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上官煜坐在書桌前，看著手中的帳冊，心卻已飄到那個撩人的小妮子身上。

她應該還在睡吧。剛才談過之後，她就直接嚷著困，要睡了。在床邊看著平靜的睡顏，直到平穩的呼吸聲傳來，來離開。

回到書房繼續上午未看完的帳冊，可時下卻怎麼也看不進去了。滿腦子都是那一張活色生香的臉。

冰凍了二十五年的心好像遇到火把，飛快地融化著，而且好像在加速中。想阻止這種不受控制的情緒，可是心卻不再受自己的管制。

還真是被宮宇天給說中了，沒想到自己也會有失心的一天。是啊，心丟失了，在那個小妮子出現之後就丟在她身上了。

面對這樣突來的感情，上官煜有點措手不及，卻不抗拒。可以一想到她的來歷卻又忍不住皺眉。

闖蕩江湖，掌管庄中事務多年，不會看錯，她不會是個陰謀，那雙清澈的眼睛中沒有半點的心虛，有的卻是更多的無辜。她的到來更像是個意外。

可是她到底從何而來？為什麼會這樣憑空出現在自己的書房呢？她會不會又突然的消失。

不，她不能走，既然她幾經闖入他的生活，而他也已經把心丟失在她的身上，那她絕對不能離開他，離開他的身邊。他不允許，決不。

一陣輕快的腳步聲打破了上官煜的沉思。

「煜兒。」只見一個大概三十左右雍容華貴的婦人，跨進書房的門檻。

「娘，什麼事。」上官煜抬起頭，冷淡看著出現在眼前的母親。

「聽說今天你的房中多一個陌生的姑娘。」哎，這個兒子，連對自己的老娘都這麼冷淡，真不知道當初是不是產婆搞錯了，這小子不是自己親生的。

「嗯。」不以為然地應了聲。

柳含煙瞪著這個面無表情的兒子半天，他居然就這樣恩一聲完事了？

虧得當自己知道兒子房中多出一個女子時，別提有多興奮，高興自己這個清心寡欲又冷到極點的兒子終於開竅了。

可是現在是什麼狀況？一個解釋都沒有。都把人家拐到自己房裡了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臭小子別怪老娘不客氣了。

「不讓你娘我看看我的未來兒媳嗎？」柳含煙絕定非要逼出什麼信息。才對得起自己大老遠的從自己的房中趕過來打探嘛。

「沒必要。」知道娘在打什麼主意，涼涼的吐出一句話。

「哦？是嗎？」沒否認，這小子認真了？動心了？「快晚膳了吧！記得把那位姑娘一起帶來飯廳用膳，可別餓著人家。」

哈哈，臭小子，我倒要看看你要冷到什麼時候。哈哈……柳含煙，笑著離開了上官煜的書房。

她也該餓了吧。也罷，就讓雙親見見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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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書房，來到卧室前的花園。

纖細的身影佇立在花園之中，靜靜的看著園中的景緻。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腳步聲的靠近，公孫若回頭就看見站在身後的上官煜，露出燦爛的笑臉。「你來啦！你家好像很大哦，你是不是很有錢？」

直率的問題惹來上官煜的輕笑。

「有什麼好笑的，如果你很有錢，那我賴著你也比較心安理得嘛！反正你都有的是錢了，當然不會介意多養我一個，對不對？」

上官煜依然不語，默默地看著她。在心裡念到，養一輩子都心甘情願。對於她的「賴」甘之若騖。

「你很沒趣誒！」公孫若沒好氣地哼了聲。

注意到她還是穿著那套奇裝異服，上官煜皺眉道「怎麼不換衣服，不是讓丫環把衣服送到房裡了嗎？」

有些尷尬的低下頭，輕輕地說道「我不會穿啦！真是，那麼複雜的衣服我會穿才怪……」聲音越來越輕。

可是上官煜卻全聽到了。突然興起了逗弄她的念頭「你不是說你自己是天才嗎，怎麼連件衣服也不會穿？」

「喂，不准你懷疑我的智商，我是因為從來沒穿過這種衣服才不會的嘛，人不都是一回生兩回熟的嗎？」哼，嘲笑我，你們古代人才莫名其妙呢，沒事穿那麼複雜的衣服，吃飽飯太空了。沒辦法，誰讓古代沒電腦，沒電視，沒娛樂。增加穿衣服的時間比較好度日。

