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7章何為道

入帝數栽，楚岩終跨越一半，達到帝之境五級。

遙想當初，天墉城少年走出，凡塵境，那年一名王者殺他便如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帝者更是塵間頂級存在，封帝，可封一谷之地，受萬人敬仰。

而如今，尋常帝者再也威脅不到他，放眼身邊，帝者無數，讓他不禁感嘆，自己曾經的眼界渺小。

「塵間、六域星河，終究是彈丸之地，資源貧瘠，在星海當中不如一州之城。」楚岩嘆息一聲，這半月，他除了修行外還時常站在木舟的前方俯瞰大地，那遼闊疆域，交錯的城池，讓他生出一陣感悟。

他在魔州只去過劍城與匠心城，但光是兩座城內，便皆有君級強者，而如今看的更多。

有些頂級城池，一城便有幾名大君，其中不乏頂級人君，比之季皇極更強的存在，但每逢木舟經過，那些頂級人群都會前來朝拜。

「小師弟，在想什麼？」古烈走上前問道。

「再想我原來的故鄉，古烈師兄去過，現在想來，倒是可笑。」楚岩嘆息道：「魔州尚且如此，整座星海又有多遼闊？還有天碑山，更是御統這遼闊疆域的霸主，遠非六域可比。」

「這很正常，星海下有無數星河，其中也有一些強大星河，自成一脈，譬如西域星河，本是一星河之地，但習武之風極強，多年來曾有不少人君、地君走出，如今自成一脈，成為天碑十六脈之一。」古烈笑道。

楚岩點下頭，在天碑十六脈中，確實有一星河存在。

「正是如此，我才為六域感到可悲，本身貧瘠，卻不想著如何變強，提升實力，反而內鬥不斷，萬年來無一地君誕生，反而敝掃自珍，以為自己很強，殊不知外界之天遼闊無盡，他們如米粒。」楚岩無奈道，塵間、六域，是他的故鄉，如果可以，他也希望那裡變強，有朝一日，能破繭化蝶。

「對於一些人而言，他們的目光被局限了，這並非他們之錯，就如你，你在沒聽聞過星海之地時，在那星河達到頂級存在，你不一樣會自傲么？」古烈平淡的道：「修行一途，本是如此，都是一代代人積累下來的，他們用自己的性命為我等鋪路，悟道。」

楚岩點頭，確實，眼界很重要，感悟也是，在塵間為何不曾有君者，是因為天賦不夠么？未必，只是沒有人曾達到那個境界，不知何為君，對其極為陌生，只能憑藉自己去悟，便很難。

但星海不同，星海之地，時常有君者講道，傳授眾生、教學，突破自然便容易很多。

「在星海上，或許還會有更高級的地方存在吧。」古烈昂起頭，充滿幾分相望的道：「真希望有機會能去看看呢，而那裡的人看待我們，或許一樣是下賤人吧。」

楚岩不可置否。

「師兄，多謝。」楚岩突然對古烈拱手，短暫的交談，卻令他感悟頗深，在他體內，竟隱約有一道力，似是要破繭重生一般，接著他轉身離開，直接進入到修行中。

「真是個有趣的傢伙呢。」夢雅來到古烈身邊，看著楚岩的背影笑道。

「楚師弟，非凡人也。」古烈認可的點下頭，他認識楚岩更早，所以更加震撼，短暫的幾年，楚岩的成長讓他咂舌。

「短暫半年，連破兩境么？」夢雅盈盈笑著，鳳眼中有幾分期待：「這樣變態的修鍊速度，或許三年後的那一場盛宴，他也能夠趕上呢。」

楚岩此番閉關，心境變了。

此次修行，不為突破，只為感悟，短暫的一周時間，他彷彿進入了幾世輪迴，見眾生疾苦。

有一次輪迴，他化作平凡人，過著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日子很平淡，但卻很充實，柳傾城依舊是他的妻子，望風是他弟弟，後來有一年，有仙人從村莊飛過，他想修行，加入宗門，步入仙途。

但那一世，他資質平庸，終止步在仙途，悔恨而終。

又有一次，秦若夢為神宮女王，一言而為天下法，他跟隨歷練，修行，承了秦若夢所有衣缽，達到一種極致的高度，但最終依舊無法超凡入聖，彷彿受到了一種桎梏。

接著又是幾世，他每一世都入修行，修行不同的道，但卻讓他更加迷茫，他似乎一直在修行他人之路，而非自身的。

「何為道，何為修行？修行者修道，道，從何而來？沒有道，如何修行？」楚岩的體內，有滾滾鴻音響徹，如佛音繞樑，令楚岩陷入一種極為奇妙的意境中，何為道？

大道入簡，從簡入繁，何為道？

道，從何而來？楚岩感覺，自己更接近真相了，但咫尺距離，又那般遙不可及。

「修行一途，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道，問道不分先後，有些人一生悟劍，觀千劍而後識器，自此成一世逍遙劍客，一身布衣，仗劍天涯。」

「有人竹林奏樂，感萬鳥而鳴，聽千曲而後曉聲，撫琴飲酒，輕鬆快活。有人一生與妖獸為伴，為人若妖，一聲怒吼，可號令百獸。」

「這些人，都有自己之道，我之道，又是什麼？」

「我的道，要是一條獨特的道，要是一個屬於我自己的道，唯有這樣，才能不受束縛。」楚岩心中沸騰，體內那盈盈之火，竟隱約開始咆哮了，宛如太古巨獸，金色的血液流淌在渾身，讓他雙眸都變的透徹。

那遲遲不曾覺醒的血脈，今日，又有反應了，只是這一次，比之曾經更加可怕，達到一種極致境界。

雖他還無法操控血脈，但至少，今日血脈浮現，他沒在陷入暴走，而天星絕塵典則在體內瘋狂運轉，隱約的竟形成一套獨特神通。

「天行九星！」楚岩腦海中，突然出現一道古老金紋，他在一片自身的世界里，演化著那天行九星，一時間，天穹上竟如有隕星墜落一般，化作九條狂龍，瘋狂滅世。

「好可怕的神通。」楚岩感嘆，如此招式，若是能修鍊大成，簡直可怕，甚至可以敗盡天下敵。

但楚岩也知，並非如此，天下太大，這神通雖強，可卻不可能是最強，就如他在記憶里看見的楚寒風天神一族。

那個程度的人，可掌控天道，引來天罰，一念動，讓換青海蒼天，那種力量，是他現在想都無法想象到的。

「我們到了。」正當這時，有弟子激動道。

木舟在夢君驅使下，終是橫跨魔州，穿越一片無妄的虛空星域，抵達到北冥皇朝。

北冥皇朝，楚岩也從木舟戰起，當他看見那無盡的疆域微微動容，那星辰間相互連接，組成一巨大的版圖，宛如一條騰雲駕霧的龐龍。

「北冥皇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