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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雲姍聽了我的話,呆了一呆,「這樣啊,我以為你是單身呢,原來是已婚人士。」
「我這次隻身來到SH,是因為我離婚了,而且已經把工作辭了。」
「那你孩子呢?」
「撫養權歸前妻。」
「是這樣啊。我不該提你的傷心事,對不起啊。」程雲姍有些尷尬。
「沒事,這也不是傷心事,對我來說,應該是好事。」
「好事?」
「是啊,與其毫無感情的生活在一起,還不如互相解放,給對方自由。」
「可是孩子是無辜的啊。」
「對啊,孩子無罪。但冷漠的家庭生活對孩子的傷害更大!」
「那你離婚不後悔啊?」
「不後悔啊,我後悔的是結婚。當初我們還沒有好好磨合,就倉促結婚。很多事情還沒搞明白呢,就已經結婚了。」
「結婚不是要兩廂情願的事嗎?沒搞明白就結婚,確實太草率了。那幹嘛要急著結婚啊?」
「她家裡催的急,甚至彩禮都不要,就勸我們趕緊結婚。我其實還沒有做好準備,房子也沒買,不想那麼早結婚,後來雙方家長見了面,都催著結婚,她父母把名下的另一套房子給我們做婚房,所以就結婚了。」
「那為什麼要離婚呢?」
「我之前工作很忙,回家的頻率比較低,家裡一切都是她和她父母張羅,我的工資卡在她手裡,家庭收入開支從來都不讓我知道,結婚後從來沒有登過我父母的家門,孩子出生、滿月,都不讓我父母去看。」
「這樣做確實有點過分,最基本的禮儀都不講嗎?」
「這些其實我都能忍了,最主要的是我們之間的生活。」
「你們生活也有問題?」
「她對我非常冷漠,平時她一直住在她父母家,我休班的時候,她也要求我住她父母家,從來都不跟我回家住。我們年輕夫妻,跟她父母住在一起總是不方便,晚上睡覺都不敢有任何動靜。」
程雲姍靜靜的聽著,削了個蘋果給我。
「就為這個,我跟她商量過很多次,希望她能跟我回家住。但每次都是很乾脆的拒絕。後來我們吵架,有時候還當著她父母的面吵,最後她父母也勸她跟我回家住。」
「照你這麼說,就算跟你回家,也不可能好好過。」
「是啊,回到我們自己家,她只做兩件事,一個是洗漱,一個是睡覺,更不做家務。」
「恕我直言啊,你們沒有夫妻生活嗎?」
「有啊,平均一個月一回吧。除了這一回,別的時候我連碰她都不能碰。一碰她,她就掐我、踢我,有幾次都把我蹬床下去了。平時根本沒有什麼交流,她空閑時一直玩手機,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程雲姍道:「我算明白了,她根本就不愛你!離了確實對你是好事!」
「孩子教育上也不容我插一句嘴,而且還經常跟孩子說我這不好那不好,在孩子的印象里,我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壞爸爸。我父親住院,打電話說讓我幫點醫藥費,她都不肯給……」
我憋在心裡的無數的話,在這個時候一吐為快,程雲姍是個很好的聽眾,對我的遭遇也是深表同情。
我倆就這樣聊了近兩個小時,我多年來的苦悶也都說了出來,感到心情舒暢了許多。
「那既然離婚了,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唉,還能有什麼打算?總得生活下去。」
「那你會不會再婚啊?」
「我對結婚是非常後悔,以後恐怕不會輕易再婚了。」
「那要是遇到合適的女孩呢?」
「那都是以後的事了,以後再說以後的事,現在我考慮不了那麼多。」
「雖然你有過這麼不好的經歷,但要相信愛情和婚姻終歸是美好的,你千萬不要放棄。」
「不說我了,你有什麼打算啊?」我問程雲姍。
「我?我剛轉正,還沒考慮太多,不過我希望在二十七歲之前結婚。」
「嗯,能轉正不容易啊,昨天看你苦苦哀求,也真是難為。」
「昨天的事就不要說了嘛,還讓不讓我見人了。」程雲姍噘著嘴說道。
「哦對不起啊,不說了不說了!我發誓以後絕不再提那件事。」
「我餓了。要不咱倆出去吃飯吧?」
「好吧,我請你!」
「哎呀,你初來乍到,怎麼能讓你破費呢?等你有了穩定工作,再請我吃大餐。」
「蒙你收留一晚,我怎麼也得知恩圖報啊!」
「你就不要婆婆媽媽的了,你要這麼說,在火車上你那麼幫我,我該怎麼報答你?不用爭了,今天你是客,我是主,你得客隨主便。」
「那好吧,我先上去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幹什麼?」程雲姍有些奇怪。
「搬走啊,要不然張帆回來,又要吵架。」
「她就直來直去,不記仇,發過的火可能三分鐘就消停了。在你找到工作之前就先住在這裡吧,閣樓本來也是空著沒人住。再說了,我們四個女孩住這裡,也住不踏實,你一個大叔住這裡,也可以保護我們不是嗎?」
「算了,我還是搬走吧,我一個男人跟你們四個女孩住在一起,總是不合適的。這件事不用再勸,我心意已決。」
「唉,你啊,怎麼跟小姑娘一般見識。」
「我不是——」
「好了,不用解釋了。我們出去吃飯,你拎著行李也不方便啊。這麼著,我們先去吃飯,吃完飯我聯繫一下我的前房東,房子找好了你再回來搬行李也不遲啊。」
「也好,那,我們走吧?」我站了起來。
程雲姍也站了起來,「我帶你去吃正宗的滬菜。」
出門后我正要打車,程雲姍阻止了,「這個餐廳不遠,我們步行過去。」
於是我們兩個就肩並肩的沿路邊走,程雲姍一邊走一邊跟我介紹這裡的風土人情,畢竟是大都市,既有本土文化底蘊,又緊跟國際潮流,各種高精尖集團企業在這裡發展壯大,張帆前男友吳良所在的DH集團就是其中一家。
一邊聊一邊走,時間過得飛快,我們兩人很快就到了程雲姍所說的餐廳。
「您好先生、姑娘,這邊請——」服務員引導我們落座。
程雲姍直接點了菜,然後問我:「你要不要喝點什麼酒?喂,你看什麼?」
我用眼神示意,程雲姍扭頭一看,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