「智商？」疑惑她奇怪的用詞。

「厄，就是你們古……這邊的說的……嗯……就是衡量聰不聰明的……東西」支支吾吾的不知道怎麼跟一個古人解釋現代辭彙。

「對，沒錯，就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啦！」翻了個白眼，真是夠了，古人真煩，連智商都不懂。（小姐，你要是生在古代，也不會知道智商是什麼東西吧。還東西呢，智商什麼時候成了東西，我怎麼不知道啊，還說自己天才呢，真實丟現代人的臉啊）

怪了，怎麼好像有人在嘲笑我。瞪著上官煜，以為是他在笑自己。人家可是連一個字都沒說哦，幻聽，一定是幻聽。敲了下自己的頭，大概是睡太久耳鳴了吧。

「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看到她敲自己的頭，以為是她哪裡不舒服，立刻抓住她的肩頭，緊張的問到。

「沒、沒有啊……」怪了，怎麼心跳這麼快啊。

「啊呀，你別靠這麼近啦，空氣都被你搶光了。」公孫若不敢直視他關心的眼神。感覺臉快燒起來了，用兇巴巴的口氣掩飾心底的不安。

拜託，帥哥，你差不多點嘛，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雖說我是二十一世紀的新新人類，可是要面對這麼個帥哥，我會不好意思誒。真討厭這種感覺，遭透了。

上官煜看她真的沒事，這才舒口氣。差點忘記了剛剛談論的衣服的問題。

「你不可以穿這樣，我讓丫環過來幫你。」想到她在原來的地方都穿的這麼涼快，上官煜臉色不怎麼好看。

他們那裡到底是個怎樣的世界，怎麼女孩子家的衣服可以這樣暴露。

「嗯，我可不可以不穿女裝？」公孫若想個乞求主人憐愛的哈巴狗，用無辜的大眼可憐兮兮的看著上官煜。

「那你想穿什麼？」不自在的轉開眼，現在的她就好像無辜的小綿羊，會讓人有化身為大野狼的衝動。上官煜生平第一次對自己的自制力產生懷疑。

「當然是男裝了，難道穿太監服嗎？你應該沒有吧。」回了他一個「你很笨，這還用問」的眼神。

「若兒！」聽到她毫不避諱的言辭，上官煜有種無力的挫敗感。

「干、幹嘛……？」天啊，我要暈了，他怎麼真叫啊，古代人不是很保守的嗎，對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可以叫得這麼親昵的嗎？可是他居然叫得該死好聽。不行了，心跳又開始加快了。

「有些話不是隨便能說的。」上官煜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可人兒，聲音不自覺地放柔。原來她也會害羞，這樣的她好可愛！

「什麼話？」明知故問的拋出問題，害羞過後，突然間又有了捉弄人的點子。嘿嘿，上官煜，接招吧。

「……」這小妮子又要捉弄人了！上官煜再次感到無力。

「嗯？是什麼話啊？你不說我怎麼知道哪些話是不能隨便的說的呢？」無辜的問著。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嘿嘿，看你怎麼辦。

「算了，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認真地看著她，「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要說出一些會讓自己受到傷害的話，可以嗎？」

「厄……」又來了，又是這種溫柔的眼神，我快受不了了啦。天啊，他不是冰塊嗎，怎麼冰塊也會有這種表情啊。

「好啦好啦，我盡量。」真討厭，原來還打算捉弄他的，結果尷尬的反而是自己。

「嗯？」目光緊緊地看著她，對她的回答不甚滿意。上官煜好像發現這小妮子的罩門了。

「知道了，我以後不會再隨便說話了？」只是說隨便的話，心裡補充道。哈哈，我專空子行了吧。某人再次為自己的高智商歡呼雀躍。

上官煜看著那張得意地小臉，當然也聽出了她話中的言外之意。算了，就順其自然吧，如果勉強讓她改變，就不是若兒了吧。

「先去房裡休息會兒，我讓丫環過來幫你穿衣服，今天就先穿那條裙子吧。」看到若兒的嘴掘起，又解釋道，「你的身材比較嬌小沒有合適的男裝，明天我讓人訂做，再換男裝，好嗎？」

