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鑄基
聲音還在繼續,秦業連忙拋開雜念疑惑,用心聆聽這聲音。
每一聲都如同呼吸,時弱時強,若如微風拂面,強如悶雷鐘鼓。
不知道過去多久,聲音突然消失。
秦業靈念驟然自廢土之中歸體。
從始至終的呼吸,已然全部深深印入其腦海。
秦業激動無比。
他的大膽選擇,沒有錯誤。
碧落黃泉,皆為廢土。
輪迴交替,生死變幻,一切都來源於廢土。
這八字箴言,如今他有了更深的理解。
這呼吸法便是根本,將來超越主宰的根本。
前世,他本是九天界一靈修,偶得奇遇,獲得遠古蒼龍傳承,以人身鑄就蒼龍之體,掌控真龍法則。
最終成為蒼龍主宰,在玄虛界創立蒼龍海,為一方主宰級勢力,聲名赫赫。
但他畢竟是先天人身,不是真正蒼龍,底蘊不足。
到第三劫,已然後繼無力,他心知必然無法度過第四次輪迴劫,方才放棄一切,輪迴再生。
「洵兒,對不起,我辜負了你。等我重新歸來,定會彌補這些年來對你的冷落。」回想起明洵,與他一路走過六千年,秦業深吸了一口氣,眸光堅定。
至於蒼龍海,前世他所創下的基業,他相信明洵會照料好的,等他歸來。
拋卻雜念,秦業睜眼看著屋頂。
「這呼吸法強弱交替,以我現在的狀態還不能修鍊。這具身體著實孱弱,竟然連鑄基都未完成。」
秦業搜索著腦海里原主人的記憶,漸漸對他目前的身份和處境有了詳細的了解。
他叫秦業,是一孤兒,流落至此,加入雪府成一外府侍衛。
這雪族是乾城唯一的氏族,雖然只是最低等的外府侍衛,但也足以讓這具身體原主人生存,更是獲得粗淺的呼吸修鍊法門。
「鑄基九段,什麼時候鑄基還分為九段了?還有這什麼雪雲呼吸法,簡直是垃圾中的垃圾。」
找到自身所修鍊的粗淺呼吸法,秦業眉頭緊皺。
他從未見識過如此垃圾的呼吸法,雖然只是入門的粗淺呼吸法,但也太垃圾了。
還有修鍊等級,通玄世界靈修分為鑄基、靈穴、靈雲、靈魄、靈府、靈極、三丹境、玄境、主宰。
其中鑄基不算是一個境界,只要鑄基引靈入體沖開靈穴就是靈穴境。
記憶中此地的修鍊,卻是將鑄基化為了鑄基九段,修鍊更是依靠呼吸法一點點的吸收天地靈氣滋養身體,錘鍊肉身至極限,方可沖開靈穴,與他所認知的鑄基完全天壤之別。
「大荒,沒想到竟然沒落到了如此地步。」許久,秦業搖頭嘆息。
這一切,沒有別的解釋,只有大荒法則破碎,傳承斷絕,逐漸沒落至此了。
好在這些現在對他而言,都沒有任何影響。
前世的蒼龍呼吸法,乃是頂尖的呼吸法之一,不過今世,有了從廢土中得來的呼吸法,他也不再需要蒼龍呼吸法。
「先療傷,然後鑄基。」
「廢土直接出現丹田,恐怕另有奧秘,前世無法研究出來,轉生之後再研究,應該會有新的發現。」
「暫時,就先在這雪族落腳吧。」
秦業目光閃爍,短時間內以適應和穩定為主。
「黃靈丹。」
目光掃向衣服上粗糙的石瓶,秦業眉頭再次一皺。
連玉瓶都沒有,這大荒是貧瘠到了什麼地步?
