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 曲喬篇(淺嘗輒止)
「妮妮,別任性,你還年輕。」
「我沒任性,你不願意和我複合么?」
「這事暫且不提。」
「妮妮!木枝,出來吃飯啦。」
曲媽媽怕兩個人再討論下去會出什麼問題,便是尋找機會打斷了這話題。
這孩子,太急切了。
「先吃飯,你先養好身體。」
曲妮妮點點頭,挽著他的手出去,沒提剛才的事情。
早飯結束后,曲爸爸說再帶喬木枝去其他地方逛逛,曲妮妮則留在家裡和曲媽媽聊天。
曲妮妮從柜子里拿出小嬰兒的衣服,老早就買好的,特別期待孩子的出生,從未有過如此急迫的心情。
「妮妮,喝點湯。」
十一點左右,曲妮妮端了碗瘦肉湯進來。
「媽,我覺得,孩子的衣服,還是要多買一些,經常換換,不一樣的。」
「好,下午,讓木枝陪你去逛逛。」
木枝?
木枝!
「媽!」
曲妮妮低下頭,「早上的話,你和爸爸都聽到了吧。」
曲媽媽點點頭,並沒有否認。
「我……我是不是太著急了,我……」
「妮妮,這件事情,你是著急了一些,他昨天剛來,你就提複合的事情,心急了。」
「媽,可我不想騙自己,我就是愛他,我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曲妮妮一著急,就抓住曲媽媽的手腕,「媽,我害怕。」
「我害怕他離開我!」
「我真的很喜歡他,一直都是,我一心裡都是他。」
「媽知道,媽知道。」
曲媽媽輕輕抱住女兒,「別著急,慢慢來就是了。」
「他不是還在嘛,你著啥子急,他也說了,他心裡有你,他之所以沒回應你,是因為絡絡嘛,等時間一久,他慢慢放下了,你的分量自然重了。」
「真的嗎?媽媽,你覺得,我和木枝最終能走到一起。」
「能,妮妮,木枝也是個情深義重的孩子,絡絡為他付出了生命,若他輕易就忘記了絡絡,而和你在一起,那這樣的男人,反而是危險的,是薄情寡義的。」
這樣一說,好像挺有道理的,曲妮妮聽了后,開解了一些,心中沒那麼難受了。
又繼續和曲媽媽商量著要再給孩子添一些東西,包括洗涑用品、餐具、玩具之類的。
炙熱的夏天,在蟬鳴聲中漸漸退場,楓葉染紅了山林,秋風習習,又是一年金黃色季節。
「妮妮!傍晚涼,加件衣服。」
喬木枝拿了件長長的外套出來,也不知道後院那幾棵樹是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妮妮啊,只要不下雨,每天傍晚都要看著樹發獃呢。
「系好帶子!別著涼了。」
秋天,中午是溫度高得要穿短袖呢,可下午,就要加外套了。溫差大著呢。
「木枝!」
曲妮妮順勢靠在他肩膀上,「不到一個月了,孩子就要出生了,你期待不期待?」
「期待!當然期待了。」
「就是不知道孩子生出來,像不像我?」
喬木枝:「……」
妮妮從來沒提孩子的父親是誰,曲伯伯和曲伯母也從未提過。
孩子的父親,也從未出現過,彷彿這就是曲妮妮一個人的孩子,他不提,自己也不好開口問,
「木枝,你在想什麼呢?」
曲妮妮仰頭看著他,「你有心情?」
「妮妮,我是想,你保暖的衣服夠不夠?坐月子過後,就是冬天了,你還是不宜吹風,衣服還是要多備著一些。」
曲妮妮嘿嘿笑著,摟著他脖子,親了他一口,心裡樂得很。
他待在這裡兩個多月了,以為他是想著回去了,沒想到,他是想著給自己備衣服了。
「妮妮!」
喬木枝撫了撫她的齊肩發,「你怎麼這麼傻呢。」
自己對她,真有那麼重要嗎?
