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 1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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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座的都愣了,妃子香是什麼香,她們可都沒聽說過。
包括皇帝也饒有興緻地笑了,道:「麗嬪只告訴朕其中三十二種香,都被你猜對了,這最後一種朕不曉得,還是頭一回聽說,到底是什麼花香?」
穆筠嫻目光移向麗嬪,只見對方握緊了拳頭,護甲扎在肉里也不覺疼,面色慘白地看向這邊。
皇帝似乎發覺不對了,道:「麗嬪這是怎麼了?」
麗嬪身後的宮女悄悄地捏了捏她的肩頭,她才緩過神來,支支吾吾道:「忽然有些頭暈。」
喉嚨聳動,麗嬪絲毫不信,穆筠嫻連這個味道都聞的出來!怎麼可能,天底下怎麼可能有這麼靈的鼻子。
穆筠嫻略帶嫌惡的把膏子放到了小桌上,對帝后道:「這『妃子香』,就是麗嬪娘娘身上的味道。」
穆筠嫚不明白了,她道:「麗嬪身上有什麼味道?」
穆筠嫻答說:「嬰兒初生之時會因為氣味辨別哪個是奶娘,是因為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同的味道,尤其是娘娘們喜好各種脂粉,甚至朝飲花露,夕沐花浴,身上的味道更是不同,這一味『妃子香』,就是麗嬪娘娘身上的味道。」
穆筠嫻還沒說的是,麗嬪身上還有草藥之味,只不過味道散發的地方有些奇怪,她才沒有當眾說出來。
穆筠嫚皺眉道:「香膏里怎麼會有麗嬪身上的味道?麗嬪,你到底在膏子里加了什麼東西?!」
麗嬪面色十分難看,她加了極為私密的東西,若是當著這些人的面說出來,皇后要當中治她淫.亂後宮的罪,連皇帝都沒法阻止。
麗嬪顫抖著肩膀,慌忙跪下,眼淚一串串地落在了地上,好在她不算蠢的,當即道:「回皇上和娘娘的話,臣妾加了……加了臣妾的眼淚。」
吞吞吐吐的,好歹是把話說完整了。
穆筠嫚先是看了穆筠嫻一眼,後者幾不可見地搖搖頭,眼淚是鹹的,這膏子里可沒有鹹味,誰知道加了什麼髒東西。
穆筠嫚心存怒火,卻礙著人多,又是未出閣的小姑娘面前,一時沒發出來,壓下怒氣道:「起來罷。」
麗嬪嚇得花容失色,坐到椅子上,才驚覺雙腿已經軟了。
皇帝始終面容和善,此時笑眯眯道:「還真是奇特,果然是常人不能想到。」
皇后道:「終究不是什麼乾淨玩意,以後麗嬪再不可胡亂使用了。這些東西,都處理掉吧。」
麗嬪頭一回乖乖應是了,現在她比皇后更想快點銷毀證據,誰讓她死也想不到,這世上會有穆筠嫻這樣的人!
時候也不早了,皇后便催眾人散了。
待人走後,帝后二人攜手,穆筠嫻跟在後面,移步去了次間里。
次間的炕上也鋪著明黃的坐褥,帝后同坐,穆筠嫻就坐在下邊的椅子上,旁邊放著暖爐,手裡也還抱著一個。
沒了別人,穆筠嫚面色就不一樣了,她瞪了皇帝一眼,道:「偏那種臟玩意,就把你哄的七葷八素,幾日都不來這坤寧宮!」
朱煦面帶笑容,唇角彎彎,哄道:「這不是來了么?」
按說皇后驕縱到這個地步也就夠了,穆筠嫚似乎還沒發夠醋勁兒,甩開皇帝的手,冷著臉道:「臣妾要不把人都拘過來,你豈會踏足這裡?」
朱煦依舊笑容溫和道:「蠻蠻說的哪裡話。好好好,都是朕不好,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穆筠嫚這才臉色好看了些,道:「仙仙既然辨出來了,賞賜可別忘了!」
朱煦揚一揚下巴,道:「反正朕庫房裡的東西你都知道,你愛撿幾樣就撿幾樣給仙仙,行不行?」
穆筠嫚抬了抬眉毛。
朱煦繼續道:「你也挑幾樣你喜歡的。」
穆筠嫚瞧了他一眼,道:「啾啾的呢?」
啾啾是朱世陽的乳名。
朱煦抿了口茶水,道:「都隨你,反正,別搬空了就是,省得叫人知道了笑話。」
穆筠嫚心裡解氣了幾分,才緩和了臉色,道:「那行,皇上走吧。」
朱煦茶都沒喝進去,他眼巴巴地趕來了,皇后就這麼趕他走了?