嘆了口氣,秦業拿起石瓶,彈指打開瓶塞,一股淡淡葯香撲面而來。
他將兩顆黃色丹丸倒出,丹丸表面紋痕亦是粗糙,深吸一口,葯香徘徊,卻是讓他連連搖頭。
「這丹藥若是讓真正的煉丹師看到了,恐怕要殺人。」看到石瓶那一刻他對這丹藥質量就做好了準備,但看到丹藥后,他還是被狠狠打擊到了。
他雖然不是煉丹師,但修鍊到主宰,多少也了解涉獵一些。
煉丹手法垃圾、丹爐垃圾、煉丹師火候垃圾……
總之,這兩顆丹藥,在真正的煉丹師眼中,就是徹徹底底的廢品。
「是廢品,也得吃啊。若是讓玄虛界那群傢伙知道我現在的處境,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
秦業苦笑著將兩顆黃靈丹全部塞入口中。
嗡~~
丹藥入吼即化,兩股靈力散入四肢百骸,火辣辣的疼痛頓時襲來。
秦業面無表情,他雖然修為沒了,但也僅僅是修為沒了,心境和意志還在。
這點痛苦對他來說,跟撓痒痒沒什麼分別。
傷勢已然傷到內腑,兩顆丹藥靈力雖然弱,但效果很明顯,靈力流轉四肢百骸,修復著受損之處。
秦業閉目假寐。
等待是頗為煩躁的。
翌日。
藥效徹底耗盡,傷勢雖未徹底復原,但也差不多,他臉上紅腫都已消退。
修鍊呼吸法雖然勉強,不過秦業已經等不及了。
他盤坐下來,回味自廢土中得到的呼吸法。
約莫數十息,秦業面色一肅,呼吸凝滯。
下一刻,他鼻息驟然變得極為粗重,胸膛驀地塌陷。
吸氣、呼氣、吸氣……
按照廢土呼吸法的規律,秦業的呼吸時快時慢,時強時弱,嘴巴不斷開闔,看上去頗為雜亂。
但一般人,也根本看不出這呼吸法的神異。
隨著秦業逐漸深入呼吸法的修鍊,絲絲縷縷微弱的天地靈氣順著其鼻息鑽入體內。
呼吸法初期,靈修僅憑口鼻來吸收天地靈氣。
隨著修為提升以及對呼吸法的修鍊加深,呼吸之間,全身毛孔收縮擴張交替,都可吸收天地靈氣。
前世主宰,秦業僅僅持續不到半刻鐘,就達到了全身毛孔來吸收靈氣的地步。
不過,這一過程也他僅僅保持了十來息,就立刻停止。
身體太弱,這呼吸法極為強猛,他的身體一下子適應不了,有害無利,只能循序漸進。
這一修鍊,就是一日。
直到黑夜,秦業才結束修鍊。
神清氣爽,內腑殘留的傷勢更是在靈氣滋養下徹底痊癒。
「這呼吸法果真奇異,看似雜亂無章,但卻蘊含玄妙。狂暴與平緩交融,渾然天成,返璞歸真,比蒼龍呼吸法都要奇特。」秦業信心更濃,這呼吸法足以證明,他的選擇沒有錯。
「不過身體太弱,不敢完全展開修鍊。按照這樣程度,三日即可鑄基。」
秦業心神平靜無波,進度雖慢,卻無焦躁,修鍊得按部就班,尤其是基礎。
目光掃視,看到衣服上的冊子,秦業不禁拿了過來。
「雪雲呼吸法。」
「又是那雪雲呼吸法?」
看到封面上字,秦業眉頭一皺,緩緩打開。
內容很少,陪著幾幅呼吸姿勢,標註的倒是極為清楚。
三兩眼掃過之後,秦業撇撇嘴。
這雪雲呼吸法只有第一層,與他記憶中成為雪族外府侍衛所得到的雪雲呼吸法如出一轍,不過眼前的稍微精細了那麼幾分。
在他眼裡,還是不入流中的垃圾。
「真不知道這呼吸法創造者是怎麼做到的,不僅粗淺無比,還對身體有隱性傷害,看上去倒像是模仿靈獸創造的呼吸法。」
秦業感嘆。
模仿靈獸創造呼吸法,這也是讓他大開眼界。
隨手將冊子扔在一邊,秦業再次進入修鍊狀態。
黑夜中,稀薄的天地靈氣自簡陋的莊園四方匯聚而來,湧入下方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