一言一行,她都那麼在意。
「我才不傻呢!我不管,你答應我,暫時不走的。」
「嗯!我不走!」
喬木枝回擁住她,不走,其實,也捨不得走。
這裡,有家的感覺,有溫度,有愛,捨不得走。
離姨一直把自己當親兒子養,蘇爺爺也沒有虧待自己,從小蘇北城和蘇南天有的,也沒缺了自己。
但是,但是,終究是沒缺乏父親的溫暖,缺乏唯一之人。
常快樂,卻總有缺,一直沒明白缺的是什麼。
來這裡,兩個多月,和妮妮,伯父伯伯,日日相處,朝夕相伴,簡單又濃濃的情,是溫暖人心的。
「木枝,上次問你孩子名字的事情,你想好了嗎?」
「你是孩子媽,名字還是交由你取。」
「木枝,你就取兩個,隨便取兩個,我聽聽參考參考。」
「那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天快黑了,要有露水了,進去屋裡吧。」
「好。」
廚房裡,曲媽媽在準備晚餐,現在,女兒心情好,狀態好了,這炒菜都更有熱情了。
「老婆子!」
曲爸爸從鍋里端出湯,「加鹽了沒?」
「沒呢,少點鹽,湯里有玉米,加多鹽玉米就不甜了。」
曲媽媽別炒菜還不忘叮囑著。
「知道了!」
都煲了幾十年的湯了,這點經驗還是有的。
喬木枝走進廚房,「伯父,我來端吧。」
「不用不用,木枝,你陪著妮妮就好,不到一個月就要生了,還是雙胎,要格外多注意一些。」
「老頭子,哪裡需要你啰嗦呢,你可別忘記了,木枝就是vip科室的主任呢。」
「對對對,瞧我這記性,把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
喬木枝:「……」
其實,這樣,其樂融融,也挺好的,一家人,多好的一家人。
曲媽媽和曲爸爸是開明的人,自己來了這裡,從未有過責怪自己的意思,反而是勸自己把難過的事情放下,別鬱結在心裡。
只是,絡絡,一想到她,心裡難受,覺得對不起她。
「木枝,你真沒心事嗎?」
臨睡前,他竟坐著發獃了,神情恍惚的看著地毯子。
「木枝!」
「妮妮,什麼事?」
「你別瞞我,你在想什麼?」
「沒,妮妮,就是有些緊張,孩子出要出世了,我……我好像還沒有什麼心裡準備。」
「你要什麼心裡準備呢,木枝,放心啦,會平平安安的。」
「會的,妮妮,睡吧。」
喬木枝扶著曲妮妮躺下,給她蓋好被子,調好房間的溫度后,他才會自己床上躺下。
房間里,留了床頭的一盞並不是很亮的暖光燈。
喬木枝翻了個身,面對著牆壁,覺得眼睛有些累了,眯著眼睛,漸漸入睡。
「喬木枝!」
「喬木枝,你又騙我!」
羅絡絡拿著礦泉水瓶扔過來,「說好去看電影,你卻在這裡打球,我在那電影院門口。等你兩個小時了。」
「你是不是傻啊,蘿蔔頭,我發消息告訴你了,我哥們有球賽,不去了。」
「我手機沒電了!」
她朝自己吼了一聲,接著,另外一瓶礦泉水也砸了過來,「球賽球賽,你哥兒的球賽重要,那你讓他和你做實驗去,我再也不給你寫實驗報告了。」
接著,她十分用力的把電影票給破碎了,竟扔了自己一頭,憤憤的說我再也不理你了,喬木枝,你這個沒良心的人。
「我,不是…….蘿蔔頭,你至於嗎!」
「不就是一場電影嗎!」
還真生氣了?
「木枝,怎麼了,惹你女朋友生氣了?」
「胡說,我還單身呢!別當紅娘!」
「木枝,趕緊去追人家吧,人家姑娘挺喜歡你的,隨叫隨到,你看你的外套,人家姑娘給你洗得多乾淨,跟新買的一樣!」
「哎,我說,你們收蘿蔔頭紅包了吧,替她說話,我還替她買飯菜了呢,還有,每次走夜路不是拉著我去當保安。」
「木枝!少說兩句,我看絡絡是真難過了這次,眼角帶淚珠了。」
她是生氣了,這蘿蔔頭,都敢把撕碎的電影票扔自己臉上了,不是抽風了是啥。
終於在實驗室的草藥叢里把人給找到了。
「我說,蘿蔔頭,你抽什麼風呢,躲來這裡。」
「哎,你還不吭聲了。」
「喬木枝,你言而無信,我們絕交。」
「哎。不是,蘿蔔頭,我真不知道你手機沒電了,我以為你沒消息是回寢室睡覺了,你早上不是說起得太早困了嗎?」
「就是借口!你就不會打電話試一試,一打電話聯繫不上你就該來找我的,萬一我被人綁架了呢!」
「得了,蘿蔔頭,你想象力太豐富了,寫小說。」
拍了拍她的腦殼,這蘿蔔頭,最近脾氣是越來越大了。
「哼!你就是不關心我,喬木枝,你這個沒良心。」
說著說著,她竟哭了起來。
真是讓人目瞪口呆,瞠目結舌,不就是一張電影票嗎,至於她,她至於么?
