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給他指婚

196、給他指婚

一路朝著盛都返回,速度雖然不快,但是也並不慢。

楚璃吻和燕離兩個人始終都坐在馬車之中,今時不比往日,燕離不能再隨意的拋頭露面,儘管眼下外面有無數明衛,但也仍舊不能掉以輕心。

換了衣服,楚璃吻略懶散。靠在馬車裡,她聽著車輪軋軋的聲音,也幾分昏昏欲睡。

而另外一個人,則早就躺在了她的腿上睡過去了。

燕離明顯是個恣意隨性的妖孽,只要自己舒坦,想怎麼做就怎麼做。

他躺的隨意,而且馬車有些狹窄,以至於他躺在那兒的時候腿也是曲起來的,看起來倒是幾分委屈。

手放在他的身上,楚璃吻不時的撫摸一下他的身體,隔著布料,都能感受到他結實的身體手感有多好。

太陽逐漸偏西,隊伍也順利的進入了驛站。燕離終於睜開眼睛,鳳眸流光,看起來好像他一直沒睡似得。

「起來吧,到了驛站接著睡。我的腿都被你壓得麻木了,像豬一樣。」把他推起來,楚璃吻敲了敲自己的腿,緩解那麻木的感覺。

看著她,燕離邊笑邊伸手,抓住她的腿想幫忙。

哪知楚璃吻立即挪開,「你別碰,越碰越難受。」

「成,不碰。」燕離收回手,一邊笑,顯然覺得她那模樣有意思極了。

緩了好一會兒,兩人才下車,燕離在前,明衛首領快步走到他身邊,小聲的稟報著什麼。

楚璃吻和流荷並肩而行,進入驛站,那些小兵都跪在地上,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顯然他們沒想到,這有生之年居然能見到皇上。

「老大,回盛都后,我是跟隨你進宮,還是直接回小皇宮?」流荷不知她得帶著身上的葯到哪兒去。很明顯楚璃吻不想燕離知道這葯,帶到宮裡的話,很容易被發現。

「去小皇宮吧,送到金先生那兒。告訴他很珍貴,別浪費了。」楚璃吻壓低了聲音,說道。

「好。」流荷點頭,這事兒她絕對能辦好。

兩人往前走,正好燕離也停下了腳步,流荷從旁邊繞開,話不多說。

「有些餓了,趕緊上去吧,用了飯,睡覺休息。」仰頭看著面前的人,楚璃吻說道。

垂眸看著她,燕離驀地低頭,湊到她脖子附近聞了聞。

楚璃吻不由得皺眉,歪頭躲開,一邊看向他,「你是狗啊,聞什麼呢?」

直起身體,燕離看著她似笑非笑,「你那個跟班受傷了?」

「哪兒跟哪兒?聽不懂。」楚璃吻雙臂環胸,很難理解他這是什麼意思。

「每次她經過,我都能聞到一股藥味兒。」燕離如是說。

「那你聞我幹什麼?」這妖孽,鼻子真夠好使的。

「你們倆神神秘秘的,我以為你也受傷了。只不過一想,這些日子又不是沒看見你的身體,並無傷痕。」所以,她那個跟班是得了什麼見不得人的病么?

「你這鼻子真靈,腦子也挺好使的。流荷是身體不舒服,所以金先生給她配了一些葯,她正在吃。藥效確實不錯,但就是藥味兒太大了,她自己也覺得很難聞,可也沒辦法。」楚璃吻順著他說,張嘴即來,很是鎮定。

聞言,燕離微微頜首,「那也用不著神神秘秘,我以為,你們又背著我在做些什麼呢。」抓住她的手,順著樓梯往樓上走,燕離一邊笑道。

「你這人就是有被害妄想症,人家有一點風吹草動,你就風聲鶴唳。這女人得病,大多數都是婦科,不能讓外人知道的,尤其是男人。你刨根問底的,就不怕被流荷知道了尷尬么?虧得流荷不是那種會胡思亂想的人,換做別的女人,還以為你對她有意思呢,這麼關心。」楚璃吻冷哼著,一邊說道。

