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憤怒的孕婦
白萱從來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錯的都是顧藍兮和程素素那些賤人!
她付出了那麼多的努力,不都是為了獲得更好的生活嗎?為什麼到了最後所有人都要唾棄她、所有人都對她視而不見?
每每想到冷少城看她時寧願移開眼神的唾棄感、想到白文天對她唯恐避之不及、想到韓偉對著一屋子的下人說她根本就不是韓家的人,白萱的心裡就像被刀扎了一樣的疼,不僅疼,還刺透了血肉,在骨頭上狠狠地刻下那些屈辱的歷史,讓她一想起來就銘心刻骨。
憑什麼我是被唾棄的那個!憑什麼!顧藍兮有什麼好的,她永遠都在裝可憐裝弱小換取那些男人的同情,如果不是冷少城捧她上位,她永遠都只能看著我在一邊當背景!
這樣的女人有什麼好的,為什麼每個人都想要圍著她轉?
白萱的臉都恨得有些變形了,原本妖嬈的妝容在可怖的表情驅使下慢慢變得猙獰,痛恨的心情發酵著,形成一種讓人背脊發涼的感覺環繞在白萱的周身。
高跟鞋的聲音,「噔噔噔噔」,死命地敲擊著商場的地磚,發出刺耳的響聲,讓周圍的人完全無法忽略這種奇怪的搭配。
一個身懷六甲的孕婦,看樣子是快要臨盆了,卻還穿著高跟鞋這麼快步地走著,臉上還帶著這麼詭異恐怖的表情。
幾個看到她這幅模樣的路人都爭相離開她許多距離,誰都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畢竟他們可沒辦法招惹這種隨時可能發生爆炸的炸彈性人物。
其中還有一個剛剛在服裝店看過白萱表演的路人,眼睛瞪的大大的,一愣不愣地看著她走過的十點鐘方向,飛快地掏出手機記錄下了讓他目瞪口呆的這一幕。
「阿玲,你看這個是不是剛才在服裝店看見的那個哭得很慘的孕婦?天吶,為什麼現在一點事兒都沒有還像是要去尋仇的樣子啊?」
路人甲拿著手機拍著,還不忘指著白萱開始詢問,讓他的女友被他問得也有些摸不著頭腦。
「阿強,你說什麼呢?就剛剛那個高跟鞋的聲音,我一個沒事兒人聽起來都耳朵疼,怎麼可能會是那個孕婦啊!」
「誒,你沒蒙我啊,天哪,這也太可怕了!」
多看了幾眼白萱的背影,這個叫阿玲的女孩也開始懷疑了,明明剛剛她看見的就是一個可憐兮兮的孕婦啊,怎麼瞬間就變了呢?
「阿強,我都開始懷疑人生了,難道現在的孕婦都能成這樣了?」
並不知道周圍的人已經拿起手機拍了起來,白萱只想快點找到顧藍兮,然後狠狠地在她臉上打上一巴掌,這個賤女人!
可是事情並沒有那麼簡單,走得自己開始大喘氣了,白萱也還沒有到達顧藍兮的面前,想要給她一個教訓的想法也還沒有影兒,就發現了另一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
「藍兮,你就慢點兒吧,這麼大個人了,就算不知道對自己好一點也要對孩子好一點呀。」
是白文天的聲音,這聲音的出現,恍如一盞紅燈,在白萱的腦子裡忽地亮了。
白文天,哈哈哈,所謂的父親,真是可笑,想要投靠的時候才知道他已經搬走了,可是當她想要教訓那個叫顧藍兮的女人的時候,他卻偏偏又跳了出來,難道他就真的這麼不把她當成是自己的女兒嗎?
白萱所有的心防都被打破了,再反觀這全世界,哪裡還有一個依靠呢?
父親,只是別人的父親,根本就不會給她沒半點憐惜,眼裡只有顧藍兮那個賤人。
母親,只知道錢錢錢,在她落魄之後就再也沒向她伸出過援手。
家呢?她從來都沒有家,哈哈哈,真是可笑啊,活到這麼大了,可是卻連一個家都不曾有過……
孩子,白萱的步子停了下來,不想再去看那傷人的場景,蹲在地上,她把自己小心翼翼地蜷起來,用雙手緊緊地摟著自己的膝蓋,彷彿這樣肚子里的寶寶就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的擁抱。
「寶寶,我是不是只有你了?你告訴媽媽,我是不是只有你了?」
白萱撲坐在地上,身上的力氣彷彿一點一點都被抽空了,她的心是冷的,她的身體也是冷的,這個世界已經讓她沒什麼可留戀的東西了,一個對她來說不存在愛的世界,還有什麼意義呢?
意義啊,恨啊,恨就是她的全部意義!
