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此情，不問天

塵間之中，關於楚岩的消息還在瘋傳著，伴隨著年末一戰的結束，塵間也換了一個時代，萬年不變的格局打破，塵間又變了新的勢力。

蠻荒還是和以往一樣，不參與塵間風雲，但卻沒人敢忽略他的存在，當日楚寒風在天山宗外一言斷天地，為塵間王，封三盟之地，那氣概也讓人無法忘記。

三盟替代了曾經的三谷，只是東盟特殊一點，東盟是女帝掌管，而女帝在塵間的存在又太過特殊，據說年末一戰結束后就沒人在見過女帝，女帝連東盟都沒回，而長達一個月後，有人再見到女帝時，竟是在通運坊的一個賭場里，女帝喝著烈酒，因為賭輸了錢很是不爽，在通運坊里大發脾氣了一頓，然後人又消失了。

百草盟還是和百草堂一樣，主要經營草藥，值得一提的是神兵公會。經過楚寒風的冊封以後，神兵公會與百草盟達成同盟，一同經營神兵與丹藥。

因為兩盟的特殊原因，天道盟便成了世人朝拜的地方。萬宗也有變化，帝雲宗解散了，欒志義據說去了東方神壇，像妖宗、道顏宗、河洛古宗、這樣一直保持中立的宗門則全部歸順了天道盟。

天山宗滅亡以後，鳳馨便沒再出現過，但後來有一日，有人在塵間外圈一處學堂中看見過她，她安靜的在那裡為後人傳道，也算是一大功德。

關於天山宗逐漸被人淡忘了，但後來有一日，據說有人在那裡看見了一個瘋老頭，他在廢墟中帶走了一名持刀青年，正是比楚岩提早一年成名的陳天王，沒人知道老瘋子帶陳天王去了哪裡，但世人在塵間也再沒見過陳天王的出現。

這一日，距離年末一戰已經過去三月，這半年中楚岩等人一直在蠻荒修行。

蠻荒內有無數秘辛，皆是無條件的提供給楚岩的朋友，其中最不要臉的便是華之旭，他完全賴在蠻荒，誰攆他都不走，就在蠻荒修行著。

三個月，葉尋、秋羽、華之旭皆是突破皇級，值得一提的是胖子，當初他得古之試煉地先人一道血脈傳承，竟是領悟出了一超級血脈，吞噬血脈。這血脈倒是也符合他的形象，就是吃，以吞噬為主，因此還被楚岩等人嘲笑了一番。

胖子也不在意，他天賦差，所以更加努力，後來者居上。

這一日，楚岩出關，他站在蠻荒一谷地上，感受著元氣纏繞，露出一抹笑意來。m.

「突破了？」華之旭一步飛來，看見楚岩的氣息愣了下，楚岩點下頭：「王者巔峰！」

「變態！多虧了本少入皇級了，你還是打不過我，不然要是敗給你可太丟人了。」華之旭笑道，隨即對楚岩道：「對了，你欠我一個人情。」

楚岩愣了下，隨後在華之旭身後走出一名女子，女子很是甜美，看見楚岩后嬌媚的一笑：「小師弟！」

「師姐？」楚岩驚喜道，隨即他看向華之旭：「當初天山宗外，出手救走師姐的人是你？」

華之旭白了一眼楚岩：「你以為呢？她經脈被廢了，不過現在好了，我父親為她親自煉製丹藥，現在已經恢復了，實力也有王級了。」

楚岩有些感動，將這一份情記下，之後楚岩又找到柳傾城，與柳傾城一同前往蠻荒大殿。

來到大殿，楚寒風靜坐於此，看見這一對新人也是露出一抹笑意來：「來了？」

「嗯！」楚岩點下頭，柳傾城也是尊敬道：「楚叔叔！」

「你與岩兒都已成婚，還喊我叔叔嗎？雖然婚禮事我沒到現場，但也不能這樣對我吧？」楚寒風笑道，柳傾城有些尷尬，臉頰羞澀了下，發自內心的笑道：「爹！」

「嗯！好啊，好啊！好孩子！」楚寒風開懷大笑，他終於等到了這一天啊，他看向天穹，和楚岩一樣，總是習慣看向那顆星的地方：「若夢……你看見了嗎？咱兒，今夕已成了家，你的夙願，我完成了啊！」

「你們大婚，我這當父親的也沒有聘禮，傾城，這一條項鏈你便留下吧，是當年若夢留給你的。」楚寒風一揮手，有著一湛藍色的項鏈飛向柳傾城，那項鏈十分的漂亮，彷彿海洋之心一般，美輪美奐。楚岩在一旁看見那項鏈微微痴迷，他記得，這一條項鏈當年一直佩戴在他娘的玉頸上。

