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無奈

兩天的時間還是很容易就過去的。看著越來越黑的天，小菲有些鬱悶地嘆了一口氣：今天真的不是很想去趙娜家。

雖說已經下定決心要放手去追雲強，可是那天見到他那憂鬱的神情，小菲有些遲疑了：她不是懷疑自己的決心和堅持，而是在懷疑他的承受能力！

「言姐，該回家了。」肖坤有些無語地看著仍在發獃的小菲。

回過神來，「今天不回家吃飯了。」小菲淡淡地說：「你們先回去吧！」

「行了，你們先走吧，小菲歸我保管了。」趙娜直接走了過來，「你好像已經下班很久了，都不知道給我打個電話，還是你想開溜了！」

尷尬一笑，「機會是不好把握的，有機會自然不能錯過，你說是吧！」小菲壓下心裡的愧疚：她剛剛是真的想開溜的。

「你是這麼想的就好了！」趙娜聳了聳肩，「我剛剛可是很辛苦才把雲強拎到家裡的，那個孩子可比你還不好搞定。」

垂下眼，他不想去嗎？也對，他從一開始就不想去的。揚起笑臉，「走吧！讓三位男士在家裡等著不大好吧！」

「嘿嘿，我家小男士不在家噢，在他奶奶那裡。走吧！」趙娜挽起小菲的手，幫她拿著包，「今天可是我開車，你可要有心裡準備！」

當真是要有心裡準備，一路真的是心臟都快從嘴裡蹦躂出來了，下車的時候小菲感覺整個人是暈暈的，腿都有些發軟了，「大姐，下次我還是直接打車來吧！」這車還真不敢坐第二次了。

趙娜同樣拍著胸口，「你知道么：剛剛在路上其實我也差點嚇死！好驚險啊！還好你沒有尖叫，不然咱們倆個非出事不可！」

小臉瞬間就黑透了，小菲發誓：以後再也不坐趙娜的車！還好傍晚的冷風讓自己還可以快一些平靜下來情緒。

進了門之後，趙娜連鞋也沒換，直接走進去把自己摔進了沙發里，「劉庭，你知道么：你剛剛差一點就見不到你老婆我了！」其實當真是把她嚇壞了。

小菲搖了搖頭，反手把門關好。雖然有心裡準備，但見到雲強的時候還是呆了一下：果然他還是那麼不精神，「你的咳嗽還沒有好嗎？」下意識地問出口。

明顯一僵，雲強顯然沒有想到：再見面以來她開口對自己說的第一句仍是關心的話語。「還沒，咳咳！」明明不是有意的，可是感覺怎麼就是像成心呢？

搖了搖頭，「不然還是去打針吧：好得快一些！」小菲淡淡地說著，轉頭看向趙娜，「晚飯吃什麼？」

聳了聳肩，「我也不知道！」趙娜很不負責任地賴在沙發上不動。

無奈地看向劉庭，小菲挑了挑眉，「你不會也說不知道吧！」搞錯沒？這是來聚餐嗎？這簡直就是來瞪眼的。

雲強起身：不用等劉庭回答了，肯定是沒有任何準備。無奈地苦澀一笑：自己怎麼就學不乖呢？明明那會兒被拎過來的時候就應該看看是不是有飯吃！沒有的話也可以把菜洗好切好啊，現在呢？這麼晚了還在糾結吃什麼……

側頭看了一眼雲強，小菲搖了搖頭，上前幾步，一把把趙娜拎了起來，「走吧，親愛的，咱們兩個看著弄點什麼東西吃。不過，我有言在先：我可不會做飯。」

不情願地和小菲走進廚房，「雲強，你去客廳和劉庭看電視吧！一會兒可以吃飯了，我們再喊你們。」

呆了一下，環視了一下這廚房的大小，雲強還是點了點頭：這裡放三個人確實有些擁擠了，可能自己就不是來幫忙，而是來搗亂的了。

小菲看著自己面前的雲強，有那麼一瞬間：她想直接抱住他！他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傷痛讓自己的心跟著疼痛不止。

看著在廚房門邊的小菲，雲強站在她面前不足10厘米的地方：如果她不讓，自己肯定是出不去的。只是她眼中那麼明顯的悲傷，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了：她怎麼了嗎？

