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力量管制

沒有標準化、公式化、模組化的力量，不知節制的亂用就很容易被副作用搞崩盤，自從羅安意識到有「神力」無法輕鬆解決的事情以後，他就對自身的力量產生了許多想法。

沒有力量就不能安身立命，過度濫用又會玩火自焚，不標準化一下怎麼能行？

同一種基礎神力運用可以分為光明、祝福、奇迹三種，羅安也考慮著把他的力量細分使用，用得節制一點。

至於無意識毒奶，這是羅安需要克服的，也是修鍊的一部分。畢竟為了知道一部分力量性質他曾經奶了自己一口，結果差點翻車，要想平安無事的活下去，這種難以捕捉的危險力量需要被管制。

「迪特，我記得你是會一點自衛魔法的吧？」羅安笑道，「凱蒙最近忙著訓練，說了教我點戰技的也沒教，反正你的事都安排下去了，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走走走，去院子里給我露兩手。」

「這……」

「這是命令。」羅安執意說道。

一直扮演另外一個人是很累的，好在得益於這些日子的幸苦鋪墊，當羅安在性格方面逐漸表現得強勢起來之後，迪特和凱蒙倒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反倒是樂於看見羅安的性格逐漸成熟。

手邊無人可用，羅安帶來的隨從幾乎都是滿負荷工作了，起初還能靠忠心和興奮拼一拼，時間長了總會暴露疲態，還有可能累積不滿。

「那，要做到什麼程度？」迪特問，其實他的心情有些忐忑，屬下要是敢真的傷到王子，這問題是很嚴重的。

「在跟我出來之前，你們以前也算是在王都生活的眷系貴族，處理巫師、魔女之類的事情你們應該多少有接觸過，我很好奇要是現在有一名巫師想要刺殺我，你能不能扮演那名巫師，和我過兩招。」

羅安說出了他的訴求。

原因很簡單，雖說這位王子曾經人生的16年不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但從小到大他基本上沒有經歷過戰鬥與廝殺，甚至之前的打獵都是用陷阱糊弄過去的。

這不是純粹和平的世界，羅安需要培養出一定的戰鬥能力，否則遇到巫師之類的天然覺醒個體，屬下又不在身邊可怎麼辦？

怕死的人總會看在他王族身份上給點面子，那倒沒什麼，然而拚死也想咬他一塊肉的，這就很難纏了。

「我明白了，殿下是想測試一下大多數巫師的戰鬥能力，方便招募以後予以管控是吧？」迪特從懷裡摸出一根短杖，雖不是戰鬥型人員，但不等於連防身術都沒掌握。

「是這樣。」羅安點點頭，要是迪特連這點理解能力都沒有他就很鬱悶了。

「嗯，這方面我碰巧知道不少，也接觸過很多，其實大多數自我覺醒的個體和神族後裔不同，他們天生並不會任何招數，只是遵從力量的本能，擁有一部分能力而已。比如火焰、治癒、飛行等。」

「但大多數變異都是有害的，不是內臟器官不正常，就是肢體方面有缺陷，從外表到血液都是異常個體，就算有良性變異體僥倖存活下來，在嘗試力量的過程中他們也可能製造了不少危害。」

迪特一邊說著，一邊揮了揮短杖，一大片積雪飛舞聚集，變成一座一人來高的硬雪疙瘩，然後他有點尷尬的笑道：「我的魔法是無屬性的，控制特性是最基本的『力』，如果用的是石塊或者泥沙，也可以引導為石膚護體之類的魔法，魔法即是才能與技巧的展現。」

「但是……」迪特握盡短杖向前一刺，硬雪疙瘩便突然像是被亂拳毆打一樣，憑空產生的壓力炸得雪塊亂飛，變得像是被野狼啃過的一樣，完全看不出是什麼招數。

「沒有編織學習管控的力量是混亂的，就像這樣，只知道釋放力量是不行的，全憋著就會反噬，就算熬過了變異又沒有做壞事，力量的天然性質也會造成麻煩……」

「人族自古以來就和不同種族有血液交流，在缺乏道德與自律的蠻荒時代，很多種族都是……咳咳，我不應該給殿下講這種臟事，總之相對於神族的純粹，人族的力量是更加接近混亂的存在。」迪特說道。

