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母與妻同落水，你救誰？
儘管陳樂知道自己並不了解女人。
但他也知道，林淺生氣了。在他問出之前的問題后，林淺已經有將近一個小時沒有和他說話了，這在前幾天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雖然在食量上看不出什麼，依舊是一大盤燙菜（吃火鍋），但也不會像前幾天那樣如好奇寶寶般的問這是什麼那是什麼了。
陳樂還是很在意林淺小情緒的。
畢竟作為她的代理人。
作為一個男人。
萬一……
她生氣不肯結賬了怎麼辦！陳樂可沒有多餘的錢去結賬了！
還貸的日子就要到了啊混賬！如果要他結賬的話，他寧願去啃十天壓縮乾糧也不願意下樓一步啊。混賬老魏說好的資金到現在還沒有打來，這個S級巫者每日消耗的食量簡直頂的上一個300斤的胖子啊！
所以，即便心裡有再多的不滿，他也只能強行壓下，堆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吃飽了沒，吃飽了把錢給我，我去幫你結賬唄。」
當然，依舊是熱臉貼冷屁股。林淺根本就不理他，他只得鬱悶得再往嘴裡塞一串雞肝，而後在心裡感嘆：唯小人與女人難養也，古人誠不欺我。
這回小人和女人都占齊了。
就在陳樂糾結的時候，林淺突然問道：「你知道斯芬克斯嗎？」
「斯芬克斯？」
陳樂愣了愣，首先想到的就是獅身人面的斯芬克斯像，好像是古埃及那邊的一位神祗。
他點點頭：「知道啊，你問這個做什麼。」
林淺想了想：「我聽說斯芬克斯會守在懸崖上，對過路的人提問，如果路人回答不上來就會被斯芬克斯殺死。」
「唔，好像有這麼一個傳說。」陳樂喝了一口可樂，「是斯芬克斯嗎？我記不清了，它提了什麼問題來著？」
「你媽和你老婆同時掉水裡，你救誰？」
噗。
陳樂還未下肚的飲料全部噴吐在了火鍋里，而後猛烈的咳嗽了起來。同坐在飯館里的食客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咳咳咳，這怎麼和我聽過的版本不太一樣啊。」陳樂趕忙拿紙巾擦了擦鼻子和嘴巴，「你從哪裡聽來的。」
「看到的，我還沒有說完呢。」林淺有些不悅。
「行行行，你繼續說，你繼續說。」
陳樂很是無語，心想古埃及的神祗有那麼無聊么。在那麼久遠的年代就開始討論如此高深的哲學問題了嗎？他記憶中的斯芬克斯所問的問題難道不是什麼動物走路時早上四條腿，中午兩條腿晚上三條腿么。
話說回答這個問題的是誰來著？
陳樂掏出手機偷偷的百度了一下，嗯，俄狄浦斯。
「過路的行人都回答不出這個問題，於是被斯芬克斯殺死了。」林淺說道，「直到後來遇到了俄，俄，俄什麼來著？」
「俄狄浦斯。」陳樂默默的提醒道。
「對，俄狄浦斯。」林淺點點頭，「然後斯芬克斯就跳崖了，這是為什麼嗎？」
為什麼？
鬼知道為什麼。
「因為他回答出了問題？」陳樂問道。
林淺點點頭。
可是問題的答案是什麼啊？如果按照原來的版本，早上四條腿，中午兩條腿晚上三條腿走路的動物是人。俄狄浦斯答了出來，所以斯芬克斯跳崖自殺。現在林淺的問題里，斯芬克斯的確跳崖自殺了，也的確是俄狄浦斯回答的問題，但……
這根本就不是一個問題好么，老婆和老媽同時掉水裡救誰？陳樂連老婆都沒有，怎麼可能知道。
「你這是刁難人吧。」陳樂有些不爽的說道，「哪裡是這個問題。」
「就是這個問題。」林淺倔強的說道，「你答不出來，就說明你和被殺死的人是一個水平的。」
陳樂猛翻白眼。他也不知道林淺哪裡來的這麼多奇奇怪怪的問題，整日里就是抱著手機也不知道在看什麼，好像是冷笑話論壇什麼的。
等等，冷笑話？
陳樂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再次掏出手機百度了一下，沒想到還真的百度出了結果。表情一點點的精彩了起來。
果然沒一點文化知識，還真是讀不懂這是個冷笑話。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陳樂把手機放在了桌子上，嘆了口氣，「不得不說這是你這幾天以來說的最有水平的一個笑話了，我以後倒是可以拿去糊弄糊弄別人。」
「你也明白了？」林淺瞪大了眼睛。
「嗯？」
「可是為什麼，我還是不明白。」林淺很是苦惱，「這是個笑話嗎？可為什麼沒有答案？俄狄浦斯到底說了什麼？」
陳樂愣了愣，旋即才明白林淺的意思。
她根本就沒有搞懂這個笑話的笑點在哪裡！就像之前那個狗熊拔蘿蔔的笑話一樣，能聽懂的人瞬間秒懂，聽不懂的人還沉浸在數目為何一直在五個五個上停留。
林淺也是一個這樣的人。她掌握了很多冷笑話，只可惜有一半都聽不懂，所以只能向他來討教。想到這，陳樂不免覺得有些有趣，一個孜孜不倦的收集冷笑話卻有一大半都聽不懂的妹子。
莫名的有些萌呢。
「咳咳，這其實是一個很高深的問題。」陳樂故弄玄虛，「因為俄狄浦斯身份特殊，他可是王子。」
「王子就能讓斯芬克斯跳崖嗎？」林淺不恥下問。
等等，為什麼是不恥下問。
「咳咳。」
陳樂清了清嗓子，又開始犯難起來。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和林淺解釋了，特別是看著她那雙純潔的眼睛，和當下滿大街亂走的女司機完全不一樣。
告訴她這個問題的答案，好像有些罪惡。雖然這個問題要比那個狗熊拔蘿蔔的輕一些，還是記載在古籍上的，可是從嘴裡說出來就有些怪怪的了。
正當他猶豫要不要把答案說出來的時候，林淺的注意力突然被轉移了，明亮而有神的眼睛看向了另一邊。
「怎麼了？」陳樂順著她所看的方向看去，在街道的盡頭看到了一個十歲出頭的孩子，提著黑色的塑料袋，「那個小孩好像有點眼熟。」
「我們昨晚見到過的。」林淺說道。
陳樂想了起來，正是昨晚被夢魘吞噬的那個孩子。
「怎麼了？」
「他的身上，還有異獸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