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驚喜
我在祈求著,內心的緊張,全部都化成了力量,讓我緊緊的握著拳頭,我緊繃的神經,讓我感覺要爆炸了一樣,很綳,很漲。
機器切割的聲音在我腦海里不停的回蕩著,我看著料子被一點點的切開,內心就十分的焦灼。
這切的不是一塊石頭,而是我的命運,我三叔害我背了二十萬的高利貸,我自己又去借了二十多萬,如果這塊料子切垮了的話,那麼我的命運就陷入了絕對的低谷,我可能會在這低谷中,再也爬不出來了。
但是相反,如果這塊石頭切贏了,那就兩說了,所有的東西,都將回到原點,我會有一個光明的未來,我是雲南最好大學的學生,我的成績很好,只要我大學畢業,我就能找到很好的工作。
是的,我有一個光明的未來。
但是,這個光明的未來,全部都押在這塊原石上,機器切的不是石頭,而是我的命運。
石頭一點點的被解開,我的命運像是也一點點的給剖開一樣,是好是壞,是否光明,都在這一刀之下有了結果。
我緊張的期待著,我三叔也是緊緊的看著,整個切割的現場,很多人都在圍觀,沒有人說話,都在等著結果。
來雲南旅遊賭石,最好玩的就是等待著切石頭的這個過程,大家都在看熱鬧,都在等著笑話,又或是神話的誕生。
雲南賭石為什麼那麼有名,就是這些好事的遊客把賭石的好與壞傳遍了整個中國。
「嗡……」
一陣無力的宣洩,切割的機器停止了轉動,我看著石頭沒有被切開,但是並不是機器出了問題,這是正常的現象,刀片不夠,留下了一段距離,這塊料子太長了,所以刀片沒有能夠切到底。
師父把石頭拿出來,拿著鐵片,插進切割的縫隙里,然後看著我,說:「你來我來?」
我很緊張,我說:「師父,你來,你來……」
他聽著就笑了一下,猛然一掰,石頭兩半,我看著裂開的石頭,心情緊張到了極點,但是當我看到切割面的時候,整個人恨不得高興的跳起來。
沒有變種,沒有跑水,切割面光滑如鏡,還帶著一些其他的色彩,高冰,很透,底子非常乾淨。
我拿著料子,高興的不得了,我三叔也擦了一把汗,說:「你小子,可以啊……」
我沒有說話,何老闆走了過來,看著我手裡的料子,臉色不是很好看,說:「還不錯,冰種飄花,種比想象之中要老一點,這樣的莫西沙原石,幾乎已經是半明料了,切開后跑水變種的概率不太大,老弟,你要出手嗎?」
我聽著就看著何老闆,心裡有點好笑,這個何老闆,還真是會說話,他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這麼一說,倒是給我潑了盆冷水,他什麼意思,我知道,就是想要壓價。
我三叔看著料子,說:「何老闆,這可不單單是個高冰的料子,看到這個飄色沒有,莫西沙高冰飄花的料子,你買的起嗎?」
我三叔是反羞辱了何老闆一下,但是何老闆笑著指著料子,說:「是飄花,但是你看,兩邊有裂,也就中間有一對鐲子,飄花的意義雖然能加錢,但是這個瑕疵,就是瑕疵,如果你們想出手,我們可以到樓上談談。」
我聽著就看著兩邊,我皺起了眉頭,在兩邊確實有點裂,我皺起了眉頭,剛好卡在鐲子的邊緣位置,這就導致了,沒有辦法做鐲子。
在翡翠的行業,鐲子是最好賣的,也是最值錢的,所以一塊料子賭出來首先就要做鐲子,也首先也賭鐲子,有鐲子的位置的料子,就能多賣很多錢,這兩個不是很大的裂,卻把料子的兩個鐲子給毀了。
我三叔看著料子,有點火了,說:「沒有鐲子,還有牌子呢,大牌子兩對,至少一萬一塊的高冰大牌子,你看,這飄花,飄花懂不懂?」
何老闆也不耐煩了,說:「我能不懂?但是,他就一條色帶,還在裂上,有跟沒有,有什麼區別?我就問你們賣不賣?」
我聽著就無奈的看著料子,這塊料子是滿料,但是有裂,如果是兩對鐲子的話,好賣,我直接要價三十萬不是問題,但是現在有兩隻鐲子沒辦法做,所以這個價格又要商榷了,而且,還有飄花。
飄花是什麼意思呢?底子上存在綠色的就是飄綠花,存在藍色的就是飄藍花。
玻璃種和冰種,說的是翡翠的種質,在此基礎上由於色彩的形狀各異而建立了各類不同的表現形式,飄花是常見的一種,也是令人喜愛的一種形態。
