁程度強了五倍，武修在外界修鍊二十年的成就，在這裡僅僅是一年便可達到，這樣就會讓武修產生一種依賴感，只想著單純靠打坐修鍊提升境界修為，恰恰與武道之路的恆古法則（無盡天澤，弱肉強食）相互違背。
兩女不虧是天之驕女，悟性果然其高，葉寧掃了她們一眼，眼中閃過讚許之色：「沒錯，不過呢，千萬年來，這裡只有大小時代主宰人物才能進入，均是離塵三重強者，按照規定，最長可待外界半年時光，這裡十倍時光流速也就是五年，如果不奢望再進一步，只安安心心打坐修鍊，攀上離塵三重頂峰，並徹底穩固境界的確不難，出去后，也的確擁有問鼎時代的資格，說白了，這裡可以算是給時代主宰的福利，代價是，要負擔起維繫一個時代武修界次序的責任。」
語氣頓了一下，忽然問道：「公主，你應該也進入過聖靈殿里吧？」
亞莉克希亞點頭：「我在第三層，進入的是梅林大魔法師的殿堂，梅林是一個小時代的主宰。」
葉寧追問：「那梅林有沒有和你提過時代之心究竟是什麼？」
亞莉克希亞茫然搖頭，葉寧不出意外地笑了笑：「我的祖師爺暗黑之主，同樣是一個小時代主宰，他也沒有跟我提及過時代之心...」
「黑爺，世界之巔的八位，他們都沒有提及，我相信不是有所保留，而是他們並不清楚時代之心就是什麼。」
「是以，我大膽推測，千萬年來，就沒有一個人真正得到過時代之心。」
兩人臉色豁變，這豈不是說，時代之心只是一個傳說？亦或者根本就是一個謊言。
「但我相信，時代之心是存在的，而且肯定是逆天之物，或許正是突破至傳說境界的關鍵所在。」說著，葉寧也不多解釋，渾身氣息暴漲，再度向菩提古樹出手，這一次，力量比之前強了數倍，粗壯的樹桿劇烈搖晃，枝葉發出的密集而嘈雜的沙沙聲。
一擊過後，葉寧稍作調整，又是第三次發動攻勢...
一擊又一擊，每一擊氣勢都拔高數分，到了十次進攻之時，葉寧已是黑霧纏身，施展除了暗夜終極對戰模式。
「咚！」一拳落下，天地震動，那菩提古樹的粗桿足足傾斜四十五度，枝葉紛紛掉落，而這片如詩如畫的天地，不知何時變了顏色。
天不再是如洗一般碧藍，變得灰濛濛的，白雲成了烏雲，滿地奇花異草不再繽紛鬥豔，形成了一種灰黑色，全都索拉下來，彷彿即將枯萎一般。
兩女早已退出了五里之外，立於半空，看著環境的變化，不由對視一眼，葉寧這存粹是在搞破壞啊。
「哼，我倒要看看，你還能隱藏多久。」只聽得葉寧悶哼一聲，周身黑霧涌動，氣息再度拔高，隨後低喝一聲：「你們兩退出十里之外。」
聞言，兩女毫不猶豫地轉身而去，她們知道葉寧要放大招了，雖然不明白後者為何要和一顆樹較真，但還是選擇了無條件信任。
轟！
這一次，葉寧沒有再出拳，直接是以身體撞了上去，在接觸樹桿的一刻，狂暴的能量席捲開來，樹桿來回劇烈搖擺，枝葉掉落如雪片。
狂暴能量足足持續了十分鐘，方才緩緩減弱，葉寧全身黑霧散去，露出狼狽不堪的模樣，渾身鮮血淋漓，由於失血過多，整個人猶如瘦了一圈。
剛才的那一撞，乃是他的全力一擊，即便菩提古樹堅硬如鐵，樹桿上依舊出現了道道裂痕，而受到反作用力衝擊，葉寧同樣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暗夜防護被破，至尊體千瘡百孔。
「還不現身，好，那就玉石俱焚。」葉寧並沒有打算就此收手，臉上透著一股義無反顧的堅定，調整完畢后，再度施展暗夜，這一次，黑霧自他體內散逸，將整棵菩提古樹籠罩在內。
「哎，逆天而為何必呢。」一道滿含滄桑的嘆息忽然傳來，隨即，一股無形力量降落在葉寧的身上，讓得後者不斷高漲的氣息暫停了下來。
接著，一個蒼老的虛影從菩提古樹走了出來，披頭散髮，滿面皺紋，手裡拄著一根拐杖，從外貌判斷，至少是八十歲以上的老人。
葉寧目光炯炯地盯著老人，老人也看著他，四目交匯，一時無聲。
「逆天而為會打破世界原有的平衡，以你如今修為，在此地修鍊數年，當世已能無敵天下，何必苛求？」許久后，老人緩緩地道，此刻，以菩提古樹為中心，方圓一里被一層無形結界隔絕開來，兩女無法聽到結界內的對白，也看不到結界內的景象。
「無敵天下。」葉寧頗為自嘲地一笑：「我並非苛求，而是迫於無奈，這個世界的平衡早已被打破，外界已有一人突破至傳說境界，我來此就是尋求機緣，孤注一擲。」
老者神情篤定，緩緩搖頭：「那人尚在規則之內，看似只差一線，卻是猶如天塹，除非...只要你不苛求，這個世界的平衡就不會被打破。」
葉寧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神色，他明白老者所言的那人指的是蓋亞，便道：「你確定那人沒能實現突破？」
老者再度搖頭：「沒有。」旋即話鋒一變：「不過，如今的你和他之間尚還存在巨大差距，但只要你在此待上五年，潛心修鍊，並可與他並尊當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