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張德
「陛下……」
蹇碩還欲再諫,他心中明白,這次立太子,何進他們只要不讓劉協成為太子就算贏了。因為何進乃是當朝大將軍,劉辯更是皇長子,得到眾臣的支持,而劉協不一樣,蹇碩也不一樣。他能和何進爭鋒,都是因為劉宏,倘若劉宏死了,他敗亡的可能性極大。
「退下!」
劉宏怒吼道。
「諾!」
見劉宏發怒,再也無人敢上諫,紛紛跪安請辭。
走出殿門,何進的放聲大笑起來,對著何皇后道:「妹妹,這蹇碩居然蠱惑陛下立皇子協為太子,還險些讓他成功了,真是該死!所幸皇子辯聰明伶俐,一席話,竟然讓陛下打消了立太子的想法……」
「呵呵。」
何皇后勉強的笑笑,看著一邊的劉辯,拉住他的小手,「辯兒,你今日表現,實在是太好了……本宮都不知道你竟然也是如此聰穎呢。」
「母舅,母后,辯兒說的乃是心中實情。」
劉辯說道。
對於這兩個人的粗心大意,劉辯算是感覺到了,居然剛出了殿門,就開始說道起來,不知道身旁有別人耳目啊?
「實情?」
何進皺了皺眉頭,沒再說什麼,倒是何皇后笑了笑,「辯兒莫非要做惠帝乎?」
劉辯聽著何皇后那帶著笑意的話,卻是不寒而慄。
西漢初,呂后善妒,掌權之後,將劉邦最為喜愛的戚夫人做成人彘,更是欲殺其子趙王劉如意。當時呂后兒子,漢惠帝特別疼愛自己的這位弟弟,不願意讓呂后對其下毒手,於是將劉如意帶進宮,一起吃飯睡覺,讓呂后無機可趁。只是,漢惠帝一次出獵之後,年幼的劉如意還是被呂后所毒死,令人唏噓。
何皇后將劉辯說成漢惠帝,也是變相的說對於劉辯的仁慈不滿意!也由此證明了,何皇后的妒忌之心……劉辯敢肯定,何皇後有殺劉協之心的。
不過,劉辯不是漢惠帝,何皇后更不是呂后。經過今日之事後,劉辯更加明白了權力的重要性,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古人之話,誠不欺我。
劉辯要當皇帝,但是絕不會任由人擺布,成為龍椅上的傀儡。就算何進是他的母舅,何皇后是他的母親,但是劉辯也絕對不會允許他們擺布自己。
為了漢室天下,也為了自己!
絕不允許!
看著劉辯獨自一人走回寢殿,何進走到了何皇后的身旁,「妹妹,辯兒今日變化,太大了……」
「小孩子,總會長大的…」
何皇后笑道。雖然劉辯的變化,也讓她震驚,但是劉辯終究還是她的兒子,無論怎麼改變,也不會出什麼事情。
「嗯。」
何進點點頭,「陛下身體愈來愈差,蹇碩已經開始著急了,今日若非辯兒突然轉變,這立儲之事還很難說。最近,我們兄妹二人一定要愈加小心,切莫再給蹇碩找到把柄……」
「大兄,蹇碩怎知辯兒被天雷示警之事……」
「辯兒身邊竟有蹇碩耳目!」
何進眼中帶著濃濃的殺意。
「他今日能在辯兒身邊安插耳目,安知不會派人加害於辯兒?辯兒從小身體便是強健,這一次怎會無緣無故病倒?」
何皇后說道,「還望大兄能夠多多加派人手,保護辯兒安危。」
「這是自然!」
何進點頭。
劉辯可是他的外甥,劉辯若是登基,給他帶來的利益太大了!他怎麼會讓劉辯被人加害?
隨著此次蹇碩勸諫劉宏立太子的事情無疾而終。整個局勢,愈來愈緊張起來,誰都知道,這一次的儲位之爭,將是決定著整個漢室的未來!
劉辯的寢殿。
自從上一次的天雷事件后,劉辯身邊的宦官侍女幾乎換了一茬,尤其是那個日夜服侍著劉辯的宦官,更是死的慘不忍睹。
對此,劉辯也沒有任何反對。他明白,他的身邊,確實有蹇碩的耳目,否則自己那天差點被天雷劈到的事情,也不會傳入劉宏的耳中。在如此嚴峻的情勢下,自然是不會允許身邊再出現內鬼,一招不慎,有可能滿盤皆輸。
「你叫什麼?」
在竹簡上,書寫了幾個名字,劉辯回頭看著身旁侍候自己的宦官道。
「稟殿下,小人張德。」
「張德?」
劉辯拿起竹簡,回過頭看向張德:「你與張常侍有何關係?」
「稟殿下,張常侍乃我叔父。」
張德低著頭。
「張讓的侄子。」
劉辯笑了一聲,搖了搖腦袋。這個張讓還真挺聰明的,在這時,便往自己身邊安排人了。不過估計也是何皇后的意思,畢竟自己登基也得靠張讓等人的幫助,若是不給張讓一些甜頭,估計張讓也不會那麼盡心儘力。
只是,真當我這個皇子,便是昏庸懦弱之君嗎?
「張德,孤聽聞,這天下之亂,皆因你叔父等人引起……張常侍如今又派你來孤身邊,莫非是想要學趙高,掘我漢室之根基不成?」
「不敢……」
張德被劉辯一句話嚇得頓時跪拜在地,「殿下明辯,小人等宦官豈敢禍害大漢天下?叔父忠於陛下,對陛下之忠心,天地可鑒!殿下所聽之話,皆是那些不法之臣胡言,殿下切勿深信。」
「哈哈哈哈!」
聽到劉德的辯解,劉辯忽然放聲大笑起來,張德死死的低著頭,不敢看向劉辯。
「張德,你之叔父,對父皇忠心,確實是人人可知。只是,你對孤之忠心,是否可如你叔父對陛下一般?」
「自然!」
張德答道,「小人永遠效忠於殿下!」
「你是效忠於孤,還是效忠於孤之母后,亦或者是張常侍?」
劉辯盯著張德。
張德心中本就有些發虛,被劉辯這一眼神盯著,更是不敢答話,當即跪倒請罪:「殿下恕罪!小人定是效忠於殿下!」
「真的么。」
劉辯輕笑一聲,雙手虛扶著張德起身:「張德,你乃孤之奴僕,乃是孤應該信任之人。」
「孤乃大漢皇長子,陛下百年之後,孤當為大漢天子!而你,便是天子之奴。」
劉辯目光駭人,「孤希望,你不要走錯一步。作為奴僕,該如何做,你心中應該清楚。」
「小人明白。」
張德驚出一身冷汗。
這皇子,當真是簡單人物嗎?恐怕自己的叔父,與皇后,都想錯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