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石見舞凜花
周一,月曜日……頗為神奇的是,源自中國的很多曆法和文化往往會在島國生根且被繼承下來。
昨天結束了與岸成二的交流之後,他就搭乘新幹線返回了京都,這趟短暫的東京之行已經實現了他的期待,並且順帶著摧毀了公司里敵對面一整村人的希望,再也沒有比這個更有趣的事情了。
而更有趣的是到了周一的時候,他還得老老實實的返回學校……如果他不想被想盯著他這類人群的公益性社會群體找麻煩的話,那就盡量少做會引起麻煩的事情。
2年B組,身為「插班生」的宮代奏來到這個班級的時間十分短暫,但他已經迅速的適應了新的學院生活——對於某些人來說,情商水準跟他們的心理年齡是正相關的,宮代奏毫無疑問就是這種人。
所以在隱含屬性中,他對這個班級的所謂「同年」的同學們是有著「情商壓制」的,這個很多時候比智商壓制要實用的多。
得益於七緒的幫助以及以「點頭之交」為天頂的交友原則,宮代奏開始嘗試構築新的「同學關係」。
「環境中的人」是一個相當現實的命題,很多事情的動因不是基於喜好而且基於需求的,比如是學生的話就要以學生的身份進行活動以及其他的行為延伸——起碼在學校里應該是這樣的。
「異類」的待遇總歸是不一樣的,儘管異國人的他本身就是異類,但很多事情是可以被表現而掩蓋住的。
和煦如春風,熱情而不親昵,友善又注意距離……宮代奏似乎把學校當做了一種另類的職場來處理了。
需要向人求助的時候就坦蕩的求助,有人找他幫忙的話就盡量微笑著回應對方的期待,這樣的基準下,說他這麼快混的「如魚得水」或許不恰當,但作為一個外來者,他確實漸漸地融入了這個班級。
這種行為似乎稍微顯得有點沒必要,但這也並不是刻意為之,僅僅是隨意之舉就能為自己創造一個好的環境的話,何樂而不為呢?
反向來想,如果他一個心理年齡好幾十歲的人要遭到一群小鬼的「霸凌」,這種神奇的心理落差絕對特別有研究價值,只可惜宮代奏並不想做這樣的研究對象。
「怎麼感覺最近班裡有點熱鬧起來了?」宮代奏對著七緒京雲問道。
確切的說是整個學校都有點不一樣了,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錯覺。
「喔,這個啊?大概是今年的文化祭快到了吧,校風保守的清瀨學院也終於在今年邁入了新的時代了,可喜可賀,可喜可賀。」七緒京雲未曾多想就給出了回答。
就你們還保守?宮代奏仔細回憶自己的前世的求學時代……反正他所在的屯子里的高中女生是絕不許穿裙子的,而這邊的JK(女子高中生)一年四季都露腿呢,這還不夠先進嗎?
見宮代奏似乎有點不太理解,七緒繼續解釋道:「以前的時候這個學校的文化祭是不允許有經營性的項目的,但從今年開始這項『禁令』被很賢明的廢除了。」
「所以呢,我們班不會指望在這種事情上賺到錢吧?」宮代奏反問道,不會有人指望在這種活動中擺個攤買賣什麼就能賺到錢嗎?
「咦?賺不到錢嗎?」宮代奏的反應讓七緒直接一愣,是啊,為什麼理所當然的就認為自己可以賺到錢呢。
「你自己慢慢想吧,我先撤了。」宮代奏拍了拍這位小夥伴的肩膀以示鼓勵,然後又邁步準備離開學校……他倒是沒有時間浪費到此類「享受校園活動」的主題上。
…………
「奏君……是宮代奏君嗎?」
可當宮代奏走出教學樓,走在校園裡的時候,突然有人在背後叫住了他的名字。
「你是……喔,凜花學姐?」當宮代奏轉過頭來看著看到對方的時候,那人的名字也就脫口而出了。
石見舞凜花,這是她的名字。
披肩長發鵝蛋臉,貝齒明眸、五官精緻,身高155、體重50、三圍82/58/80……
身高是宮代奏用眼睛看的,體重是他用眼睛稱的,三圍是他用眼睛量的……好吧,他只是在表述這是一位憑第一印象就能拿到90點高分的學姐。
這位學姐的身邊還站著一位男性,從兩者站定的位置來看雙方的關係沒那麼親密,而且從感官上來說這兩人就不搭。
以宮代奏察言觀色的能力,他立刻就能腦補出兩人目前的狀態:這位凜花前輩或者是跟女性朋友約定一起出行,但她遭到了那位朋友的「背叛」,於是跟她集合的人變成了這麼一位不受待見的「學長」了。
這種強制撮合確實讓人厭煩,但出於種種理由女方還不能扭頭就走,所以……她叫住宮代奏似乎有求助的意思。
稍微想了想之後,宮代奏還是邁步走向了兩人。
「凜花學姐,好久不見,為什麼會在學校里?」一邊走宮代奏一邊說道,他臉上甚至帶上了一種稍稍但又不過激的「重逢的喜悅」。
這裡是高中校園,而在宮代奏的記憶力,眼前的凜花學姐應該早就畢業升入大學了。
「賞櫻花……大概應該這麼說,奏君,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名叫大季黑波,今天我們過來確實是想賞櫻花的,只是離開學校舊了,有點忘了什麼位置好了,奏君能幫我們帶個路嗎?」
宮代奏有點不太確定,說這話的時候凜花學姐貌似給他打了個眼色?
