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三章 念傾不見了
「你這是在諷刺我吧。」如果她真的是一個好的雕刻師,怎麼會放任他離開她,離開那段最後竟然會帶給他痛苦的感情。
安琛西沒有再說話。
程念傾深吸一口氣,眼圈有些微微發熱,「其實你現在很不像他,他對陌生人是沒什麼話的,對其他人也都很冷。」
「對你就不冷?」安琛西嘲諷一笑,難道以前的那個人很喜歡這個女人嗎?處處裝嬌弱,工於心計,男人的腦子得進多少水,喜歡這種複雜的女人。
「他對我的確很好。」在他面前,程念傾很自覺地把以前的安琛西稱呼為另一個人。
「但是他以前對我更壞,我跟他懟了好幾次,我們是慢慢生出來感情的。」程念傾低低道,「我不懂得如何愛人,他也不懂得如何愛人,我們一開始給彼此的只有傷害,因為他有錢有勢,比我強,傷害我就多些,後來我們在一起后他就有些愧疚,所以處處都讓著我。」
「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安琛西沒興趣再聽這些,岔開話題說道。
程念傾看著他,「能不能請你再停留一會兒?」
「做什麼?」安琛西不耐煩地說道。
「你的話我已經接受了。」程念傾低低道,「只是當初的事情是我傷害了他,我欠他一個道歉,總想當面說給他聽,不知道你能不能讓他出來聽一下。」
「你在胡說什麼,這裡只有我,沒有他了。」安琛西皺眉不悅說道,當他人格分裂嗎?
程念傾眼淚慢慢滑了下來,淚痕掛在臉上亮晶晶的,「即便是假裝的,也請讓他出來一分鐘好不好?拜託你了。」
「我可以答應,但是你要立刻收拾東西離開姜家,答不答應?」安琛西開始討價還價,同時不忘威脅道,「你沒得選擇,如果你再不離開,我就會選擇離開,我不想跟你生活在同一個屋檐下。」
因為她跟過去的事情牽扯的太深,他很擔心自己一不留神就想起來,他不想要回到過去當什麼安琛西,他只想當一個簡簡單單的阿佑。
「好。」程念傾看著他緩緩點了點頭。
安琛西神情有些不自然,他站在那裡,身子挺得筆直,好像是木樁子一樣,聲音都帶著僵硬,「你隨意吧,現在你就把我當成……」話還沒說完,一個軟軟的身體已經投入到了他的懷中。
他第一反應就是推開,不知道為什麼,被這個女人抱住的時候,全身都好像要炸開一樣,瞬間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即便是沒有記憶,身體的本能反應都能出來,真不知道這個安琛西以前跟這個女人到底有著怎樣的糾纏。
終於真實地抱住了他,不是在夢裡,而是在現實中。
他的身體她是如此熟悉,他的氣息她也如此熟悉,只要抱住他就有了無窮的安全感,那些牽絆她的痛苦就自動鬆開了繩索。
程念傾的眼淚沒忍住掉了出來,她靠在他的耳邊抽噎著叫了一聲,「老公,你終於回來了。」
安琛西的耳根一軟,這兩個字好像是兩個烽火霹靂彈一樣炸進了他的腦子裡,又好像是迴音一樣,在一遍一遍地回想。
「老公,這個你嘗嘗好不好吃?」
「老公,最近你都休息的那麼晚,喝了這碗粥,明目的哦。」
「老公,你看微微把我的裙子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老公,你說好要陪我一輩子的,少一天一分一秒都不可以的。」
一聲聲或溫柔或俏皮的女聲在安琛西的腦子不斷炸開,一朵一朵,好像是夜空中怒放的煙花一樣,每一聲都能引發巨大的迴響。
安琛西猛地推開了程念傾,頭痛欲裂的他彷彿聽到了很多聲音,他捂著頭轉身就跑。
程念傾見勢不對,擔心安琛西,立刻沖了過去,追在他身後,一邊追,一邊喊道:「琛西,你是不是想起來什麼了?」
但是安琛西跑得很快,程念傾追著追著就看不見人了,她心裡很著急,肚子又痛,周圍又全是不認識的人,沒一會兒她就不知道自己在哪裡了。
周圍還是漁村,但是是很陌生的建築,看起來好像很古老很破舊的樣子,本來在周圍的路上還有些晚上收攤的,但是當程念傾回神發現自己迷路的時候,周圍的人都已經弄完夜市回去睡大頭覺去了。
只有她一個人又冷又痛,被困在這個沒有半分人煙的荒村之中,程念傾有些害怕,就大聲喊安琛西的名字,但是回應她的只是那在夜晚很響的海浪聲,那海浪聲由遠及近,好想要把她給吞沒一樣,讓她有幾分恐懼。
安琛西這邊頭跑著跑著就不痛了,他壓根就沒在意程念傾的事情,而是選擇了喝酒暫時麻痹自己,這裡的人晚上還是喜歡喝兩杯的,所以他進來的時候酒吧的人還算不少。
不過這裡說是酒吧,受村子的限制,也就是個小酒館,這裡人大部分都是打漁為生的,都是需要起早貪黑的,所以這個時候酒館里的人很少。
不過少也好,有利於安琛西清靜下來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他點了壺酒慢慢喝著,看著外面的海浪,還有墨色的天空,安琛西還真是想睡一覺,畢竟環境看起來還是讓人蠻愜意的。
不過等他回去的時候發現姜雯還沒休息,坐在客廳里急得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團團轉,他不禁疑惑地問道:「你在幹嘛?怎麼這個時候都還沒有休息。」
姜雯現在都要急瘋了,因為大晚上程念傾出去找安琛西,安琛西現在還沒回來,程念傾也沒回來,姜雯擔心他們兩個發生爭吵,念傾是一個弱女子會吃虧,所以姜父就出去找他們兩個人,現在還沒回來,姜雯沒出去,要留在這裡給他們守門。
看見安琛西回來,身後卻沒有人,姜雯立刻問道:「念傾呢?你把念傾帶到哪裡去了?」
安琛西莫名其妙,「什麼叫我把她帶到哪裡去了,我壓根就沒理她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