趙娜看到他們兩個的狀況，直覺得頭痛欲裂：早知道就不要答應小菲了。「小菲，你喜歡吃什麼，家裡的菜沒有很齊全。」

回過神來，小菲側身給雲強讓路，「得了吧！哪裡有我『喜歡吃』，你就直接說我『善長做』就行了。」

劉庭看著有些落寞的雲強，起身為他倒了一杯熱水：「小菲說得對：你這咳嗽也有一個多月了，不然就去打針吧！」

接過水，垂下眼帘，「我和她也說過：不管用的。現在連輸液也不管用。」

「那吃藥就會管用！」劉庭的問話竟跟幾個星期前小菲所說的完全一致。

有些詫異地抬頭，雲強眼中的憂傷又多了一分，「我其實不應該再見她的。」沉默了一下，他繼續開口：「不見到我的話，她就會過得很好。」

劉庭苦笑，「你還真的以為自己對她影響深遠啊！」

怔了一下，雲強有些不可思議地開口：「你是說她有男友了，對嗎？」那麼她眼中的不快樂與自己無關……這個認知明明是該高興的，可是為什麼心裡竟有些難受呢？

點了點頭，淡淡一笑，劉庭一掃剛剛的苦澀，「你一定猜不到那個人是誰！」

低下頭，盯著手中的水杯看著，「我不想，也不需要知道。」

聳了聳肩，「可是你總有一天會知道的啊！」劉庭忍住笑：想來小菲想的是對的，這樣的機會創造的再多，雲強也會是無休止的無視！

不動聲色地咬了咬牙，雲強覺得今天真的是來錯了。忍不住又咳嗽了起來。

廚房內的小菲和趙娜聽著雲強的咳嗽不禁彼此看了看，「他怎麼還沒好！」趙娜不禁有些責備地說著：一個大男人，病成這樣，也真是夠了！

沒有說話，小菲專註地切著手中的菜，然而心疼的感覺卻又重了一分。

豐盛的晚餐不代表吃著也舒心！

雲強看著桌上的菜，雖然吃飯前就已經知道是出自兩個人的手，也做了心裡準備，但真正吃的時候卻還是被嚇到了：根本分不出來是誰做的。

皺著眉，劉庭有些疑惑地看著自家老婆：「你的手藝怎麼退步了這麼多！」差一點點都分不出來哪道是老婆做的了。

哼了一聲：「皇帝老公，你老婆我是從鬼門關里走回來，到家還沒有緩過神來就被小菲拉著做飯，你還嫌棄！」趙娜兇惡地盯著劉庭，如果他再敢說一個字，她不介意掐死他。

雲強沒有理會他們夫妻兩個：看多了，什麼也不新鮮了。他只是低著頭繼續吃著飯：只不過仍是分不出哪個是趙娜做的，哪道是小菲的傑作。

笑著搖了搖頭，小菲伸手為雲強夾了一些竹筍，「多吃一點對咳嗽有幫助。」迎上他投來的驚訝神情，報以柔柔的微笑：有些時候，付出不一定有回報……

正在打嘴架的小兩口看見小菲他們兩個的互動時，不由得僵住了，尤其是看到雲強把菜吃了下去，都有些要驚訝掉下巴了。趙娜看向老公，眼中明明寫著的是：你是真的敢謊報情報……

無視在場幾人的目光，雲強平淡地吃著，表情更是毫無波動，然而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做到這個狀態是有多麼的不容易——胃已經在和自己抗議了，而且是來勢洶湧。

小菲發現了他有些發僵的動作，秀眉微皺，「我吃飽了，你呢，雲強？」

突然被點到名，險險沒有拿住手上的碗！把碗中最後的飯吃掉后，放下碗，「我送你回家。」雲強說的很自然：至少那對小夫妻就沒有聽出來有什麼不妥。

「那走吧！」小菲快步起身，動作迅速地拿起自己的外套和包包，走到門邊靜等。

趙娜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角，「雲強！」

雲強臉上嫌惡的神情一閃而逝，他掙脫趙娜的拉扯，不解地回頭，「怎麼？」

雖說不意外會被甩開，不過在小菲面前還是覺得有些丟人，「雲磊。」趙娜只是淡淡地說出了這個名字。

看著趙娜在對著自己使眼色，小菲有些暈：什麼意思？雲磊是誰！聳肩輕笑著：不明白，雖然也不想明白。

看了小菲的反應后，下意識地看向了劉庭，見他也輕輕點頭，雲強險險沒有站穩。壓下心中的苦楚，他大步走向小菲：不是還要送她回家么……

「很無奈是嗎？」小菲輕輕地問著。

點了點頭，「我送你回去吧！」雲強自然而然地走在了小菲的身後出了電梯。

「你還是先回家吧：胃疼是很不舒服的。你需要的是休息。我可以自己打車回家。」小菲轉身面對這個讓自己心疼不已的男人。

呆在了原地，雲強不明白：明明他掩飾的已經很好了，她是怎麼發現的呢？低下頭，「我沒有胃疼。」

側頭輕笑，「逞強是嗎？」伸出右手輕輕推了一下他的左肩，「看，你自己都站不穩了。好在今晚的風不是很大，不然你以為你還可以裝下去嗎？」

看了看她的小手，又看了看自己的左肩，雲強沒有說話，卻是表明：不回去休息！

「雲強，照顧好自己！回去喝點熱水，早點休息。如果還是不行的話，明天就去醫院吧！」小菲向他擺了擺手，「我回家了，拜拜！」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雲強站在原地，目送小菲的身影消失，久久沒有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