「成,我日後不說了還不行么?一個小小的疑問而已,就惹來你這麼多的話,怕了你了。」燕離趕緊告饒,說不過她。

繼續冷哼,楚璃吻順著他的力氣走到二樓,面色仍舊不太好看。

「還生氣呢?我只不過好奇而已,畢竟我關注你過多。所謂關心則亂,祖宗就彆氣了。」摟著她的脖頸,燕離一邊嘆道。

「我聽說,有一種兔子,專門吃窩邊草。」楚璃吻眯起眼睛,淡淡道。

燕離一聽,就知道她什麼意思,無奈的笑了一聲,然後俯身一把將她橫抱起來,「我的妖后這般狠厲,我哪有那個膽子?」

「這吃窩邊草的兔子,向來沒什麼好下場。會被和它同窩的兔子活活咬死,扒掉那層皮,再把血肉吃了。」盯著他,她語氣依舊。

「明白。」燕離鄭重點頭,卻又笑個不停,她實在太有意思了。

歇了一夜,隊伍再次出發,這一次速度明顯加快,因為今天就會抵達盛都。

因著速度快,下午時分,便看到了盛都的影子。

盛都三百多年的歷史,幽幽古城,卻依舊挺拔巋然,讓人看著便不禁生出一股莫名的敬畏來。

進了城,明衛開道,街上的行人退避兩側。

騎馬跟在後面隊伍中的流荷在進城后便離開了,她的確聽從楚璃吻的話,直接返回了小皇宮。

馬車直接進宮,在城瓮之中停下,馬車裡的兩個人才下了車。

又回到這個地方,楚璃吻倒是幾分感慨,這輩子是離不開這地兒了。

燕離很顧及她的情緒,畢竟他一向知道,這個小人兒最不喜被束縛了。

「回衛露宮等我,晚些時候我便過去。」看著她,燕離一邊低聲道。

在這宮裡,有無數雙眼睛在的時候,他必須得保持帝王的姿態。

「忙吧,離開這麼多天,想必有很多事情在等著你處理。想做個好皇上並不容易,得做好英年早逝的準備。」抬手拍拍他的后腰,手上略微用力,拍的燕離不由蹙眉。

「不管我有沒有英年早逝,只是你再這般用力,非得被你拍的吐血不可。回去沐浴,然後歇息吧,我處理完便過去。」說著,他舉步便走了。

一直等在前頭的內侍隨即跟上他的步伐,邊弓著身子疾步走,邊說著什麼。

楚璃吻不甚在意,舉步離開,回了衛露宮。

宮女準備了熱湯,供楚璃吻沐浴。

這些宮女的手藝比東宮的侍女要更好,梳洗按摩,做的十分好,小心翼翼,卻又讓人很舒坦。

折騰了好一陣,楚璃吻也昏昏欲睡,然而,她這覺還沒睡呢,退出去的宮女又進來了,跪在床邊向她稟報:「娘娘,東宮那邊有人進宮了。稟報說,金妃娘娘忽然小產。金央大人以及太醫院的太醫,眼下都已經被調派到東宮去了,好像陛下也過去了。」

睜開眼睛,楚璃吻清醒了一下大腦,隨即坐起身,「小產?」拖到這個時候,這金妃還真是受苦了,這段時間一直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真是同情她。

