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報仇

一晃三個月過去，喬越的肩傷、腿傷己經完全痊癒。

這野茅山也從夏季到了秋冬季節，山裡的冬天似乎要來得的早些，連續兩天的霜雪之後，山坡上青青的茅草變成一片枯黃。蕭瑟的北風吹過，大地開始了封凍。

經過幾個月的養傷，喬越的身子又精壯了不少，雖然實際只有十五歲，但是身體己經像二十多歲的青年人了。

木仙宗的人在整個野茅山搜索他和小黑，當然一無所獲，就在前幾天木仙宗人的終於撤出了野茅山。

既然木仙宗己經撤走，喬越當即準備去曹家莊報仇，一晃五年了，喬越己經等得不耐煩了。

他也己經盤算好，去曹家莊報仇之後就重返天威城，那裡距離這金罡門和木仙宗較遠，不是這兩個門派的勢力範圍，即使曹坤和曹若敏追殺他，恐怕一時間也找不到他的下落。

到達天威城之後，他就找個地方暫時住下來，繼續苦煉武功，並且飼機尋找毒龍幫左友龍報仇雪恨。

這座石府，只然有些不舍，但是也只好放棄。好在只要他不死，這石府別人也難以進來。至於小黑，當然不能與他同行，恐怕他走不到望野城就會被木仙宗的人現，待他有足夠的實力自保之後，再來接走它與他一同闖蕩天下不遲。那些武經石板，他出去報仇攜帶不便，也只好留在這裡，不過石板上武經和葯經己經被他印在腦海里想忘也不掉。

惟一令他遺憾的是若兮園，這樣的神土卻不能移動。喬越只好帶走那四隻泥人和一瓶靈泉水，待到其他地方若有需要可以栽植草藥。

以現在喬越的狀況，這樣安排無疑是最好的選擇。十餘年的隱忍和一次次在生死連緣的徘徊，讓他每走一步都要先想好退路。

不過喬越也知道，其他的事情自己都有退路，惟一隻有一件事，他別無選擇。那就是報仇！喬家幾十口人不能就那樣白白死了，福伯不能就這樣死了。

傷我至親者，死！

雪花從天空飄下，一片片落在喬越身上，喬越卻似若未覺。

曹家的朱紅大門依舊，不過在些時喬越眼裡，那兩扇大門就像鮮血塗成的。

「五年，我小毛又回來了！」

喬越喃喃道，深深吸了一口氣，雙拳緊攥出咯吱咯吱清脆的骨響。一步，兩步……喬越邁上了熟悉無比的台階。

八年前，他就倒在這石階下，差點凍餓而死。

喬越心頭涌過一絲悲凄，隨即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那個身穿白色狐裘裙明眉皓齒的小姑娘。

