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咱們靜觀其變
名兒應了聲,將她的衣物都擺到她伸手就能夠著的位置,便轉身離去。
待她的身影消失在綠菠院后,古喻也從溫泉里站了起來。拾起繁複新衣,看著衣服上的各種帶子,她無語地皺了皺眉。思考了半晌,她放棄了全部穿上的想法,直接扯了其中的兩件披到上身,拾掇乾淨,便提步離開。
踏出綠菠院的一剎那,古喻扭頭向後看去。
從裡頭看起來,院子里是個露天溫泉,可聞鳥語花香,但站在院外時,看到的確是一個壘得嚴嚴實實的屋子。
「這就是符文的力量?」她自個兒喃喃著,呆立了好半天,才轉身往重言閣走去。
一進重言閣的院子,還未進門,古喻便聞到了一股勾引饞蟲的飯菜香。然後便聽名兒脆聲道,「郡主,晚膳都準備好了。」
古喻滿意地點點頭,腳下步伐加快。
卻不料,剛進門,就見明堂候在一旁,臉上的笑意有些勉強和凝重。
「郡主,府裡頭果真不幹凈。」古喻一拾起碗筷,明堂便在一旁娓娓道來。
於是,本來可以安安靜靜的一頓飯,愣是給古喻吃成了一場彙報餐。
可憐她的腦袋瓜子,吃個飯也不得停歇。
「郡主怎麼看?這些人我們該如何處置?」明堂說完一大通,然後看著吃得香甜的古喻,等待她的答案,眸底忽閃著一抹若隱若現的期待。
明堂扯出來一堆人,幾乎囊括了府中各處,佔了郡主府少說五分之一
這嫻寧郡主的處境再次令古喻咋舌。
反正飯也吃得差不多了,她乾脆放下碗筷,讓名兒收拾下去,自己則好笑地看向明堂:「這些人大多都是府中的老人,難道咱們以前竟然毫不知情?」這話說出來,她自己都不信。
「不,不。」明堂搖頭苦笑,雖說有意藉此看看郡主的不同之處,卻也不能讓郡主以為他這個老傢伙不管用了。而今看來,倒是比以前敏銳多了,這是好事。
「這些人老夫早就察覺了,每個人都監視著,只是近來有幾人的行蹤總有些不確定的時候。」
這個老狐狸。
古喻瞅著他暗自吐了個槽,這話說一半放一半,明顯是在引她話題啊。
「想必明叔已經有看法了吧?」她眨眼一笑,整一副「您可別藏著掖著」的表情。
明堂頓時放聲大笑起來,這郡主,果真是不同了,機靈多了。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遮掩著了,直接說道:「老夫想聽聽郡主的意見。」
「我的意見?」古喻呵呵一扯嘴,「明叔你抬舉我了。別說我失憶,記不得這府中的事情了,就算我還記得,我又能給出什麼意見?你要我給意見,那我只能說,靜觀其變。」
在無法縱觀全局,詳細了解其內幕的時候,做什麼都有可能把自己推入敵人的陷阱中。更何況,她還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最多只能打個鍊氣修士的小郡主。
當然,這麼說她也是有私心的。若是真打草驚蛇鬥起來,她定然捲入其中,那她脫身修鍊的計劃可就要無限推后了,她可不想出現這樣的情況。
對她來說,當務之急,就是開靈修鍊!
明堂對她這夾槍帶棒的諷刺話倒是不介意,反而心中更是一樂,「怎麼,郡主不打算把他們都揪出來?」
古喻笑了聲,馬屁拍得也坦然,「明叔,這些人頂多也就打探打探我的情況罷了,有你在,他們還能整出什麼幺蛾子不成?」
這話說得明堂感慨萬分,思慮片刻后,他起身大笑道:「好!郡主,老夫同意你的看法,靜觀其變!老夫告辭,郡主好好歇息。」
古喻挑眉,回以一笑,目送著明堂離開。
對於明堂,她說不上多信任,因為總覺得他對她的態度是在試探,是在考驗。雖說做的不是很明顯,但古喻偶爾還是能察覺。
怪就怪在,明堂若是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嫻寧郡主,為何非要將她帶回來?要知道她可是剛來到這裡沒兩天,說明堂早就在她身上打什麼陰謀詭計,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可明堂若肯定她是嫻寧郡主,又為何處處試探?
古喻始終沒想通這一點,索性就先放一邊。反正暫時也要不了她的命,等她溜出去之後,就天高皇帝遠了。
如此一想,古喻臉上的笑容又瀟洒了許多,「名兒,趕緊收拾收拾,咱們出門逛逛去!」
……
暮色降臨,郡主府因著郡主的回歸,沉寂的氣氛似乎也活躍了起來。
倒不是郡主愛熱鬧,而是某些人的心蠢蠢欲動。
府中的祠堂里,今晚多了一人,也多了些即是感傷,又是欣慰的喟嘆。
「長公主,屬下原以為這回可得以死謝罪了,不想老天卻又給了屬下一個機會,讓屬下將功折罪。屬下感謝長公主寬宥!定將不負長公主重望,好好保護郡主安危!」
「長公主,這些時日屬下可是好生反省了一番。從前總想著既然郡主不能修鍊,那屬下就給他一個無憂無慮的環境,讓她將凡人的生活過得妥妥帖帖,舒舒服服的,所以有什麼都替郡主想著擔著。唉,卻沒想到,百密皆有一疏,還是讓人把郡主給劫走了!早知如此,老夫寧願將其培養成一個合格的皇室中人,也好過單純不知兇險而險些喪命。」
「不過長公主,現在的郡主不同了。機靈,敏銳,有主意,那些覬覦郡主府的人,將來恐怕都是要在她手上栽跟頭的!」
……
一夜,祠堂中都是明堂的絮絮叨叨,而祠堂中央,明堂望著的那幅畫上,一紅衣婦人,正站在山巒之上,微笑地睥睨著前方,霸氣而不失溫柔,絕色而不覺妖嬈。那雙眸子,銳利,沉頓,彷彿正注視著郡主府中的一舉一動,觀察眾人的紅心白腸。
而此時,在府外,古喻遇到了回府後第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麻煩。
「名兒,你看他是個什麼水平?」古喻睨著對面那個與自己差不多高,卻還凶神惡煞的少年,若有所思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