這塊料子上面有些藍色的像是彩帶一樣的顏色,這就是飄藍花,飄綠花是最貴的,藍花其次,有這個花,價格就漲,但是現在關鍵是這個飄花只有一色,還少的可憐,我三叔就抓著這個飄花想要多要點錢,但是何老闆就是不讓。
我看著料子,又看了看何老闆,他是想拿料子的,我問:「你給多少錢?」
我三叔去抓何老闆的手,但是何老闆直接抓我的手,用手指在我的手背上點了兩下,然後鬆手握著拳頭。
我看著他,我知道這是多少錢,他出了二十五萬,我三叔剛要問我,何老闆就說:「你別說話,料子又不是你的,讓人家小兄弟自己考慮。」
我三叔聽著,就惱火了,我也有點惱火,這個何老闆陰險啊,分明就是不想我三叔參與進來,但是我攔著我三叔,我說:「何老闆,二十五萬有點少了吧。」
「嘿,小兄弟,你厚道啊,這規矩你不懂?」何老闆生氣的說。
我笑了笑,我說:「我還真不懂,要不然,你怎麼不讓我三叔插話呢?何老闆是很懂,但是心術不正啊。」
聽到我的話,何老闆一愣,冷笑了一下,說:「你小子可以,你說,你要多少錢?今天咱們明著說。」
我點了點頭,我說:「我是行外人,也不懂價,但是我覺得,他至少得有個三十萬吧,你要是覺得我要多了,我就去隔壁的珠寶行看看,他們更專業。」
聽到我的話,何老闆急忙擺手,說:「行,你小子夠野,將我一軍,你都這麼說了,我要是不要,那我何昌榮的臉豈不是被你打的啪啪響?我要了,二子,給他點三十萬。」
我聽著就笑了,這比我預期的要多一兩萬,雖然只有一兩萬,但是對我來說,也是天文數字了,真的是天文數字。
我看著何老闆的人去點錢,就很興奮,我終於可以把欠債還完了,我的人生沒有走向黑暗。
我三叔攔著我,說:「你小子,夠野啊,敢將他一軍,不過說實在的,咱們就去隔壁問問,說不定……」
「他們不一定給的多,三十萬是極限了,高冰的料子十萬起步,但是少了兩隻鐲子,雖然可以做四個牌子,但是四個牌子都比不上一隻鐲子,所以他能給我,已經是萬幸了。」我說。
我三叔聽著,就奇怪了,問我:「你小子跟老不死的到底學了多少我不知道的?」
「多著呢……」我笑著說。
當我看到何老闆把三十萬放在桌子上的時候,我眼睛瞪直了,真的,我人生第一次擁有這麼多錢,我哽咽了一下,看著錢,真的,一刀窮一刀富,這就是賭石。
「小兄弟,有空多來玩,最近緬甸木姐那邊開街,我們去木姐玩玩怎麼樣?」何老闆說。
我三叔直接把錢給包起來,用外套給裹起來,說:「去你的吧,跟你玩,得多長几個心眼,我大侄子跟你去?你不得把他吃了,走走走,別跟他廢話。」
我三叔說著,就拉著我出去,我也不想跟這個何老闆一起多玩什麼,我感覺他是挺陰險的,雖然沒有過多的表現什麼,但是欺生,欺負我不懂行,想要蒙我,但是其實,我懂的也不少,我七八歲就跟我爺爺一起在賭石行混了,也不是好欺負的。
出了門,我三叔叫了車,在車上,他就迫不及待的把衣服給打開,看著裡面的錢,笑的合不攏嘴,我急忙把錢給拿過來,他看著有點傻眼,說:「大侄子,見著有份啊,你得分我一半。」
我聽著就搖頭,我說:「咱們還欠了二十幾萬呢,能分多少。」
我三叔很惱,他說:「哎,你傻啊,這些錢,還了就沒了,咱們得留著,這邊賭石不行,咱們得回瑞麗,我跟你說,咱們去瑞麗賭一把大的,說不定三十萬就贏三百萬了,咱們兩個合作,天下無敵,賭他媽個千萬富翁出來。」
我聽著就苦笑了一下,我看著錢,其實心裡挺害怕的,如果輸了,我不知道我會陷入怎麼樣的絕境,我不想在賭了,我爺爺說了,賭石能贏,也能輸。
車子到了樊姐的鐵皮房,我下了車,我三叔死命的拉著我,說:「阿斌,我求你了。先別還行嗎?咱們就賭一次,就賭一次就行了,我求你了。」
我推開我三叔,我說:「三叔,你別害我了,我求你了,咱們能把這筆錢還了,就是爺爺保佑我們了,真的。」
我說著,就朝著鐵皮房走,這筆錢,我一定要還了,我還真的害怕樊姐,她真的狠,我不想我的手指給他切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