「蘿蔔頭,你沒事吧?」
「哎,好了,好了,我錯了,我錯了,大小姐,你別哭了。」
這讓人看到了,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天理難容的事情呢。
「嗚嗚嗚嗚……」
「我錯了,我錯了,別哭了,下次,我請你吃火鍋。」
她還是不停的哭,靠在自己懷裡,把胸前的衣服都弄髒了。
「我晚上,陪你去火鍋,今天晚上,絕不食言。」
「真的?」
她停止哭泣,抬頭看著自己。
「蘿蔔頭!」
一把扯開她,嫌棄的看著她,「你就是想吃火鍋!哼,肯定是惦記我昨天發的獎學金了。」
「我不管!」
她像個狗皮膏藥一樣黏上來,摟住自己,「我要吃火鍋!」
「蘿蔔頭,你能矜持一些嗎?」
「我不管!」
「我是服了你了!」
「哼!」
她用力的錘了自己一拳頭,「你好沒良心,你知道那電影,我提前一周搶票的,蹲點到凌晨,結果,結果你……」
「好好好,別哭了,別哭了,少奶奶!」
真不知道蘿蔔頭從哪裡學來的這一招,好好的薛寶釵不做,非要學林妹妹,愛哭。
「那你今天晚上請不請我吃火鍋?」
「請!」
「是不是心甘情願的?」
「是,一百個心甘情願!」
「那個,蘿蔔頭,你能鬆開你的爪子嗎?會讓人誤會的,你看,我還是單身呢?」
「那你,拉我去做實驗的時候,讓我給你寫實驗報告的時候。怎麼不說你是單身呢?」
「蘿蔔頭!」
「我不管!」
……
「看著蘿蔔頭了嗎?」
「沒呢,估計是在前面隊伍里,好幾個女生在呢。」
不,在爬山露營這種集體性的活動中,她極少走在前面的,就她那慢騰騰的性子,她想走前面也走不了。
只好接著往下找,「看著絡絡了嗎?」
「那個精神科的研究生?」
「對,看見她了嗎?」
「好像在後面!你去找找。」
「好!」
蘿蔔頭,真是磨嘰,就說了,這山不好走,讓她別跟來。
說好不跟來的,後面又發消息說來了,這半天的又沒見個人影。
真是要急死人,這天黑了就更難走了。
「絡絡……」
「絡絡……」
「木枝,你找人吶?」
「對,文佳,你看見羅絡絡了嗎?那個精神科的研究生?」
「不是你們全科和我們消化科聯誼露營嗎?怎麼有精神科的研究生?」
「哦,我朋友!」
「木枝,一個大活人丟不了的,走,我們上山去吧,好多人都上去了,找個好地方扎帳篷。」
「就是,喬大帥哥,先上去唄,離山頂,還些路程呢。」
「哦,你們先去吧,給我剩塊地扎帳篷就行。」
蘿蔔頭可得把她找到來,這山,入夜了雖然說沒什麼獸類出沒,但就蘿蔔頭那綠豆大的膽,走個回學校的路都要自己當保安,這把她放在山上過夜,她明天不撕碎了自己。
「絡絡!」
「絡絡……」
「羅絡絡……」
奇了怪了,她是在哪裡失蹤了,自己走到這裡來,還沒見到她人影,她不會沒跟上隊伍,自己一個人偷偷回去了吧。
「絡絡……」
「絡絡……」
「喬木枝,我在這裡……」
「喬木枝……」
「……」
真是無語了,她杵這裡做什麼!
「木枝,我剛才摔了一跤,手提袋掉下去了,竟滑到那樹枝上去了,我拿不下來,看!」
她伸出雙手,雙手都被擦破了!