「你的意思是，大多數異類的力量實際上也是負面多於正面？」羅安仔細想了想，自己好像也是這情況。

「是的，就算殿下想讓巫師代替衛兵去守衛城鎮，也容易被誤解為使用魔鬼的力量，很多被異常力量擊殺的野獸，本體中會殘留著更多的破壞力量，太陽帝國的精靈族不多，凈化處理也是神職人員的工作，所以……」迪特解釋了一大圈，還是希望羅安不要趟渾水。

這種事成功了確實皆大歡喜，但搞砸了就容易引起恐慌和仇恨，對名聲也有惡劣影響。

誰知羅安聽完，抱著雙臂點點說道：「我知道了，如果只是這種程度，不礙事，你再捏個雪堆重複一次剛剛的魔法。」

「好吧我的殿下，唉，就當是在鬧著玩了……」迪特索性認命，但他並沒有注意到羅安的眼中閃過一道難以察覺的翠青光芒。

當短杖揮舞的時候，雪塊只是憑空浮動了一下就自然散掉了。

「咦？」迪特吃了一驚，他的力量明明是正確引導的，但卻突然不起作用了，又試了幾次還是無效，常用防身類魔法他早就練得滾瓜爛熟了，絕對不可能是公式出錯，也不可能是精神力量與專註度不夠。

「用用別的。」羅安說道。

「嗯。」迪特若有所思的收回短杖，忽然握拳往胸口一拍，一股暖風纏繞在他周身，把雪花雪塊統統吹到了一邊，「奇怪，更高深複雜的石膚護體失敗了，這招簡單的『流風護體』卻成功施展出來了……」

「殿下的神力可是有『禁魔』效用？嗯，這樣一說也對，歷史上神職教會和魔法議會不對眼的時代，聖職者們是有專精魔法防護的。」迪特點點頭，既然羅安是王族成員，會用神力是自然的。

只不過羅安的禁魔，與其說是禁魔，不如說是阻斷了魔法公式的正常運作，直接造成魔法構建崩潰而無法生效，但對於未知形態的意外魔法，則不能直接生效。

還好，只要神力可以用在戰鬥方面就好。

「繼續，把你剛剛那招戳爛雪堆的對我用。」

羅安記下這種神力用法，將其歸納為封印，雖然他和迪特的實力肯定存在差距，這種封印對體力消耗程度有點多，不過只要躲掉突然瞬發的第一次，甚至是在施法吟唱過程中打斷魔法，一旦成功就可以讓對方的殺招一直用不出來，在戰鬥中累積巨大的優勢。

「那，屬下得罪了。」

迪特抬手刺出短杖，動作是非常的迅捷突然，完全不像一名文官的身法，確實證明他私底下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卻見羅安身上忽然爆射出一串混亂的火花，像是鐵石擦在金屬上一樣，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

「你這是用了幾分力？」羅安問道。

「兩成。」迪特如實回答，不過相比較於羅安的淡定，迪特卻是有點震撼於羅安的反應速度，要知道魔法師的突然襲擊，和玩火器的狙擊手是一樣的，突然發難的敵人是最難防禦的。

「陪我再試幾次，然後把這股力量翻倍。」羅安專註於迪特的動作，隱約能夠看見那股無形無色的魔力像是扭曲了空氣一樣在迪特身上流動。

「好。」迪特忽然拉開距離，從不同角度開始攻擊羅安，令他驚訝的是，儘管是同樣的力度，但打在羅安周身的反饋卻是越來越弱的，就算他最後一招用上了四成威力，效果卻不及最初的兩成威力了。

「全力呢？」羅安剛一開口，一股巨大的混亂力量憑空產生，撞在羅安周身卻自然逸散，將地表的積雪颳得像是群蛇游過一樣混亂。

如果是同樣的招數，吃多了幾乎可以接近魔法免疫。

羅安點點頭：「慢點，扔個威力低點的火球，或者冰箭也行。」

「殿下，火焰也有很多流派的，我的魔法不能產生火焰，只能施展咒術，威力構成上和魔法是有很大區別的……」

迪特有點口乾舌燥了，他能猜測羅安王子曾經天生沒有神力，一路走來到底承受了多少非議與壓力，但這種程度的熟練運用，無師自通的戰鬥方式，和傳聞相比到底有幾根雞毛的關係？

