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太正常就是不正常

副總走了出去，李美琪看著自己桌面上的飛俠模型，愣愣地發獃。

那個模型極為精緻，帥氣的一身黑色皮衣，卡通手辦一樣修長的大長腿，經典的古銅色皮鞋，還有酷酷的黑色披風。最經典的，還是飛俠的那張臉，雖然只露出了眼睛和嘴巴以下的部分，但是被黑色面具擋住大半張臉更讓他看上去顯得神秘、堅強、勇敢、無畏。

李美琪嘆息一聲，抽出女士香煙，漂亮的手指輕輕地從模型上滑過，嘴裡慢慢地道：「我還能見到你嗎？不是說要跟我約會嗎？我長大了，你倒是不見了。騙子。」

「呼……。」李美琪長出一口氣，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他們說你死了，我不相信。不是不願意相信，而是根本就不相信。你還活著。」她低頭問模型：「對嗎？」

她自己笑了起來，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發自真心笑起來的時候，十分迷人，十分漂亮：「回來吧，小男朋友，如果能讓我見你一面，我願意付出一切。」

一周以後。

李美琪從南部回到了大都會，南部的合同進展緩慢，李美琪不知道到底哪裡出了問題，但是通過這幾天的周旋，她發現南部的合作單位似乎在有意地拖延。

他們根本不關心合同的進展，也不願意就一些主要的分歧點進行談判，他們甚至不願意和李美琪說更多細節和技術層面的問題。李美琪開始懷疑他們根本就不想合作，完全是在浪費自己的時間。

自己辛苦了幾天，成績卻微乎其微，這讓李美琪心情很差。更要命的是，自己根本不知道哪裡出了問題，對方在有意躲閃問題的關鍵核心。

處理完了工作上的事情，李美琪難得空閑，走到自己辦公區的休息區，輕鬆地躺在一張躺椅上，扭過頭看著窗外。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李美琪坐了起來，走到辦公桌前，按著電話：「讓保安部的人來見我，快。」

保安部長十分緊張，一周之前，因為他們的疏忽，霸道總裁差點摔死在電梯里，這讓他一直如坐針氈。所以當接到了盯緊一個新員工的任務的時候，他做的兢兢業業，希望能提交一份完美答卷。

坦白說，他希望趙羽真的是個商業間諜，而自己則十分睿智地抓住了他的證據。可惜，他失望了。

「李總。」保安部長穿著條格西服，緊張地彙報工作：「這一周以來，我們對趙羽進行了二十四小時無死角監督，但是……他的情況很簡單，簡單的……比普通人更普通。」

李美琪越是聽到這樣的消息，就越是感覺不對勁。

「說詳細點。」

「好的。首先，他似乎很喜歡這份工作，下班了也還是穿著工作服，就好像捨不得換掉似得。工作的時候也是兢兢業業，有幾個老員工開始還欺負他，讓他干很多額外的活，想不到他完全沒有脾氣，誰讓他幫忙他都會十分高興地照辦。他甚至還幫保潔員工洗過廁所。」

「洗廁所？他和誰的關係比較好？聊天的話題通常都是什麼？」

「嗯……，他似乎和大家的關係都不錯，見到誰臉上都是笑嘻嘻的，基本不怎麼聊私人話題。他……基本都是聊哪家超市的東西便宜，不同顏色、質地的衣服用什麼樣的洗衣液，或者是一些近期流行的網劇什麼的。」

「他有沒有表現出對我們公司的某個部門好奇什麼的？」

「沒有。他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想干保安。也從來不到處亂走，總是在領班給他規定的範圍內做自己該做的事情。」

李美琪搖搖頭。不對勁，絕對不對勁。保安這種工作，沒有人是朝思暮想地想做的，都是實在沒辦法，沒有什麼好去出，才做這種工作的。尤其是他這樣的年輕人，身強體壯，人也蠻精明，不可能甘之如飴地做一個保安，還乾的津津有味。這不對勁。

「下班之後呢？」

「他……下班之後通常都會去一趟超市，買的東西很少，基本都是一些食物啊，生活用品啊什麼的，而且都是一些打折產品，不貴重。之後就直接回家。他在家裡也老實的出奇，只是自己一個人做飯、吃飯、聽歌、上網、看網劇……。他沒有親人，也沒朋友，幾乎沒有社會交往。」

李美琪凝重地道：「他這陣子就沒有任何奇怪的舉動？話題？」

安全部長想了半天，搖搖頭：「沒有，他真的，像是個怪人，就自己一個人白天當保安，晚上當宅男。其實……實際上，他也不是怪人，他除了沒有什麼朋友，過的很孤單之外……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安全部長很緊張，因為他不知道自己這樣的調查結果，能否令這個女魔頭滿意。

李美琪的眼睛里偷著一股兇狠的光芒，安全部長看得出來，她不相信這個保安，絕對不信，自己的調查令她很失望。但是自己有什麼辦法？二十四小時無死角監控，他就是這麼老老實實地干保安，自己就是想找把柄，也找不到啊。

「李……李總……您看……。」

李美琪從自己的思考里回過神來，對保安部長道：「知道了，你出去吧。」

李美琪來到了一樓，站在商場的角落裡，看著那個渾身都寫滿了「可疑」兩個字的傢伙正在認真地巡視商場。

李美琪越發地覺得這個傢伙可疑。

這個人看上去確實是一本正經地在工作，在巡視，甚至不像一般的保安，那麼懶散隨意，在沒有監督的時候就偷懶耍滑。

但偏偏越是這樣，就太不正常了。

李美琪突然發現，趙羽來了個電話，接起來之後表情變了一下，本能地環顧了一下四周，然後低著頭向一個偏僻的樓道走去。

李美琪微微皺眉，她意識到，這個電話可能與趙羽自己隱藏的秘密有關，她想到這裡，趕緊快步跟了過去。

李美琪透過安全樓梯的門玻璃，看到了一直埋著頭打電話的趙羽，也清晰地聽到了他的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