「若涵……」

喬越忽然一陣猶豫，曹若涵救了他一命，對她又那樣好，但是現在他卻要殺她的親人。不過，隨即喬越就咬咬牙，打消了這種猶豫。

福伯的死，必須要有人付出代價！

轟然一聲巨響，喬越強橫的拳勁砸在大門上，兩扇大門重重的倒下。

「曹家的人，都滾出來受死！」

喬越氣沉丹田，吐氣開聲，如雷鳴般的聲音立刻在曹家莊大院里迴響起來。

曹家各個房間里傳出咒罵聲，接著很快一群三十幾個家丁就跑了出來，見到喬越，都是猛然一驚。這時，聽到聲音，曹烈、劉春桃和曹貴也各從前後院中走了出來。

「好……都在這裡！」

喬越臉上帶著一絲冷笑，微微點點頭。

「是你……你是小毛？」

五年的時間過去，曹烈也明顯比以前老了很多，兩鬢間也有了一絲白，他打量著喬越，忽然顫聲說道。

「你這個小畜生還敢回來？哼……老爺，他就是打傷坤兒逃跑的小畜生，沒想到他還活著！」

劉春桃見到喬越，先是愣了一愣，隨即就大聲叫喊起來。

曹烈看了喬越一眼，沉默了一下。而這時，曹貴卻大聲叫道：「來人，把這個小畜生給我拿下！」

「慢著！」

喬越一聲厲喝，周圍準備一擁而上的家丁停下來。

「今天我是來報仇的！冤有頭債有主，當年打福伯的人都給我留下，其他人我不追究！」

喬越冷冷說道。

「別聽這小畜生胡說……給我拿下，老爺重重有賞！」

曹貴叫道。

眾家丁聽到曹貴話，大喊一聲圍湧上來捉喬越。

喬越眼中殺意迸現，盯著曹貴冷哼一聲，凌空飛起一踢，將沖在最前面的那名家丁當胸踢倒。那名家丁胸口中了喬越一腳，當即慘叫一聲噴出一鮮血向後摔去。

「劉阿三……當年你打福伯打得最狠！」

喬越口中喃喃說道，隨後野球拳展開，如同虎入羊群，沖入了那些家丁之中。

一片慘叫聲響起起來，站在高高的台階上的曹烈、曹貴和劉春桃臉上頓時變了顏色，曹貴眼珠一轉，急忙大喝：「攔住他……」然後擁著曹烈、劉春桃向內院逃去。

喬越拳不落空，那些家丁雖然也有些人會點武功，但是哪裡攔得住喬越。喬越一聲大吼，將衝上來的兩名惡仆撞飛，幾個縱步便追進了後院。

「你們往哪裡跑？」

人影一閃，喬越己經攔住了曹貴等人。

「小毛……當年若不是我，你早就凍死了，現在你竟然要恩將仇報？」

曹烈停下腳步，對喬越喝道。

喬越冷冷一哼，眼睛里含著濃濃的怒意，「不錯，當年我是被曹家所救，但是自我來到曹家，除了福伯和大小姐，誰又拿我當過人看？！」

「福伯只不過是為我說了兩句好話，你……還有你……」

喬越指了指劉春桃和曹貴，咬牙切齒，虎目含淚，「你們竟然把他活活打死！若不是我逃出去……恐怕現在也是孤魂野鬼了！」

「老爺，我當年就說不讓你收留這小畜生……」

劉春桃叫道，不過她話還沒有說完，喬越人影一閃己經把她從人堆里拖了出來。

「啊……」

劉春桃在喬越手上掙扎，喊著救命，但是她己經被喬越死死抓住，又怎麼能掙脫得掉？

「你個死婆娘，死到臨頭還敢出口傷人！」

喬越狠狠的把劉春桃摔在地上，與此同時出手如電，又把曹貴抓了出來，與劉春桃摔在一起。

「曹烈……這兩個人是我要殺的人！」

喬越轉向一臉驚恐的曹烈，咬牙說道，「不過在殺他們之前，我還要告訴你一件事！」

「什麼事？」

曹烈顫抖的問道。

喬越微微一笑，向曹貴和劉春桃道：「你們這對姦夫淫婦，還在還不招嗎？」

「你小子血口噴人！」

曹貴臉色驟變，雖然天空飄著雪花，但是他額頭上還是滲出一片汗珠。

「哼……」

喬越冷哼一聲，雙手抱臂說道：「你還記得那三十萬兩銀子嗎？那天我可是打斷了你們的好事，真是對不住啊！」

「那天，是你？」

曹貴一愣，猛的驚問道。

「畜生……姦夫淫婦……」

曹烈看曹貴承認，頓時明白了一切，他瞪大眼睛怒斥道。一句話沒有說完，猛地噴出一口鮮血，身體軟軟的倒在地上。

「小毛，啊小毛爺爺……求求你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曹貴嚇得面如灰土，這時候猛然像是回過神來，跪在地下拚命的向喬越磕頭。

