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亡國公主要復仇(完)
「這怎麼可能!」
似是想到了什麼,納蘭容忽然睜大眼睛,滿是不可置信:「難道……」
桃朵朵嘆了口氣:「當日父皇醒來,看見了守在床邊的母妃,錯將她當做救他之人,母妃對父皇心生傾慕,隱瞞事實,親口承認是她救下了父皇。父皇為了報答母妃的救命之恩,迎娶了她。而母妃出於對你的愧疚,自覺無顏再面對你,因此才於你說下那般話。」
「怎,怎麼會……」
得知了這一切真相,納蘭容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悲痛還是嘲諷,兩行清淚緩緩滑落。
「哈哈哈,原來,原來你不願見我,竟然是因為這個原因……」
忽然,原本站著的納蘭容身形有些不穩,跌坐在椅子上,嘴角溢出了一絲血跡,幾乎是同時,腦海中響起系統聲。
「叮,恭喜宿主完成支線任務:查清方貴妃當年被誣陷的幕後黑手並懲治,獲得1500積分,現有積分13000。」
「你……」桃朵朵看向納蘭容,面上有些詫異。
納蘭容手有些微顫,從衣襟中掏出一本書頁,遞到桃朵朵手中:「這裡面是我這多年來總結出的醫藥心得,如今我就要死了,留著也是無用,要燒要扔都隨你。」
「那便多謝了。」桃朵朵伸手接過。
納蘭容嘴角勾起一抹淺淺的笑。
桃朵朵看著那抹笑,微微有些失神。
「你生的這般好看,為何要終日遮掩著面目?」
納蘭容神色有些恍然,思緒飄回多年之前。
那一日,星河璀璨,卿卿枕在她的膝上,仰頭笑著問她,小容,你生得這般好看,怕是這天底下男子見了你,都要被你勾了魂去,到時你被人搶去可怎麼好?
我的武功比他們高,他們搶不走我。她答得肯定。
卿卿絞著帕子,滿臉糾結:可,可若是有翩翩男子看上了你,你也看上了那男子,那又該如何?
她想了想,道:那我便換一副他們都看不上的麵皮,如此你便可安心了。
卿卿抱著她笑得很是滿足,在她的眼中,漫天星辰都不及眼前之人耀眼。
納蘭容目光遊離地看向窗外,朗朗夜色,唯獨不見一絲星光,終是慢慢地垂下了頭。
桃朵朵看著手上的書,視線轉向坐在桌前已經絕了氣息的人,長長地嘆了口氣。
自古以來,情之一字,最是傷人。
方卿卿的那副畫卷上,上面有她當年作下的兩句詩:「春風拂面人不知,恐見容顏忘卿人。」
在這場三個人的愛情里,皇帝,方卿卿,還有納蘭容,皆是輸的一敗塗地。
猶豫再三,桃朵朵還是決定將當年的真相告訴皇帝。
皇帝臉色換了幾換,唇瓣幾張幾闔,最終只吐出兩個字來。
「她呢?」
桃朵朵知道皇帝所指,微微垂了垂眸子:「已經死了。」
皇帝眼中劃過一抹悲痛。
良久,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朕,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桃朵朵抬眸,定定地看向皇帝:「父皇,請您保重龍體,安平告退。」
皇帝看著女兒那顯得有些單薄寂寥的背影,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出聲。
自那日之後,皇帝再也沒有踏入安平殿一步。
宮中各種猜測流言四起,夏晨曦和沈林兩人很是著急,卻也無可奈何。
一日,桃朵朵起身,忽然心一陣絞痛,眼前一黑,便倒在了床上。
再睜開眼時,桃朵朵有些恍惚。
「安平,安平嚇壞父皇了!」
「主子,主子你感覺怎麼樣?」
「馨皇姐……」
「安安……」
桃朵朵費力地轉頭,看向床邊圍著的一群人,輕輕笑了笑,笑容如同風中的百合,純潔而又脆弱。
「能遇見你們,我很高興……只是,我不能再繼續陪你們了……」
「安平乖,不要瞎說,有父皇在,你會沒事的!」
皇帝眼眶泛紅,聲音哽咽,而其他幾人早已扭過臉去無聲哭泣。
「我的心悸之症是自小便有的,就算沒有毒藥誘發,也是活不了幾年,如今只是早了幾年罷了。請父皇不要怪那些太醫,是我讓他們瞞著的。」桃朵朵微喘著開口。
「不怪,父皇不怪他們。對不起,安平,都是父皇不好,父皇去請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來給你診病,你一定會好起來的!」
皇帝看著虛弱的女兒,心痛的幾乎不能呼吸。
若不是要替他粉碎丞相的陰謀,安平也不會中毒,更不會誘發心悸。
而他卻還因為卿卿當年的欺騙而遷怒安平。
他此刻真想給自己一刀!
桃朵朵喘息著,虛弱地搖了搖頭:「沒用的。」
這心悸之症是先天的疾病,系統那萬能的葯也沒有用。
「馨皇姐,我不相信,一定,一定有辦法救你的!」夏晨曦哭著撲倒在桃朵朵面前。
桃朵朵笑著用手撫著夏晨曦的背:「別難過,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桃朵朵還想再說些什麼,眼皮卻越來越沉,終是緩緩閉上了眼睛,放在夏晨曦背上的手驟然垂落。
「馨皇姐!」
「主子!」
「安平!」
「安安,你不能死,你不是說能達成我的心愿嗎?我都還沒告訴你我的心愿是什麼,你怎麼能死,怎麼能!」
沈林再也控制不住,猛地撲上前,使勁地搖晃著桃朵朵。
然而,那床上的人,卻再也沒有一絲回應。
大夏國馨公主薨,舉國服喪,皇帝罷朝三日,追封馨公主為護國公主。
五年後,六皇子夏晨曦被立為太子,同年皇帝退位,太子登基。
夏晨曦一生未立皇后,後宮僅有一位貴妃,據說神似當年的馨公主,煙雨則被欽點成了她的貼身宮女。
十年後,沈林已經成了名副其實的神勇大將軍,卻在掃平外敵之後,上書請求解甲歸田。
夏晨曦沒說什麼,只是准了他的奏表。
天邊掛著一抹夕陽,胡慶特意前來為沈林送別,目光瞥見他腰間略顯破舊的錦囊,輕輕嘆氣。
「都過去這麼久了,你還沒忘了她嗎?」
沈林輕輕摸著那錦囊,笑了笑,沒有說話。
餘光瞥向城牆上一抹明黃色的身影,遙遙拱手,一揚馬鞭,便絕塵而去。
「陛下,起風了,小心著涼」
身旁柔柔的聲音響起,夏晨曦轉而看向身旁的女子,忽然抓住她為自己系斗篷的手,目光有些迷茫。
半響,嘆了口氣,鬆開了那隻手。
「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