「好吧。」不甘不願的點點頭，往內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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喚來小丫環，公孫若就進到內室換衣服去也。上官煜則在外室等著。

「你叫青青對吧？」打量著眼前這個可愛的小丫環，笑眯眯的問道。大腦飛速的運轉著。（哎，魔女的性格又要來了。）

「是，小姐，您叫奴婢青青就可以了。」小丫頭乖順地回答道。

「哎呀，不要小姐小姐的，也不要您呀您的，我聽了好彆扭。我比你大，你就叫我若姐姐好了。」算了，這麼乖巧可愛的小丫環就不捉弄了，反正也沒捉弄上官煜好玩。怎麼想到那個冰塊男了。

「不可以的，您是小姐，奴婢是丫環。怎麼可以……」小丫頭驚慌地回道。

「我說可以就可以，你不是說我是小姐嗎，那就聽我的，來叫若姐姐聽聽。不準不叫，也不準奴婢奴婢地自稱。」佯裝生氣地威脅著無辜的小丫環。

「若、若姐姐。」膽小地叫了聲。

「這才乖嘛！對了，青青的好土哦，看你這麼可愛，就好像乖巧的小寵物，以後我就叫你小乖了。可以吧。」

「小……」看到某人瞪大了眼又改口道，「若姐姐，以後青青就叫小乖了。」這個漂亮的小姐好好哦，一點主子的架子都沒有。

「好了，小乖，現在咱們開始換這身麻煩的衣服吧。」說罷，開始動手脫衣服。

「若姐姐，你的衣服好奇怪哦，我從來沒見過呢。」小乖拿著公孫若脫下的衣服說道。

「好看吧，這是姐姐我的作品哦。」這衣服可是自己的畢業作品呢。哎，未來的大時裝設計師，居然到了古代，看樣子是要英雄無用武之地了。

「嗯，哇，這……這是若姐姐自己做的嗎？」小乖用崇拜的眼神看著公孫若，充分的滿足了這位失意的服裝設計師。

「你敢懷疑？」假裝面露凶光，惡狠狠的看著小丫環，這小丫頭，居然敢質疑我的能力。

「不、不是啦，是因為太好看了，可是若姐姐，這衣服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著。

「太暴露，是吧。」不以為然地道。古代人真是保守，連開放的唐朝也不過如此嘛。（小姐，再開放也是古代好不好。）這種程度也叫暴露，要是讓他們看到比基尼，那還不嚇暈了。

「嗯，不過，若姐姐，真得很好看呢。我把他們拿去洗洗吧。」

「不用了，我是今天才穿上的，只要疊好就可以了。」這是和那個世界唯一的物質聯繫，絕對不能有一點地不同。也許有一天還可以回去。想到回到原來的世界，若兒心裡有種說不出的鬱悶。

甩甩頭，把莫名的鬱悶拋到腦後。若式原理：想不通的永遠不要想太多。典型的鴕鳥心態。

打量著丫頭手裡的華服，眉頭深深的皺著。這麼熱的天還有穿成這樣，不會熱死吧。

「若姐姐？我要開始幫你穿了哦？」若姐姐幹嘛瞪著衣服啊，衣服很漂亮啊，這可是少爺專門派人去布莊取來的呢。布莊里的趙大娘的技術可是全國第一呢。少爺對若姐姐真好，那麼冷漠的少爺對若姐姐卻那麼溫柔。好羨慕哦！