「當然了,鴨川下有很一片開的正好的櫻花林,我知道在哪裡賞花最好,凜花學姐,大季黑學長,請跟我來。」宮代奏心說這地你們肯定比我熟,不過……下午4點鐘賞櫻花?這是什麼節奏?
宮代奏帶著兩人繞過學校的正面,在臨河一側的山坡上確實有可以看到河堤旁櫻花林的地方……反正他把兩個人帶到了2-B班教室自己窗子下面的那個位置。
雖然在努力剋制,但很明顯那位大季黑學長對於宮代奏的出現有一種厭惡……這位前輩自認的「二人世界」被破壞了,隨意以宮代奏看來,就算那兩人待在一起的時候也不能算是二人世界,只能說一人世界再加一人世界……人家女生根本就沒有讓兩者搭邊的意思。
一路上學長不斷的獻殷勤,而學姐的回應保持著禮貌……也僅僅保持著禮貌。
宮代奏找的位置確實很不錯,這裡有一塊很好的草地,賞花的角度也極佳。
「那什麼……幫個忙了!」
大季黑從背包里掏出一塊被單,他示意宮代奏一起幫忙鋪在草地上——至於宮代奏的名字,他到覺得沒什麼必要記下來。
之後宮代奏又幫忙整理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按大季黑的想法,做完了這些之後身為路人的宮代奏就該離開了才對,但是……
你哪知道這是個普通路人,還是個友人A?
「奏君,謝謝你幫忙,難得碰上了,稍微休息一下吧,剛好我還有一些事情要問你。」
如果這個時候宮代奏離開了,則是幫了大季黑的忙,如果他暫留,則是在幫凜花學姐的忙,這個時候他就遵照了男性通常性的行為原則——能幫美女的話為什麼要幫醜男?
「事情?學姐還有什麼事情要問我嗎?」
宮代奏準備坐下來安安穩穩的當他的電燈泡,但這時後面一隻手從身後拉了他一下,接著大季黑以眼神示意他後退……好吧,貌似他坐的位置離女生有點近了。
真的,這種把女生視為自己所有物的行為是很不受人待見的……
但這裡宮代奏其實誤會了這位學長,對方剛剛實則救了他……大季黑波學長,實際上是個好人。
你想,鋪在草地上的被單能有多平?肯定是有起有伏的,於是隱藏在草地里的某物沒有被他們發現——那是一個半埋在地里灌溉用的自噴頭。
就是一般花壇或者草坪上那種旋轉著噴水的東西。
這裡要做幾點科普:
一,纖維、棉或者絲織物的強度是有限的,哪怕是三層也很有限。
二,壓強跟受力和作用面積成正比
三,大季黑學長內心此時是很生氣的,所以他坐下的時候動作很生猛。
四,本著天時地利人和的基準和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大無畏精神,那個自噴頭針對他的臀部靶心。
然後……
呲啦
噗呲
前面是裂帛聲聲,後面是裂剛聲聲。
然而悲慘的是事情還沒完。
再接著,或許是到了噴水的時間,或許是因為從來沒有被這麼粗暴的包裹過,總之,自噴口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辛勤的灌溉這一片紅彤彤的草地。
一個男人的慘叫聲響徹了河流兩岸,宮代奏的耳膜都有點被震疼了,不過……為什麼他現在更多的是覺得有點后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