「不礙事，頂不住我肯定會躲開的。」羅安微微一笑，眼看迪特手頭竄起一簇火苗，將一小股富餘的靈魂力量投入其中，那股火苗便忽然暴起，化成一顆熾熱的火球。

果然，一旦涉及到靈魂力量，招數威力直接暴增。

「殿下，這招怎麼樣？有把握嗎？」迪特問，雖然他出身平凡比不得什麼大貴族，可想當年他也是一名驕傲的咒法師。

只不過為了養家糊口和換取更優質的生活，選擇為王族效力，無奈的成為一名管家大叔，看到羅安的年輕模樣，迪特還是很羨慕的。

羅安一皺眉頭，要是用神力硬抗，其實他表面上不會有事，但內在的還是會有不小體力消耗，但是如果能躲避或者反擊，消耗負擔就可以回到能接受的範圍內。

畢竟人家是燒靈魂釋放技能，論速度論威力都是奔著殺人去的，想要一個懶驢打滾就躲過去的怕不是沒睡醒，就像遇到敵人開大招，走位總有局限性，大多數情況下不交逃跑技能都要完蛋。

更麻煩的是，這種根源性的力量幾乎沒辦法封印，只能干擾招數運作，要是能夠直接封印對方的靈魂，那羅安起碼必須保證自身的靈魂比對方更強才行。

但是，如果逆轉這一行為呢？將已經燃燒的靈魂還原？

羅安掐指一算，分出一小股神力去嘗試，逆轉效果他確實可以做到，但消耗程度比迪特燒的那點靈魂還要大，以他現在的實力來算，基本上就是自損更多靈魂來逆轉較少的靈魂。

也就是說，羅安的神力可分為戰鬥、封印與逆轉。

戰鬥方面，同類招數基本上可以打出抗性，開頭幾招拿他沒辦法，後面的就完全不虛對手的爆發。本質是取巧，以小換大。

封印方面，視對方實力而定，基本上是小換小，大換大，只要雙方處於接近的水平，封住對方的戰鬥技能是可行的，泛用性更廣。

逆轉則是涉及了因果指數，讓羅安能以大換小來達成某種目的，但目前的情況算是自損一千傷敵八百，和毒奶誘導的消耗一樣難以控制，除非特定精確事件，消耗難以估算，平常閑著沒事最好別亂搞。

「來吧。」羅安思考完畢，雖說燒點靈魂肯定是動了真格的，不過迪特要是真對他有異心，想動手也不必等到白岩城。

「接招了！」迪特揮手擲出，火球的速度之快，幾乎是化為一道細長的火綾突來。

而羅安身形微動，大團雪塊升起，瞬間組成一道屏障擋在身前，冰火相觸立即爆成一大團水汽和雪渣，卻又遇冷而迅速凝結，化成一片沙子般的雪塵掉了下來。

當凱蒙走過來剛好看見這一幕的時候，差點沒忍住把劍護主。

雪塵散掉，只見羅安只是大口喘氣的坐在地上，甩掉頭上雪塊，臉上稍微有點臟，看起來有些疲憊，並沒有受到什麼太嚴重的損害。

「很好，這種程度也在可控範圍內，之前說的徵召通告再改一下，白岩城居民將在冬季辦理人口普查與證件登記，登記獎勵是一餐夠用的麵包粉。」

「若是出現任何能力變異者，應該積極申請收容保護，主動者可以獲得試用期，被動搜查出來則視為無證居民，白岩城不會因為懷有力量而處決人民，但會因為排除隱患而驅逐人口。」

「想在白岩城生活，從行為舉止到武器力量都必須有標準化的管制，想要發展平民修鍊也是如此，我可不想看見修鍊普及成功以後，哪天街頭鬥毆就變成了魔法對轟，明白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