「楚岩，好漂亮！」

「嗯！收下吧，帶上看看。」楚岩鼻子一酸，說道。柳傾城眼睛也紅了，她小心翼翼的接過項鏈，佩戴上，她開懷的笑了。

看著柳傾城，楚寒風也有一絲紅潤，古井無波的雙眸都是有一絲波瀾，很難想象，如他這般活了幾萬年，擁有無上大能的人，竟會因為這一個小舉動觸動。

「傾城，昔日長龍國內，你我雖有婚約在身，可卻隔著誤會，我從未給過你任何承諾，但今日也是如此，此生我要救我娘，這一條路可能會萬分艱辛，我不能給你任何承諾，但這心，此生不變，此生不棄！」楚岩激動的看向柳傾城，這一對苦命鴛鴦，從未像今日一般，深情的看著對方。

柳傾城也是動容了，天墉城中，她不願嫁給楚岩，心有所系，可當一切誤會解開后，她真的好喜歡他啊。

「古人曾言：朝如雲，暮成土，尚且秀極則殤。同日生，同日死，又奈何情深不壽。但願你我，生死相隨！此情，不問天！」柳傾城紅著眼，甜美的笑了，她對楚岩說，此情，不問天！

這一路走來，天意如何？誰為天意？楚岩斷言，蒼天不公，我便斗蒼天。今夕，這一對情侶在此有約定：秀極則傷？情深不壽？不，兩人約定，此情，不問天！

楚岩也動容了，簡短的話語，卻是一生的牽絆。

楚寒風看著兩個少年，也是笑了，突然彷彿有一絲追憶而去：「若夢，十幾年了，如今這兩個孩子也同當初你我一般，生死相隨，命運坎坷。你又如何忍心，留我於此十餘年，如今，時間快到了，我要來了，你要等我，一直等我！」

——

轉眼又是數日，在蠻荒的日子總是那般愜意，沒有危險。但楚岩等人誰也沒有放棄修行。

期間，葉尋離開了，回了北方神殿，據說是北方神的誕辰，所以他身為北方神殿的弟子必須歸來。楚岩也沒攔他，因為他知道塵間太小，他想要發展，遲早要離開這裡，去更遙遠的地方。

楚岩一直在修行，他也沒急著突破皇級，反而不停的鞏固，期間他也入了幾次鏡像試煉，在試煉之地的秘府中鍛煉了一下創造力。

不過楚岩與楚寒風之間卻從未有過一次平靜的言語，這一父子似乎都有意在避開這一話題，誰也不提。

這一日，六域星河突然出現異象，引十五方超然勢力集合，只見在星河的上空出現一巨大虛洞，彷彿能吞噬眾生一般，令六域星河的諸多強者聚集於此。

但奈何這虛洞太過可怕，令十五方大君勢力的人研究一番卻不敢靠近，只好紛紛離開，誰人也不知這一虛洞是通向何方的。

塵間，蠻荒之中，妖老出現在楚寒風身後，嘆息聲：「老爺，天河開了，怕是時間快了。馬上便會有人要到此來！你還不準備告訴少爺嗎？」

楚寒風深吸口氣，在這一刻，他不由的陷入一片回憶之中。

那是十幾年前，也是在這裡，同樣，六域星海有虛洞開啟。

塵間蠻荒之地，有著一對情侶，男子穿著一身黃金盔甲，手持戰天長戟，雖無絕世容顏，可卻有著一方王者的氣概，站在那，無愧於天，無愧於地，長戟問天穹。

在他身旁有著一名絕美女子，身穿彩鳳之衣，那般華麗與高貴，但她的雙眸之中卻充滿似水柔情，看向男子。男子，正是楚寒風，女子，塵間丹王秦若夢。

「若夢，怕嗎？」楚寒風當日的第一句話，便是問秦若夢，妻若夢的回應，是那般似曾相識：「此情，不問天！」

楚寒風平淡一笑，他看向無盡虛洞，彷彿天外之神一般，他哈哈大笑：「你本是神殿女帝，又主宰八荒，封一世榮華，定一方乾坤。可今夕竟是陪我沉淪這一方星辰，苦了你！」

「誰不是呢？當年你於萬人之中殺出，斬殺天神，明知不可為而為之，無愧於天，無愧於心，長戟震王族，只為告訴他們你的心意，告訴我，此情，不問天！」秦若夢甜美笑了，那一年，他們也曾年輕過，那一年，他們曾更加瘋狂，他於萬人之中殺出，斬殺天神，亂了八荒，令王族顫抖。

楚寒風傲爽而笑，那時，他看向遙遠的一方，在那裡，是楚岩所在的地方，他笑了：「那今日，便再戰一次，與這蒼天鬥法！」

然在這時，有著一神祇降臨，化作漫天神鳳，霞光萬千，有著一雙溫柔手，輕輕的拂過楚寒風，擁抱著，靜靜道：「這一次，我不要你在拚命！寒風，岩兒，交給你了。他將來，也定會如你一般，戰八荒，問王族，這蒼天，誰主沉浮！」

楚寒風眼眸睜大，他怒吼：「不！」

但再無用處，秦若夢化身神鳳，以霞光萬千，將那虛洞堵住，封了萬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