穆筠嫚皺皺眉道:「臣妾要和仙仙說會子姐妹之間的體己話,你一個男人在這兒聽著像什麼樣?」
朱煦乖溜溜地下了炕,道:「那……我就先走了,皇后與仙仙好好說話,正好表弟要回來了,晚上朕同長坤一起用過飯了,再來坤寧宮。」
穆筠嫚總算露了個淡笑,略低頭順婉道:「臣妾遵旨。」
朱煦捏著一串檀木佛珠,笑了笑,又朝穆筠嫻笑了笑,便走了。
朱煦一走,穆筠嫚就沖穆筠嫻招手,讓她坐上來。
外人都走了,穆筠嫻就開始撒野了,她挽著穆筠嫚調侃道:「姐,皇上姐夫脾氣可真好。」
穆筠嫚翻了翻白眼,道:「又不是對我一個人好,上朝的時候,我聽說底下的大臣為著北元的事鬧著要打起來了,甚至有人指責他太過享樂,不知居安思危,他不也還是樂呵呵的么,也沒見他發火。」
朱煦就是這麼個脾氣,他與穆筠嫚成婚數十載,穆筠嫚從未見過丈夫發脾氣,便是紅臉都是少有的。
大明真正安定下來的時間並不久,正是要休養生息,讓百姓們安居樂業的時候,朱煦的治國理念也是以和為貴,重視生產,除開追擊前朝北元餘孽,他並不願意開疆擴土四處征伐。
穆筠嫻雖不說是通今曉古,但她也讀過經子史集,知道朱煦寬厚仁和的脾性,對大明上下來說,都是福氣。
穆筠嫻又吹捧了親姐幾句,穆筠嫚面色漸漸轉喜,捧著妹妹的臉頰道:「就你這張小嘴兒會哄人,真恨不得讓把你鎖在我身邊。」
穆筠嫻從姐姐的手掌里掙扎出來,揉了揉臉蛋道:「那可不行,我還要孝順祖母和爹娘呢。」
穆筠嫚輕嘆道:「好在有你這個知冷知熱的,家裡我也就放心了。老夫人近來身體如何?快要開春了,她的病總能好些了罷?」
穆筠嫻道:「這個冬天還好,祖母就是多咳嗽,腿腳倒不多難受。」
穆筠嫚這才放心了,朝若竹使了個眼色,把帶著護甲的手伸了出去,讓宮人替她取下護甲。
穆筠嫚吩咐若音去御膳房吩咐晚上要吃的菜,便漫不經心問穆筠嫻道:「方才你聞著麗嬪身上還有什麼別的味道沒有?那香膏真只有三十三種味道?」
穆筠嫻照實說了,「香膏是只有三十三種味道,不過麗嬪身上確實還有別的味道。」
穆筠嫚眉頭一緊,隨即舒展開,低頭看著護甲,佯裝不大在意道:「還有什麼味?」
穆筠嫻道:「我聞的不真切,不過可以確定的是,應當是有鹿茸、麝香、淫羊藿等的味道,淫羊藿這味葯,祖母用來外擦大腿的葯里就有,我肯定聞不錯的。」
穆筠嫚呼吸粗重了一些,沉默了一瞬,才沉靜道:「哦,許是她自己吃的什麼葯罷。」
穆筠嫻搖搖頭,略紅著臉道:「不是呢,好像是從那處散發出來的……」
穆筠嫚皺一皺眉,隨即囑咐穆筠嫻道:「她已嫁做人婦,有些帶下病也是難免,你一個未出閣的小姑娘,這事你別擱在心裡,明白沒?」
穆筠嫻點點頭,目光純澈道:「知道了,我也不會對外說的。」
穆筠嫚收拾下心情,看著天色不早了,便傳了飯。
姐妹兩個一起用過飯了,天還亮著,穆筠嫚便催著穆筠嫻快些回去,省得天黑了路不好走,也不大安全。
穆筠嫻臨走前笑眯眯道:「那皇上的賞賜可還作數?」
穆筠嫚道:「作數的,明兒就給你送去,不早了,快讓若竹送你出宮去罷。」
穆筠嫻應下一聲便走了,她甫一出坤寧宮,穆筠嫚便在次間裡邊摔了好些茶具。
穆筠嫚幾乎是氣得發抖,她腳踩碎瓷片,對若音道:「麗嬪好大的膽子!」
皇帝一連幾日宿在麗嬪那裡,穆筠嫚就已經發現不妥了。朱煦雖然是個好脾氣的性子,但除了對皇后寵愛一些,向來是雨露均沾,從未有在哪個宮裡連續過夜三天的時候。
朱煦平日里可以說是無甚特殊愛好,唯獨遺憾的就是子嗣不夠豐隆,成婚十數載,只得了朱世陽這一個兒子。
這也怪不得朱煦,皇家偏有這樣的遺傳病症,每任皇帝都子女福薄,孩子最多的皇帝也只得了五個子女而已,養大的卻只有三個。
朱煦勤政之外,也就是對子嗣的事有些執著了。
穆筠嫚當時能想到的就是麗嬪用子嗣相關的事勾著皇帝,苦於沒有證據,她不能隨便闖入鍾翠宮,便無從查證,只要今兒召了穆筠嫻來,旁敲側擊一下。
果不其然,麗嬪身上恰好就有鹿茸、麝香、淫羊藿這幾味壯陽葯里常有的草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