「小乖，你在發什麼呆？誒？你有臉紅哦，說，是不是想到心上人了。」看著小丫頭髮花痴的樣子忍不住捉弄下。

「哪、哪有……若姐姐就會捉弄人。」害羞得不敢看公孫若嬉笑的臉。

「哈哈哈……」小丫頭真好玩，以後又可以多了一個可以捉弄的人了。

「若姐姐，快穿衣服了啦，不然著涼就不好。」

「好好好，你們古人還真是麻煩，夏天都穿成這樣，不生痱子才怪呢。」便穿這衣服邊埋怨道。

「若姐姐，你說什麼，什麼古人？」小乖一臉疑惑的望著公孫若。若姐姐的話好奇怪哦。

「我有說什麼嘛，你肯定聽錯了。」趕緊道，不然又要解釋一大堆，很煩誒！真是古代的人一定要這麼好問嗎。果然是離孔子比較近就越像孔老夫子。

終於在小乖的幫助下，公孫若這輩子第一次穿上了古裝。

看著銅鏡中，美麗飄逸的少女，公孫若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倒是小丫環先開口了，「若姐姐，你好漂亮哦，少爺看了一定會很高興的，現在就剩下頭髮了。」

聽到小乖的讚美，虛榮心小小的被滿足了下。可隨即又想到，奇怪，我穿得漂不漂亮關那個大冰塊什麼事啊，他高興個什麼勁。這小丫頭的想象力會不會太豐富啊。

「小乖，你要幹嘛，做什麼對我的頭髮動手動腳啊，君子動口不動手哦。」看到小乖正在自己的頭上虐待自己心愛的頭髮，問道。

「我當然是在幫你梳頭髮啊，這麼漂亮的衣裳當然要配上美麗的髮型了。」小乖好笑的看了下公孫若，好像在說「這還用得著問」嗎。才跟小姐相處了不一會就已經習慣了跟小姐沒大沒小了。

「不用這麼麻煩了，你就給我一根發簪就行了，我自己來吧。」揮揮手表示不再接受小乖的「蹂躪」。

「就一根簪子能做什麼用啊？」小丫頭心中疑問，但還是乖乖的吧一支精緻的發簪遞給了公孫若。

好漂亮的玉簪子呢，通透的翠綠色，一看就知道是上好的翡翠，簪子的頭端是一朵雕刻精細逼真的山茶花，簡單素雅。

不到一分鐘的時間，所有的頭髮都已被一支小小的發簪固定在腦後，剩下過長的部分自然地垂落下來，整理了一下劉海，就樣一個髮型打造完成。

「哇，若姐姐好厲害啊。」看著公孫若流暢的動作，小乖崇拜的看著她。

「這有什麼，你姐姐我的經常這樣梳的嘛。」驕傲的說道。那像你們古人那麼麻煩，等到梳完頭，太陽都下山了，浪費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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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小丫頭的呆愣，徑自走出內室，便看到上官煜。

「厄……上……不是……煜，我好了。」打扮成這樣真是不習慣，連說話都結巴了。

上官煜看著眼前清靈的佳人，一時語塞。她，真的好美！

發覺自己的出神有點懊惱，很快地掩飾好看到她時的驚艷。

「走吧。」稍嫌困難的擠出兩個字。

「去哪裡，要幹什麼？」嘴裡問著，腳步還是不由自主地跟著他走。

「你不餓嗎？」

「原來是去吃飯啊！」提到吃飯腳步明顯的加快。（唉，某人是餓死鬼投胎的嗎）

突然間又想到什麼，停下腳步問道「煜，你們還蠻有眼福的嘛。」戲謔的看著他。

回過頭不解的看向她。

「就是這衣服啊！你不覺得這衣服穿這有點危險嗎？」暗示地看著自己的胸部，又咕噥道，「要是一不小心那條帶子斷了，或鬆了怎麼辦啊？不便宜了你們男人了！」

聽到她的話，上官煜對她大膽的言辭，不覺又好氣又好笑，內心裡又多了一份擔憂。擔心言詞舉止大膽的她有一天真會為她帶來麻煩。

「喂，上官煜，你們家真得很大誒！走半天還沒到嗎，這樣下去，還沒到飯廳，我就已經餓死在半路上了。」走了好一會還沒到吃飯的地點，公孫若開始抱怨。

「若兒，你叫我什麼？」對她的稱呼很是介意。

「知道了，煜嘛！」翻了個白眼，又喃喃道，「明明就是塊超級無敵大冰塊，還煜呢，真不害臊。」

看著她自言自語，上官煜搖搖頭，繼續帶著喋喋不休的小妮子前往飯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