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9章 善妒乃是七出之罪!
寧陌笙看向蕭承景,有那麼一個瞬間,寧陌笙感覺自己的心跳快得厲害。
她握緊了蕭承景的手,啞聲應下:「你曾經問過我,可會覺得這紫禁城太束縛,我想現在我能給你答案了。」
這盛世天下,你既許了我,我還有什麼不知足?
蕭承景輕笑一聲,反握住寧陌笙的手,一根一根握進掌心,沉聲道:「回宮了。」
寧陌笙的封后大典定在了七日後,正是禮部定下的良辰吉日。
而此時,寧陌笙靜靜站在柳平茵的棺槨前,安靜無聲。
蕭承景遲疑了一下,想要握住寧陌笙的手,卻依然沒有伸手的勇氣。
「笙兒……」蕭承景啞聲開口,頓了頓方才道:「我還是先出去了,你也莫要在此處待上太久。」
「恩。」寧陌笙低聲應了。
蕭承景為了讓寧陌笙回來還能看到柳平茵的樣子,特別讓工匠連夜打造了冰棺,柳平茵睡在其中,容顏如舊。
蕭承景出去了,寧陌笙就靜靜地上前一步,下意識伸手,輕輕摸了摸柳平茵的手。
真涼啊……
從前柳平茵的手也是微涼的,到了夏天,寧陌笙特別喜歡握住柳平茵的手,柳平茵有時候還會笑她貪涼。
可是現在……她的手再也不會熱起來了。
不管自己怎麼努力地去握住,都不會染上半點溫度了。
寧陌笙微微垂眸,發現自己的眼眶酸脹地厲害。
她從未感受過母愛,而這一次,好不容易擁有了,卻又一次失去了。寧陌笙靜靜在柳平茵身邊坐下,打量著柳平茵一如既往的容顏,低聲開口:「娘親……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是笙兒不好,笙兒若是當時留在京城,一切或許就不會如此,是笙兒把娘親忘了,現
在我都想起來了……卻也是遲了。」她的手緊緊握住柳平茵的手指,輕輕地摩挲了一會兒,啞聲說了下去:「七天後,我就是元豐的皇后了,娘親,往後的日子,我會和承景一起好好地走下去,娘親不必擔心我,」寧陌笙咬緊下唇,良久
方才說道:「娘親在那邊也要好好的,百年之後,笙兒再來給娘親賠罪。」
柳平茵一動不動,唇角的弧度安然靜好。寧陌笙覺得心底疼得厲害,卻是不能繼續留在此處了,她最後看了柳平茵一眼,輕輕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低聲道:「娘親,我的孩子也已經四月余了,再過些時日,笙兒再帶上孩子,去娘親的墓前,讓
娘親瞧瞧。」
冥冥之中,寧陌笙彷彿聽到了柳平茵笑著應下的聲音,可是她知道,這不過都是自己的幻覺罷了。
是自己的一廂情願。
寧陌笙推開門走了出去,就見蕭承景臉色不愉,而旁邊正是宛太后。
宛太后彷彿已經在這裡等了很久很久,見寧陌笙出來了,這才鬆了口氣:「寧大人。」
「母后。」蕭承景聲線微沉。
「你這是在怪責本宮了,寧大人的確是即將封后,可是封后大典之前,還是不要妄稱為好。」宛太后蹙眉道。
蕭承景淡淡道:「母后所言極是,只是朕聖旨既定,所謂封后大典,不過是禮部儀式罷了,還是說,母后對此有所非議?」
宛太后眉頭微蹙,沒有說下去。
她的確是有意見,而且是相當有意見,可是呢?
蕭承景明顯不想理會,更何況,現在的蕭承景和寧陌笙有不予理會的本錢。
他們現在大勝而歸,聲名正盛,自己這時候懟上去,完全就是在自討苦吃。
宛太后輕咳一聲,搖搖頭道:「承景說的也是……本宮有些話想和皇后說。」
「太后請講。」寧陌笙點頭應了。
蕭承景卻徑自打斷了,伸手將寧陌笙扶了:「去正殿吧,母后,笙兒現在有孕在身,不太方便久站。」
蕭承景幾次三番地打斷了宛太后,宛太后心底說不出是什麼滋味,卻也只好點頭應了,徑自跟了上去。眾人在正殿落座,宛太后已經憋了一肚子的氣,只好沉下語氣開口:「皇后,有些話本宮從未言明,卻並不代表皇后可以不放在心上,皇后的確驍勇善戰,此次遠征,也多虧了皇后一馬當前,可是既然
承景已經定了你的位置,那麼……後宮空置,皇后可有何想法?」
「母后,這是朕自己的考慮。」蕭承景蹙眉道:「母后不必問笙兒了。」
「善妒乃是七出之罪,承景,你這樣完全就是在庇護!」
「朕說過了,這是朕的決定,與笙兒無關。」蕭承景的神色冷峻下來:「母后還有其他事嗎?若是沒有,就不必在此事上糾纏了,朕心意已決,定然不會更改。」
「你……」宛太后拍了一下桌子,怒道:「只有皇后一人,日後你膝下子嗣單薄,你可對得起蕭家列祖列宗?」「太后,皇上已經很對得起蕭家的列祖列宗了,從前的元豐四面受敵,堪堪維持生計,而現在的元豐四海歸一,百姓安居樂業,邊境戰事既定,可安元豐數百年之基業,太後娘娘莫非認為這樣還愧對蕭
家列祖列宗嗎?換言之,縱使是先祖,都沒能將元豐的勢力擴大至此!除了吾皇,無人能有此壯舉。」寧陌笙淡淡道。
宛太后氣結。
寧陌笙說得對。
這一點是永遠都毋庸置疑的。
蕭承景和寧陌笙的所作所為,註定會被史官記入史冊,歌頌百年。
然而……「你想讓他人坐享漁翁之利嗎?」宛太后沉聲問道:「你的確是兄弟單薄,現在皇家血脈如此,也和當年的宮變有緊密的聯繫,然而……若是將來有人擅動,你又待要如何?任人唯賢,你的子嗣中又有幾
人能夠擔此重任?」
蕭承景淡淡笑了,將手中的茶盞放下:「母后所言,朕的確也想過,只是朕和笙兒的皇子,朕定會讓太傅悉心教誨,朕能夠緊握在手的一切,朕的皇兒定然也能。」
宛太后咬緊牙關:「你這是狡辯……」「母后,您最近可能也是太累了,可要去行宮休憩一段時日?」蕭承景平靜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