「你真是笨死了!」
「就不要那個袋子了嘛!」
何必為了那個袋子,把一雙手弄成這樣子。
「不行,我手機放在那裡!」
「羅絡絡,你還能再笨點嗎!」
羅絡絡低下頭,不吭聲,擺出十分委屈的臉色。
委屈的是自己好嗎!
好好的個露營,如今,是要掛在這裡了。
「其他地方受傷了沒?」
笨手笨腳的,卻又非要湊熱鬧的。
她搖搖頭,抓住自己衣服,「我是想給你驚喜的,我給你織了一條圍巾。」
「我謝謝你這給我驚喜。」
狗屁驚喜,驚嚇還差不多。
真是要把自己氣死了。
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那個手提袋弄上來,話說,這裝了什麼東西,一大包的。
這是露營呢,還是回家過年呢,這麼多東西。
「喏,這是我織的圍巾。」
「醜死了,你自己圍著吧。」
二話不說的,把她欣喜的從手提袋裡拿出來的圍巾圍在了她脖子上。
手提袋裡,一點兒有用的東西的沒有。
「羅絡絡,你是醫學的研究生嗎,露營,沒帶一點兒有用的東西,這都是啥玩意。」
還得從自己背包里拿來碘伏、棉簽、紗布、膠布。
「不是有你嗎!」
她伸出雙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真給她消毒呢,放在一旁的手機響了。
「你什麼時候有文佳的微信?」
「她打電話給你做什麼?」
「文佳是不是喜歡你,還是你喜歡她?」
「羅絡絡,你能把你的邏輯推理能力用在正事上嗎,瞎想什麼呢,文佳有男朋友的。」
「她上個月和他們的系草分手了,你說,她是不是喜歡你?昨天,她還讓你室友給你送圍巾了。」
啥?那圍巾,是文佳送的?
「喬木枝,你這個重色輕友的人!」
「我哪裡重色輕友了!剛才文佳讓我一起上去,我不是下來找你了嗎?」
「什麼?你還和她一起走?你是不是要和她睡一個帳篷?」
「蘿蔔頭,你不會吃醋了吧?」
「我才不吃你的破醋,反正,你要是有女朋友,我是不會給你寫實驗報告的。」
「你可真惡毒,我本科你這樣說,結果我單身了五年,我研究生你又這樣說,你到底安的什麼心。」
「我的心可好著呢,只是某人眼瞎,看不到!」
「是,好著呢,拖我後腿,讓我脫隊,沒趕上露營活動。」
現在這情況,上山是不行了,跟不上他們,天黑了走上路不安全,只能下山了。
「喬木枝,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文佳那樣溫柔可人,大眼睛,雙眼皮,嘴巴小,腰細的人?」
「你是不是嫉妒人家好模樣好身材?」
「我才不嫉妒,我自己長相就不錯。」
「你笑什麼!喬木枝!」
「是,絡絡啊,是世界上最美麗的人了,沒有之一。」
「本來就是,喬木枝,文佳要是向你表白,你得拒絕!」
「我為什麼要拒絕!」
「我不管,反正你要拒絕!要不,我幫你。」
「得了,你就會幫倒忙!」
拉緊她的手腕向山下走去,她就會坑自己,這手提袋的東西,可重了。
「木枝!你收她圍巾了沒?」
「收了!」
「你重色輕友!」
她一把甩開自己的手,賴著不走了。
又是擺出很生氣的樣子。
「我真不知道你好端端的跟文佳過啥不去,那圍巾,我不知道是她送的,室友遞給我一個袋子,我看了是圍巾就放那桌子上了,也沒瞅。」
「那你回學校后還給她!」
「你看,她又打電話給你。」
看見來電顯示,情緒波動比自己還大,也沒見她看她自己手裡有這樣的激情。
「不許接!」
「手機在你手上,我也想接也接不了。」
「你……」
「好好好,姑奶奶,別鬧了,趕緊下山去,不然就真的是露營了!我不喜歡文佳,你別計較了!」
「真的!」
「那行,你接,和她說清楚,你別耽誤人家。」
耽誤?
到底誰耽誤誰呢。
「喂,文佳!」
「木枝,你在哪裡呢,怎麼還沒上來,大家把帳篷都搭好了呢。」
「哦,文佳,我就不上來了,天黑了,上來麻煩,我下山。」
「木枝,你是不是在躲著我?」
「沒有啊,我……」
啊!死蘿蔔頭,踩自己幹嘛,話都不能多說了。
「木枝,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那個,精神科的研究生?」
「啊,不是……」
嗷!蘿蔔頭,又踩自己!
