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七章亡國公主要復仇74

夜晚的皇宮依舊燈火通明，巨大的燈籠高高地掛在殿門前，皇宮的侍衛依舊在盡職盡責的守護著皇宮。

一切與平日似乎一般無二。

「皇上，」皇帝的寢宮門外，腳步聲凌亂，一聲焦急的呼喊驚醒了沉睡中的皇帝。

「大半夜何事如此慌張，簡直不成體統！」皇帝怒斥道。

「噗通」一聲，那跑進來的太監已經趴伏在地上，瑟瑟發抖地喘著粗氣：「陛下，大事不好了！門外，大批蠻夷軍隊殺進來了！」

「說什麼葷話！」皇帝一聽冷嗤一聲，「沈將軍與胡將軍剛率領軍士出征，人都還沒到戰場，蠻夷軍隊怎會一下就到了皇城！就算是攻進來，這宮牆莫非都是擺設不成！」

「這，」小太監顫顫巍巍地抬起頭來，「陛下，是丞相大將那些蠻夷打扮成普通老百姓混進城，皇後娘娘在護衛隊的飲水裡下藥，如今那些侍衛全昏迷了，之後又將宮門大開，蠻夷軍隊一路暢通無阻，眼下已經快到殿門前了啊！」

皇帝臉色鐵青，猛地一拍桌子：「好！好一個兢兢業業的丞相，好一個端莊賢淑的皇后！」

「陛，陛下，還是趕緊逃吧，眼下這情況凶多吉少！」

「混賬！」皇帝一張拍打在桌面上，朝著外面大喊一聲，「來人啊，將這個危言聳聽的小奴才給拖下去亂棍打死！」

然而皇帝叫了半天也沒有得到任何回應，氣的發抖，捂著胸口。

「陛下，」門再次被打開，福公公帶著半身血污的幾個士兵衝上前來，齊聲跪在地上，「陛下，皇宮馬上就要失守了，您是真龍天子，一定要保重好龍體，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您快走吧，就讓老奴守著這裡，好歹也能夠抵擋一陣子！」

劉公公堅決地跪在了地上，而跟在他身後的無一不是多年來培養的心腹，臉上都是慷慨赴死的果決。

一種英雄將死的悲壯感瀰漫在整個大殿內，卻是誰也沒有打算退縮。

皇帝深深地看了劉公公一眼，眼睛一個個地掃過面前的人，那一張張年輕的臉，從前他從來不曾留意過，可是今天，這些人，在這個時候站出來擁護他，用自己的生命換來他的存活機會，皇帝的眼眶微微發熱。

「你們都起來吧，朕……」

皇帝話還未說完，門就被人從外面一下撞開。

「尊敬的陛下，如今你就算是想走也走不了了呢！」

在一群蠻夷士兵的簇擁下，杜丞相緩緩朝著皇帝陛下走來。

此刻他再不是那個曾經以為能力出眾而被皇帝倚重的丞相，而是要謀謀朝篡位的野心家。

杜若笙跟在一旁。

那從來都是翩翩公子的溫和臉龐此刻變得有些扭曲而醜陋。

這父子二人臉上均是掛著如出一轍般陰謀得逞的笑。

此刻那幾十萬大軍正在快馬加鞭地奔赴前線，根本來不及回援，皇城內已經沒有可以作戰的軍隊，皇帝知道自己是難逃一死，然而他身上帝王氣勢未減，冷冷地看著杜丞相。

「丞相，就算朕今日命喪於此，朕也是名正言順的皇帝，而你，永遠只是一個犯上作亂的賊子！」

「犯上作亂？」杜丞相臉上滿是嘲諷的笑，那笑容像是一頭張開了血盆大口的野獸，猙獰而醜惡。

「歷史本來就是由勝利者所寫，您今日死了，之後世人只會知道，您屈服於蠻夷，簽下投誠書，大夏國從此成為蠻夷的附屬國，而您，則是因為無顏面對列祖列宗和大夏國百姓，在禪位於丞相之後，便自刎於殿內。」

皇帝瞬間就明白了杜丞相的想法，臉上憤怒難當。

「你休想！朕就算是死，也斷不會做出此等有辱國體之事！」

「是么？」丞相看著皇帝，臉上的笑容愈發猙獰：「我身後的這些蠻夷軍士們對於我大夏國第一公主的風采，早就傾慕已久了呢！既然陛下不願意投誠，那便只好委屈馨公主了！」

「你敢！」

皇帝驚怒交加，幾乎就要站立不穩，虧得一旁的劉公公眼明手快扶住了皇帝。

「父親！當初您允諾過事成之後，馨公主歸我的……」杜若笙聞言，臉上滿臉的焦急。

他知道，依父親的脾性，定然是會說到做到的。

「真是愚蠢！」杜丞相恨恨瞪了眼自己的兒子：「你以為，在你與為父一起逼死了她的父皇之後，她還能心甘情願跟著你？！為父當了皇帝，你就是太子，還愁沒有絕色美人嗎！」

「可是……」

杜若笙面上有些掙扎，終是緩緩垂下頭。

杜丞相隨即轉過頭看向低垂著頭，遲遲沒有動作的皇帝，笑容陰沉：「看來陛下是不願意寫這詔書了，來人，去請馨公主過來！」

「慢著！」

杜丞相抬手止住了那要離去的士兵。

「陛下可是想好了？」

皇帝狠狠地攥緊拳頭，直到雙手青筋勃起。

「好！朕寫！」

「陛下，不可不可啊！」

幾乎是皇帝話音剛落，一旁的劉公公和一眾將士就跪下，齊齊懇求。

皇帝定定地看向杜丞相：「丞相，希望你能善待朕的安平和大夏國的百姓，放過這大殿里的其他人，若是丞相答應，朕立刻就寫下詔書，決不食言！」

「好，我答應。」杜丞相只略一沉吟，便答應了下來。

「小卓子，侍候筆墨！」

劉公公緊咬著唇，臉上的淚卻是止不住地流下，終是澀聲應道：「是。」

在皇帝最後一筆落下時，杜丞相終是忍不住大笑出聲，好似要將這些年所有的憋屈隱忍都藉由這最後的勝利發泄出來。

「陛下，哦不，現在你不是陛下了。」杜丞相嘴角勾起得意得笑容：「朕該稱你為廢帝了！」

杜丞相高昂著頭，眼神帶著鄙夷睨向皇帝。

而皇帝則是目光森冷，沒有出聲。

「看在我們曾經君臣一場的份上，特意賞你個體面的死法，用你自己的寶劍自刎吧。」

「陛下，陛下……」

皇帝沒有理會劉公公等人的哭喊，來到一旁擺著尚方寶劍的架子前，看著那劍柄上栩栩如生的龍紋。

「錚」的一聲，寒光一閃，那寶劍被抽了出來。

丞相嘴角的弧度愈深。

多年的隱忍，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陛下，您該上路了！」

皇帝一手握住了寶劍，將它橫在了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