「是啊，小毛爺爺，都是奴婢一時糊塗，迷了心竅，只要小毛爺爺饒命，我願意願意為奴為婢，服侍爺爺……」

劉春桃這時候也一起磕頭求饒。

喬越站在天井中央，深深吸了一口氣，忽然出一聲震耳欲聾的狂笑。轉而他的聲音卻變得無比悲凄：「你們也有臉求我饒命？福伯的死……你們必須付出代價！」

從腿上抽下骨劍，一手反握，喬越一步一步走向曹貴。

「我記得當年，福伯就是你親手打傷的！所以，我先要你的兩隻手！」

曹貴出一聲慘呼，鋒利的骨劍己經將他的雙手斬下，鋪了薄薄一層雪的地面上，熱血噴洒上去分外鮮明。

「這一劍，是看看還有沒有心！」

喬越一劍插入了曹貴的胸膛，鮮血流出來，染紅了喬越的雙手。

「啊……」

劉春桃看到曹貴慘死，出一聲尖叫猛的向外逃去。

喬越眼睛中殺意迸現，健壯的身體豹子一樣飛撲過去，把劉春桃撲倒在地。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劉春桃殺豬一般的嚎叫起來，刺耳的聲音順著冷風飄了出去。

「唔……」

劉春桃的聲音嘎然而止，一塊血淋淋的肉從喬越的手中甩出去，啪一聲落在雪地上。

「你這條毒舌，罵了福伯多少聲？」

喬越看著劉春桃滿口的污血，眼神中逾的凌厲。

哧……

喬越撕開了劉春桃的棉衣，露出大片雪白的胸膛，「你嘴上毒辣，心也一定是黑的！」

骨劍刺下去，猛然一剜，一顆血跳了出來，冒著騰騰的熱氣。

天空陰沉得更加厲害，原來呼嘯的北風忽然停止了，雪下得更大了。

「福伯……喬越為你報仇了！」

喬越跪在地上，仰天長呼，虎目之中流下了兩行淚水。許久，他看了一眼暈死過去的曹烈，心中殺意卻緩緩消去。

「冤有頭，債有主……曹烈，這件事情你畢竟不知情，這次就饒你一命！」

喬越喃喃暗道。

一個雪白的身影從門口飛掠進來猛的停住，呆立在院門前一時刻，忽然出一聲尖叫撲到曹烈身邊，「爹爹……」

喬越也不禁怔住，這個聲音是那樣的熟悉，眼前這個身穿純白狐裘，烏飄揚的姑娘，豈不正是曹若涵？

「若涵……」

喬越喃喃驚道，腦子中頓時成為一片空白。

「阿毛？」

曹若涵站起身來，一張絕美的玉臉上帶著無比的悲凄，她看著手持帶血的骨劍跪在地上的喬越，出一聲驚問。

喬越站起來，看著眼前這個美若仙女的曹若涵，嘴唇微微顫抖。

唰……

曹若涵拔出銀劍，指住了喬越，眼中一絲寒意閃過，「為什麼？」

喬越咬著嘴唇，一股咸腥在口中瀰漫。曹若涵長大了，己經不是原來那個明眸皓齒的小姑娘，而是宛若從天而降的美麗仙子。但是，她絕美的臉上現在顯出一種令人心悸的哀傷。

那種哀傷，喬越不敢直視。

「是你殺了他們！是你殺了我爹！」

曹若涵厲喝，手上銀劍抖動一朵劍花，夾雜著呼嘯的雪花向喬越刺去。

喬越身影一閃，躲開這凌厲的一劍，深深的看了曹若涵一眼，腳下連動向院外竄去。

「對不起，若涵！」

喬越頂著飛雪狂奔，他的身影掠過無邊的荒野，一直投入到深山中去了。

風雪中，只留下一個呆立了倩影，她緊咬著櫻唇，一雙秋水般的明眸閃著無比的凄絕，鐺的一聲，銀劍從無力的玉手中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