宮女看著楚璃吻的臉色,一邊點頭,「應該就是下午時候的事兒。聽說東宮的人第一時間就去請金央大人了,但,還是沒保住。」

「準備一下,我過去看看。」想了想,她若是不露面的話,好像說不過去。這金妃為了演這齣戲可是受了苦,其實也是因為她,她自然得去看看才是。

宮女應聲,隨後快速的起身給楚璃吻準備衣服。

天色暗下來,坐著軟轎,前後十幾個明衛以及十幾個內侍宮女隨行,快速的出宮直奔東宮。

東宮燈火通明,依舊是別處比不得的。因著燕離登基為帝,這東宮忽然間也冷清了下來。

進了東宮,朝著金妃所住的寢宮而去,這裡果然有很多人。

秋霓一直都在東宮這裡服侍金妃,她手底下有幾十個侍女和內侍。也難怪別處那麼安靜,原來人都在這裡。

隨著楚璃吻到來,奴才自是皆跪地。

一群太醫也停止交談,向楚璃吻拘禮。

楚璃吻看了他們一眼,徑直的順著大殿走向偏殿,哪知剛進門便瞧見了一個木盆擺放在前方的地上。木盆里都是血,還有一個明顯是人形的東西泡在血裡面。

一眼看到那東西,楚璃吻就停下了腳步,臉色也變得幾分難看。

瞥開眼睛看向別處,金央站在幾米之外,面色淡漠。

秋霓也在,除卻他們倆,這偏殿里沒有其他人了。

秋霓迎上前來幾步,隨後跪在地上,「見過皇後娘娘。」

「起來吧。」話落,楚璃吻腳下一動,朝著金央走過去。

路過那木盆,楚璃吻不由得又看了一眼,血糊糊的,是個胎兒。但鬼知道那胎兒怎麼會那樣子,看著真是瘮人。

「就不能把這東西擺到一邊去么?」走近金央,楚璃吻壓低了聲音斥道。

「這不是給你看的,是給外面那些人看的。」金央聲音也很低,垂眸看著她,淡淡道。

「你從哪兒弄來的?」楚璃吻皺眉,莫不是這人從哪個孕婦的肚子里剖出來的?

「別用那種眼神兒看著我,我是大夫,不是劊子手。這是我買的,青樓里每天都有很多墮胎的。只不過,像這個月份的並不多。」看她那眼神兒,金央就知道她在想什麼。

聞言,楚璃吻的眉頭皺的更厲害了,「服了你了,這玩意兒都能買來。太噁心了,弄到外邊去。」這偏殿里都飄著一股血味兒。

「我們每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金央反倒鄭重道。

「跟我裝什麼哲學家?他們都看到了就弄走,擺在這兒當標本呢。」即便她鐵石心腸,看著木盆里那小玩意兒也仍舊覺得殘忍。晁氏幾百年來,就為了木盆里那東西,折騰的代代不成樣子。如今,更是輪到了她,如此一想,心下更是幾分煩躁。

繞過金央,她直奔卧室。

卧室里,幾個侍女跪在地上,那身體好像還在隱隱輕顫,懼怕的模樣。

床邊,一身素色華袍的人坐在那兒,背對著門口的方向,但也一眼就能看得出是誰。

走過來,那個人也同時抬頭看向她,妖異的臉上沒什麼表情。

而床上,長發披散的金妃躺在那裡,面色蒼白,看起來極其的虛弱。

對視了一眼,楚璃吻就挪開了視線,看向金妃,說實話是佩服她的。

為了一個死去多時的人,這般折騰也心甘情願。

「好好休養吧,過些日子就能下床了。」楚璃吻開口,其實在她看來,金妃在床上躺了這麼久,忽然下床走動的話,估計腿都不聽話了。

「謝謝皇後娘娘。」金妃也回話,聲音真的很虛。想起之前燕離說金妃每天只吃一點東西,楚璃吻就覺得她這痴情已經到了發傻的程度了。她這麼做,那個死鬼又看不見。

「客氣什麼。過些日子身體好些了,就離開這東宮。皇宮太大了,你去住著更靜心。」每天燒香念佛的,估計也沒人打擾,又不用看別人臉色。

金妃微笑,可笑起來的樣子仍舊是虛弱至極。

身邊,燕離的視線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上,那鳳眸幽暗,讓人看不清他在想什麼。

兩個人在這卧室停留了很長一會兒,才走出來。

外面,那個木盆已經不見了,楚璃吻無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她真沒覺得這世上有什麼東西是可怕的,即便是那些奇形怪狀的屍體,她也能冷眼相待。可是想想剛剛木盆里那血糊糊的東西,她身上竄起一層的雞皮疙瘩。

深吸口氣,楚璃吻看向金央,忍不住又瞪了他一眼。

金央自是也看見了,冷漠的臉上有些鬆動,似乎是在笑。

燕離分別看了他們兩人一眼,隨後道:「金央明日進宮,朕有要事。」

金央靜默了兩三秒,然後頜首,「是。」

沒做停留,燕離便走出了偏殿。

外面,那些太醫跪在地上,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不知怎麼說。盡量的讓頭低一些,免得燕離忽然發問。

不過他們明顯多慮了,燕離徑直的離開了。

隨著燕離一同走出那寢宮,楚璃吻不由得舒口氣,空氣也變得好聞多了。

「你找金央做什麼?」邊走,楚璃吻一邊問道。

燕離斜睨了她一眼,「給他指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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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宮絕寵:太子妃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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