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美女房客
我叫張贊，今年讀高一。三年前我媽病重去世，臨走前將我託付到她朋友肖雲手中，我管這女人叫雲姨。
雲姨有一個女兒，叫林嬌兒，比我小一歲，個頭和我差不多高，身材更是沒得說。該翹的地方翹，該挺的地方挺。不過，我對她沒什麼興趣。
這丫頭天天打扮得像個小公主，卻長了一副白雪公主她后媽的狠心腸，天天找我毛病。也不知道為啥，她老覺得我不屬於這個家，應該早點滾蛋。
三年了，她還在拚命努力攆我走。而我，依然生活在這個關係複雜的家庭里。
雲姨在學校附近有一棟三層小樓，一二層是美容院，三樓是女子公寓，我被安排在三樓上面裝雜物的小閣樓里。
我來了之後，打掃衛生的阿姨就被辭退了，雲姨說我得自己養自己，幹活才有飯吃。
我是個鄉下孩子，打小就會幹活，打掃衛生這活對我來說根本不算事兒。再說了，我也不想吃閑飯，憑力氣吃飯，我才吃得心安。
在這個家裡呆了三年多，我早就習慣並適應了這裡的生活。
每天早上四點半，鬧鐘準時響起，我開始打掃整棟樓，苦點累點倒不怕，最讓我心煩的就是，林嬌兒老給我使壞，不是藏拖布，就是往洗潔精里倒風油精，弄得整棟樓里都是怪味兒。
她的目的很簡單，就是叫我惹雲姨生氣。
雲姨一生氣就會動手，她打起人來不管不顧，我經常花著臉去上學。
為了防備林嬌兒使壞，我只能把打掃工具藏在閣樓里，省得用時缺東少西。即便如此，還是防不勝防。
這天早上，鬧鐘壞了，沒響！我醒來時已經快六點了。打掃完整棟樓要一個多小時，我就是再怎麼麻利，也不可能將這些活兒壓縮到半個小時就完成。
在遲到被老師罵，和不幹活挨雲姨揍之間，我果斷選擇了前者。只不過，我忘了一件事，今天班裡要來一位新班主任。
我拎著拖布水桶以最快的速度衝進衛生間，擼起袖子先從清理衛生間的紙簍開始。格子間里，有人輕輕咳嗽了一聲。這種事我常遇見，無非是故意弄出點聲提醒我裡面有人。
我也沒吱聲，繼續低頭幹活。
「阿姨，我想麻煩您幫個忙，行嗎？」格子間里的女人聲音很好聽，嬌中帶著幾分妖，柔中夾著幾分媚。
阿姨？收拾衛生間的老阿姨？我聽著有點不爽，轉念一想，這裡住著的小姐姐大都知道我負責打掃衛生，這女人可能是新來的女房客。
我尷尬地咳嗽一聲，算是回應。
「麻煩您幫我買包衛生棉！錢我出去就給。」女人嘴裡「噝噝」地哈著氣，一邊捶腿一邊說：「求您了！」
這也太狗血了！我這麼趕時間，你讓我去幫你買那女人用的玩意？
對不住了！我有心無力。
見我不作聲，女人又問了一句：「阿姨？您還在嗎？」
她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哭腔，我心一下子就軟了。掙扎了半天，還是決定跑回閣樓，給她拿捲紙回來。
我把捲紙從格子間下面的縫隙遞進去，女人接過紙，連連道謝。我沒好意思應聲，倒不是有意做好事不留名，實在是這場面有點尷尬。
三樓是女子公寓，每住進來一位新房客，我都要尷尬幾次。畢竟男女有別，在廁所撞見總歸是不大方便。
我拎著拖布和水桶來到走廊，剛要放下還沒放下之際，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尖叫。嚇得我手一哆嗦，髒水灑得到處都是。
我氣急敗壞地轉過身，想看看誰這麼不懂事，一大早上玩驚聲尖叫。
回頭的一瞬間，我感覺身體里涌過一陣電流。
這女人長得實在太好看了，一眼看去，就像大話西遊里走出來的紫霞仙子。一雙美眸攝人心魄，讓人沉淪其中無法自拔。
美女穿著黑色蕾·絲睡裙，裙子很短，超乎想像的短。這樣一來，她站在我面前，無異於上下一起走·光。更尷尬的是，她自己好像還沒意識到。
我緊張得直咽口水，美女一臉慍怒地瞪著我，好像我是街頭臭流氓一樣。她問我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怕她繼續嚷嚷下去，把雲姨她們都吵醒，只好硬著頭皮解釋，說我是住在閣樓的清潔工。可她就是不信我，揪著我的衣服就要去找雲姨。
地上剛灑過水，美女又穿著涼拖，她用力拽我的時候，腳下一滑，整個人呈大字型飛了出去，也不知是太過驚慌亂了手腳，還是一時失手，她竟然鬆開了拽著我衣服的手。