心裡那團燃燒著所有理智的火苗越燒越旺,燒得她整個人都紅了眼,燒得她全身顫抖、眼淚直噗噗地往下墜著。
什麼是恨呢?就是顧藍兮明明已經擁有了那麼多卻還不知滿足地不斷地搶奪著她的東西,就是程素素明知道她和韓偉已經有了孩子還一定要把那個男人搶走,就是白文天知道她一無所有卻連個消息都沒有就走了留她一個孤苦無依。
什麼是恨呢?白萱不再管什麼是恨,只知道這三個人的名字就像一道烙印一樣用烙鐵燙在了她的心上,讓她無所適從,抓心撓肝地疼著。
因為失了儀態,白萱坐的地方還是比較隱蔽的,前面是一棵觀賞樹,不仔細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後面坐了人,但通過樹杈之間的縫隙,白萱還是看到了一個女人的側臉。
又是一擊重重的打擊,程素素,呵!
好在今天已經受的打擊夠多了,換做是別人恐怕早就被嚇到暈倒了,可是白萱不會,她只知道她的目標越來越大,大到讓她應該好好想個辦法來對付他們了。
「顧藍兮、白文天、程素素!讓我的人生從此走向黑暗的三個人,偏偏你們又都走到了一起,這讓我怎麼捨得放過你們呢?」
白萱精心描繪過的眼妝早已在淚水的沖刷下變得一塌糊塗了,再加上幽憤的眼神,她死死注視著有說有笑離開的顧藍兮三人的眼睛簡直可怖,充滿了陰謀的味道。
她從來都是一個小人,可是這回,不是她想要這麼做的,全部都是他們逼她的!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為什麼他們還要這樣傷害她!
卸掉所有狠心的包袱,白萱哭得像個淚人一樣,時至今日,她都覺得自己沒有錯,錯得統統都是那些個壞人,卻一定要讓她來承受這麼慘痛的結果。
一雙被擦得鋥光瓦亮的黑色皮鞋出現在了她的視線里,白萱緩緩地抬頭,對於以前的她來說,但凡是有些事業有些資本的男人,都是她的可獵目標,而現在……
「這位女士,請問您需要幫助嗎?」包克義露出一個八顆牙的微笑,伸出手想要拉白萱起來,在他這個職業新聞人的視角看來,這個素不相識的女人身上有著很多的矛盾點可以挖掘,最近剛好沒有什麼新聞可做,關心一下孕婦挖掘一下民生倒也無傷大雅。
白萱雖然想要別人的關心,卻不是真的傻,沒有人會無緣無故地幫助她的,只會有人想要不斷地傷害她!
她的頭慢慢沉了下去,目光里出現的一小點希冀都被自己徹底打消,現狀的慘淡讓她不敢去肖想任何無端端的幫助,她寧願自己一個人待會兒。
「女士,我沒有什麼惡意,也沒有什麼企圖,您隨我起來吧,我是職業新聞人,也不會做什麼不堪的事情來毀我的名聲的,我只想請你喝杯咖啡,如果你要報答我的話,也可以對我說說你的故事。」
本來是不想和這個莫名其妙站在她面前的男人說什麼話的,白萱只想讓自己靜靜,然後想好到底該怎麼把計劃好好地實現起來,這件事情想要隱藏起來不難,但是鬧大了對她來說卻不簡單,但是如果有了這個人的助力的話……
不等包克義的話說話,已經低下的頭又抬了起來,白萱目光鑿鑿地看著這個西裝筆挺看起來很正直的男人,腦子裡已經開始編寫一個讓人為之動容的故事了。
「你真的能幫我嗎?我有一個故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聽?」
淚眼朦朧、雙目含情,白萱一抬頭恍然之間楚楚可憐的樣子讓已經很久沒有什麼心跳的包克義突然被觸動了一下,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他也不知道,但是這個故事,他是一定要聽了。
帶著白萱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廳,為她點了一杯牛奶以及一份提拉米蘇,看著她坐在位子上神傷的樣子,包克義覺得這一定是個有點故事的女人。
她的樣子並不像是一般人家出身,起碼看她穿的這身孕婦裝,很明顯就是高級定製出來的,還有著這麼大的肚子,富貴人家一般都會把她供起來啊,現在居然流浪在外?
一抹艷麗的口紅,一臉昂股化妝品的味道,一雙又高又細的高跟鞋,以及一個所謂的故事,包克義的好奇心越來越重了,這次的談話不見得一定能收穫什麼,卻一定能讓他得到滿足。
「你好,女士,你現在可以說說你的故事了嗎?」
「我想先了解一下你的身份,要聽我的故事的人,不能太簡單。」白萱難得清冷的聲音響起來,她已經到了最後這一步了,想讓她說什麼,必須得有足夠的資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