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夏季攻略
宮代奏與石見舞先生的談話,最終按照後者的一些基本要求定下了基調,然而另一方面來講,這些東西又不是他最想要的。宮代奏對他的態度謙遜而客氣,甚至帶著點晚輩的恭順感,然而他的試探全都沒用得到回應,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樣。
誰能想到這樣的年輕人還挺擅長「四兩撥千斤」的。
在適當的時期,以合理的價值向石見舞學姐轉移MadPoihat的部分所有權,這是二者達成的共識。而從維持合伙人的均勢,以付出比例決定回報比例的前提出發,這對宮代奏來說是絕稱不上什麼「虧本」的,哪怕沒有石見舞賢一的出現,這樣的事情之後他也會主動跟學姐談及的。
一碼歸一碼,這些很簡單就可以明晰的事情沒必要一直糊塗著,那對誰都不好。
宮代奏似乎不是個守財奴,這樣的事實讓石見舞賢一在失望的同時又有些許的欣慰……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要精確一下前後兩種情緒的比例的話,大約是九成九比零點一的水平。
當然了,目前兩者談的都是這種大致上的事情,這個很好確定,要具體到數字的問題的話,肯定不肯能像他們說的那麼隨意,那個還是需要合理而有據的估值的。
…………
不管是出於戰略目的還是戰術目的,石見舞賢一的行為都沒有保密的必要性,本身這就是要暴露出來的行為,無法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所以這件事過去不久,學姐也就有所耳聞了。
「奏君,聽說之前你跟我父親見了一面,然後談到了一些關於MadPoihat的事情……」既然對這件事有所了解,學姐自然也就不能裝作茫然無知,儘管談話的場合和氛圍都是頗為輕鬆的,但實際上它對這家小公司來說是一件很嚴肅的「大事」。
所以在這天的工作時間,石見舞凜花專門來到了宮代奏的辦公室二次談及了這件事情。
「啊,那件事啊……抱歉,學姐,在跟石見舞先生會面之前,我沒有想到他要說的是這樣的事情,所以嚴格來說,在當時石見舞先生開口之前,我們都是不知情人士,這都是石見舞先生的黑箱操作。」宮代奏笑著說道,他仔細看了看學姐的表情,儼然知道對方想說什麼了,因此趕緊替她做出了解釋……某種意義上,他確實是一個蠻貼心的人。
這件事的背後不可能有學姐本人的授意,她並不是那種性格的人,退一步講,兩人之間要真的談及這種涉及經濟權益的事情的話,那她也會自己出面,而繞一圈讓「家長」出面,那是不可能的……由於一些很特別的原因,學姐永遠在避免「小孩子」或者「孩子氣」這種評價落到自己頭上,儘管實際上這種想法就挺「孩子氣」的。
可能是越發的感受到了某種「危機感」,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石見舞先生的「自作主張」,所以現在宮代奏乾脆就把「責任」推了過去,雖然這種「背後說法」有點不禮貌,但它是基於事實的。
而且這種「非議」也不會引起學姐的不快,剛剛宮代奏並不是在為自己辯解,而是在為學姐辯解……實際上哪怕的對插手自己「私務」的父親,學姐也很難產生什麼不快的情緒,這並不單單是因為「為了你好」這種說法,而是本身這件事就不是跟石見舞先生全然無關的。
如果跟他無關的話,MadPoihat是怎麼建立跟電視台的聯繫的?所以這是一筆糊塗賬,起碼石見舞先生是可以對這件事發聲的。
宮代奏也不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對,實際上他覺得挺有意思的,因為它可以籠統的這樣描述:8002年,為了挽救女兒可能離開自己的危機,石見舞賢一先生下定決心成為偶像……
「奏君,你也不需要貼心到這種程度……」學姐的語氣依然有點嚴肅,然而神態上不自覺的已經有了明顯的放鬆,顯然兩人之間並沒有因此產生什麼誤會,「雖說經濟上的事情應該明晰下來,但這件事本身應該讓我來談的,父親可以從中提醒,但不應該自己跑去亂說……」
咦,他的行為已經可以用「亂說」來評論了嗎?這貌似有點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了?宮代奏捏著下巴沉吟了起來……或許下一次石見舞先生就到了可以被秒殺的地步了?
無聲無息之中,這位父親就要輸掉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了,不得不說這是一種悲哀……宮代奏決定晚餐吃點好的慶祝一下。
「奏君?」
「啊?噢……」學姐的聲音將宮代奏從那種腦迴路之中喚醒,「咳,我在想最初的事情,本身當初的出資比例就是有些問題的,事實上當時我還是有戒心的,畢竟我還沒有辦法確定學姐的可靠性……」
到了現在,他已經不避諱談到這些問題了。
「咦,當時一直竭力邀請我的人是你,存有戒心的人結果還是你?」
「本身這就是事情的兩面嘛,既想得利,又得避害,這不是我個人的問題,而是人類的劣根性……」學姐撇過來的眼神,讓宮代奏趕緊開始找借口,「而且那時當時,當時的情況,現在學姐已經證明了自己的能力,因此那種不平等條約也到了要變更的時候了。」
兩人都知道,這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玩笑而已,當時的情況誰都心知肚明。
「不管怎麼說,之後這件事必須是我在場的時候才可以談。」
「當然,當然,不過現在學姐還在做論文,以及根據石見舞先生的意願,它被挪到了明年再談……」
宮代奏完全尊重了石見舞賢一的意見,對方不想佔便宜,那他自然也沒必要非為資本家省錢,於是公事公辦了。
「嗯,這倒也是,還有我們的夏季番草莓棉花糖就要開始放送了,現在我手上的事情也不少……」學姐說道。
那這件事就算暫時揭過了,這麼想著,宮代奏有笑了起來。
「怎麼了?」石見舞有點不明所以。
「說起來,那天晚上石見舞先生回家之後有沒有挨罵?」
「啊?」
「那天晚餐他要吃文字燒,具體是他負責吃,我負責燒……於是我控制了一下火候,湯汁調的不濃不淡,吃飯的過程之中他還要不停的說話,那天他還穿著淺顏色的西裝和襯衣……」宮代奏稍作停頓,然後繼續解釋道,「雖然他已經足夠注意了,但是得益於我嫻熟的烹飪技術,他還是難免的在身上沾了一些湯汁。」
「而我基本上可以確定,你們家負責洗衣服的肯定不是他本人,以及上次做客的時候我觀察過了,你們也沒有請保姆的習慣……」
一個家庭主婦,面對衣服上滿身湯的丈夫,會有什麼反應並不難猜測。
學姐稍微回應了一下那天晚上的情況,接著就噗嗤一聲樂了起來。
宮代奏立馬就知道自己的小小報復,肯定的妥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