我來不及多想，本能地反手去拽她的胳膊。也是一時大意，我竟忘了自己腳下也是穿著塑料涼拖，不可避免的和她一起失去重心。
雙雙倒下的一瞬間，我一手護住她的頭，一手抱住她的腰，落地的一瞬間，調整重心，就勢打了滾，把身上的重力瀉了出去，總算是沒磕碰到要害部位。
美女嚇壞了，死死抱著我不撒手，頭深埋在我懷裡不說，一條腿還搭在我腰際。她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這是一種很自然的香味，我以前從來沒聞到過，忍不住用力嗅了一下。
「死張贊！臭變態！你幹什麼呢？」
就在這時，林嬌兒穿著白色弔帶睡裙出現在我面前，那張可愛的小臉因憤怒而扭曲變形。
也不知道林嬌兒的動靜太大驚動了雲姨，還是她剛好起來上衛生間，見我們仨在走廊里對峙，一臉不悅地問：「一大早鬧什麼鬧？」
林嬌兒搶在我前面，添油加醋地說了一遍經過，從她嘴裡說出的「事實」就是：我非禮女房客，她剛好出現伸張正義。
被她這麼冤枉，我實在忍不下去，反嗆道：「你有證據嗎？沒證據就別血口噴人！」
林嬌兒接不上話茬，像小女孩似的撒起嬌來，搖晃著雲姨的胳膊說：「媽咪，張贊他欺負人！」
雲姨使勁兒瞪了我一眼，扭頭看向美女房客：「小裴，是這麼回事嗎？」
美女房客雙手護在胸前，冷著臉說：「我正想找你呢！我租的可是女子公寓，怎麼突然冒出個男人來？這事兒你要不解釋清楚，立刻退錢，我不租了。」
雲姨經營美容院多年，什麼樣的女人沒見過？一聽房客說這話，立刻換了副笑臉解釋：「什麼男人，這還是個孩子！再說了，他也不住這層樓里，就是負責打掃下衛生。張贊，快過來給阿姨道歉！」
救了人卻要道歉，我比竇娥還冤！可我要是不道歉，挨頓臭罵不算，別想脫身去上學。
我咬著牙說出「阿姨」兩個字，後面的話還沒出口，就被美女房客攔下話頭：「滾蛋！誰是你阿姨！」
不管美女房客怎麼說，雲姨就是不肯提退租金的事，倆人拉了半天鋸，最後還是不了了之。
我估摸這事也就到這裡了，沒想到，雲姨過來狠狠甩了我一巴掌，說：「你還想不想在家呆了？這都幾點了？還沒幹完活？」
我自認倒霉，逼著自己低頭認錯：「雲姨，下次不會了。」
林嬌兒沖我做了個拜拜的手勢，心滿意足地去衛生間洗漱。而我，卻被迫把樓上樓下衛生都打掃完才去上學。
等打掃完衛生，我餓著肚子，一路狂奔到學校，但還是遲到了，而且不僅遲到，我還被嚇到了！
打開教室門的一瞬間，我發現這新來的班主任，竟然是我早上遇到的那位，讓我神魂顛倒，同時也讓我挨了雲姨一巴掌的絕世大美女！
這特么當真是嗶了狗了！！
按理說，雲姨的公寓樓就在學校附近，上學上班都特別便利，能招到老師這樣的房客也不足為奇。
可我還是有點不能接受，眼前這個衣著保守，看著像80年代鄉村女教師的土氣女人，怎麼可能和衛生間里那個衣著性感，前凸后翹的高貴美女房客是同一個人呢？
和美女班主任四目相對之際，她眉頭微微一皺，下一刻就認出了我是誰，眼中不禁閃過一抹慌亂，臉色微微紅了一下，不過很快又恢復正常。
我直勾勾地盯著她，結結巴巴地說：「老……老師，對不起，我遲到了。」
美女班主任推了推鼻樑上的黑鏡框，冷著臉問：「你叫什麼名字？」
我小聲回答道：「張贊。」
班主任猛地一拍講桌：「大聲點！」
我趕緊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張贊！」
話音未落，高陽就在座位上起鬨，帶頭嚷嚷道：「裴老師，您老是不是耳朵不好使呀？這麼大聲音還聽不見！」
我和高陽是同桌，平時關係最是要好，他雖然是留級生，但為人仗義，有人欺負我，他總會替我出頭。他為我得罪新班主任，我挺感動的，也挺替他擔憂。
果不其然，高陽一句話惹怒了班主任，我倆一起被攆出教室，在門口罰站，事情發展到這一步，也在我的意料之內。
我和高陽一直站到下課，班主任才夾著教案，邁著小碎步從教室里出來，叫我和她去辦公室一趟。
我心裡七上八下的，站一節課還不滿意，還要和她去辦公室，她到底想咋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