「木枝!」
「哎,文佳,那個……那個你們好好玩吧,我和我朋友先回去了,她一個女孩子,一個人不敢回去。」
嗷……又踩自己。
「木枝,你很討厭我嗎?我哪裡不如那個精神科的研究生?我也可以陪你去做實驗的,我知道,她一直陪著你去做實驗,從本科到研究生,我也可以的。」
「不是,文佳,這是兩回事,文佳,我們不合適,你適合更好的。」
「木枝……」
……
「算你有良心!」
羅絡絡把手機給收了,放她口袋裡,真是比放自個兒的手機還順手。
「木枝!……哈欠……」
「哈欠……」
「你看你,蘿蔔頭,我真是上輩子欠你。」
趕緊的從包里拿出衣服給她加上,著涼了又給自己去跑腿買葯,太折磨人了。
「木枝,你這輩子也欠了我的。」
「是,我生生世世,都欠了你,姑奶奶!」
……
一晃眼,卻是她一身紅衣,淚眼婆娑的樣子,「木枝,你不要忘記我……」
「木枝,你說過,你會保護我的,木枝……」
「木枝……」
一身紅衣,越來越遠,羅絡絡的臉,也越來越模糊。
「絡絡……」
「別走……」
「絡絡,別走……」
「你回來……」
「絡絡……」
「絡絡!」
「絡絡!」
一睜開,是淚眼婆娑的一幕,耳邊,是輕輕的啜泣聲。
「絡絡!」
「絡絡,你回來了!」
欣喜的抓住她的雙手,「絡……」
「妮妮?」
「木枝,是我!」
曲妮妮吸了吸鼻子,「木枝,你的夢裡,有過我嗎?」
「有過這樣的掙扎,和追尋嗎?」
「妮妮!」
「妮妮,對不起,你……你什麼時候起來的?」
該死,自己竟然一點兒沒有發覺。
「我以為,你做噩夢了,所以我想起來喚醒你,結果你一直在喊她。」
喬木枝伸手觸了觸她的臉頰,怎麼會這麼涼,這大半夜的,她是坐在這裡多久了,這可是懷了孩子的人。
趕緊的,被子有些暖,喬木枝直接把自己的被子蓋她身上了,「別著涼了。」
「木枝……我………」
「什麼都別說了,是我對不起你,我夢裡絡絡了,我每次夢見她,最後的一幕,都是她穿一身紅衣離開的背影!」
「木枝……」
曲妮妮握住喬木枝的手,不忍心說他什麼,絡絡的死,他受傷害最大。
他心裡很苦,自己又能多說什麼。
「還冷不冷?我去倒杯熱水給你暖暖胃。」
「我不渴,木枝,你抱著我,我一個人怕做噩夢。」
「妮妮!」
她脆弱的像一隻受傷的小鳥,柔弱無比,經不得任何風吹雨打。
拿紙巾,擦了擦她一眼的淚水,「妮妮,你放寬心,平安的把孩子生下來,我會陪著你呢。」
「我是忘不了絡絡了,但是,如果你能原諒我,如果你需要,我會一直陪著你和孩子。」
承諾輕易許下,總是容易輕易毀滅,自己能承諾給她的,只能是這樣了。
「我不怪你,我困了,木枝。」
攬著曲妮妮睡下后,喬木枝卻怎麼也睡不著。並不是因為這是兩個人第一次同床共枕,而是心是有事。
夢裡,忘不了羅絡絡離開的樣子,醒來,忘不了妮妮啜泣的樣子。
心裡,難受極了。
「妮妮,你睡著了嗎?」
懷裡的人沒有任何反應。
「妮妮……」
喬木枝又輕聲的喊了一句,還是沒回應。
她大概,是真的生氣,不想和自己說話了。
低下頭,借著床頭的暖光燈,大概的看得清她的樣子。
真的是睡著了嗎?
再低下頭,喬木枝盯著她的雙唇看了會。
鬼使神差的,吻了上去,怕吵醒她,也怕生氣,只能淺嘗輒止。
「妮妮,我……」
我也搞不懂自己是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