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3章:衝動過後
唐姸這一聲尖叫,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過來,教語文的老頭子,憑藉他多年的教書的經驗,異常敏銳地把目標鎖定到我身上。
老頭子問唐姸怎麼了,唐姸支支吾吾地說教室里有蟑螂,還咬了她一口。
我強忍著笑,低頭轉起手中的筆。
老頭子走過來巡視一圈,再次把目光鎖定在我身上,敲著課桌問我:「她說的蟑螂該不會是你吧?」
一句話惹得全班同學哄堂大笑。
唐姸搶在我前面解釋,說這事和我沒關係,剛才確實有隻蟑螂爬到她腿上,咬了她一口。
老頭子半信半疑地看著我們,倒也沒多說什麼,只說下回注意些。
我如釋重負地長出一口氣,后怕不已。
老頭子本來要回講台去講課,像是突然發現什麼,突然轉過身,拿起唐姸的課本,像讀古詩詞似的,搖頭晃腦地讀起,我剛剛寫在唐姸本上的那句話:咋了?小姑娘想睡覺啦?要不要哥哥拍拍哄哄呀?陪睡也可以考慮呀!
我恨不得找個地縫鑽下去!
老頭子拍著桌子罵我,說我上課不好好學習,調-戲女同學,還吵著要把我送去給裴老師處理。
大飛等人跟著落井下石,說我是慣犯,是班裡出了名的色-狼。
老頭子鬍子都氣歪了,課都不上了,拉著我就要去見班主任,要替唐姸討個說法。
事情越鬧越大,一發不可收拾,唐姸看不下去,站起來說本上是她自己寫著玩的,和我沒關係。
老頭子也不傻,一眼就看出唐姸故意維護我,他以擾亂課堂的罪名,把我倆攆到走廊去罰站。
估計老頭子不知道唐姸的背景,不然的話,也不敢連她一起罰。倒是唐姸,一改往日跋扈的性子,乖乖地和我一起出去罰站,這倒是讓我有點想不明白了。
偌大的走廊里,只有我和唐姸兩個人。
我看看她,小聲道歉,說我剛才只是一時衝動。
唐姸使勁兒掐了我后腰一下,問我還敢不敢有下次。我連說不敢了不敢了,打死也不敢了,她這才鬆手。
又過了一會兒,她突然冒出一句:「你是不是對林嬌兒也衝動過?」
我正色道:「她和你不一樣!」
唐姸抿著小嘴,似笑非笑地看著我。那一臉的嬌羞,勝卻人間無數!
走廊里靜悄悄的,能清楚地聽到老頭子的朗讀聲,他一板一眼地念著杜牧的《贈別·其一》:
娉娉裊裊十三餘,豆蔻梢頭二月初。春風十里揚州路,卷上珠簾總不如。
我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樣子,問唐姸:「這首詩啥意思啊?」
唐姸想了想,給我解釋了一遍,說這首詩是讚美姑娘長得漂亮,揚州城裡都沒有人比她好看。
我點點頭,壞笑著說:「把這首詩送給你正合適。」
「送我幹嘛?」唐姸皺著眉看著我,「你想和我分別?」
我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順著她的意思往下說,說自己可能被黃霸天打死,早點交代下後事比較好。
唐姸擰著我的耳朵,說:「我不許你說這話!我的朋友不能慫,你必須贏!」
我疼得齜牙咧嘴,連說幾聲「我肯定贏」,她才鬆了手。
出於好奇,我問她為啥要陪我出來罰站?為啥要和黃霸天追加賭注?為啥要在教室里維護我?一連三個「為啥」問下來,倒把唐姸臉問紅了。
她聳聳肩,雲淡風輕地說道:「好玩唄。」
我深吸一口氣,這倒是也符合她的性格!
我倆有一句沒一句地搭著話,教室門突然開了,胡天月風一般沖了出來,和她一起跑出來的還有語文老師的罵聲:「你這個小姑娘!太過份了!」
胡天月臉都綠了,像被狗攆了似的,一路朝著衛生間的方向飛奔而去。
沒多一會兒,高陽笑嘻嘻地走出教室。我問他咋了,他說他肚子疼,還叫我陪他一起去衛生間。
我說我這罰站呢,高陽說大不了再站一節課唄!又不是沒站過。
高陽一個勁兒地沖我擠眼睛,我知道他有事要和我說,就和他一起去了衛生間。唐姸也要跟著一起去,高陽說男人和女人撒尿的地方又不一樣,怎麼可能一起去!
唐姸朝著高陽狠狠踹了一腳,總算沒跟過來。
高陽摟著我肩膀,附在我耳邊低聲說:「我在胡天月水杯里下瀉藥了,加強版那種!她現在肯定拉褲子上了,咱去瞧瞧。」
我皺著眉,說:「這有啥好看的?」
高陽壞笑著看著我,說:「老子不光要看,還要拍下來!看她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林嬌兒!」
一想起胡天月對林嬌兒做過的壞事,我心腸也硬了下來!本想勸高陽罷手的話,硬讓我咽了下去。
我和高陽剛走到衛生間門口,就聽見裡面傳來嚶嚶的抽泣聲。
麻痹!剛硬下來的心腸,瞬間軟了!
高陽掏出手機,得意地沖我眨了眨眼,邁步就要進去。
我拉住他,乾笑著說:「咱們就點到為止吧!讓她吃點苦頭就行了。」
高陽白了我一眼,道:「你可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要不是她勾搭上陳阿成,林嬌兒能受難?咱倆能挨打?這些事,打根上起,就怪她!這次要不降住她,肯定還有下次,下下次!你能忍,老子可不能忍。」
高陽掙脫我,不由分說闖進女衛生間。我怕他作出過格的事,硬著頭皮跟了進去。
此時,胡天月正蹲在水池旁抹眼淚,見我們衝進來,連忙把腰上的校服上衣往下拽。
高陽舉著手機,壞笑著道:「嘿!看鏡頭!」
胡天月從來不穿裙子,一直以來,她給人的形象就是個假小子。沒想到校服之下,竟然隱藏著這麼一雙完美大長腿。
「你大爺!我和你沒完!」胡天月哭著嚷道,「是不是你給我下藥了?」
高陽擺出一副市井無賴的神情,一邊抖腿一邊捏鼻子:「哎呦!這個味兒!我要是你啊!就鑽馬桶里好好洗洗乾淨!別跟這丟人現眼!」
胡天月尖叫著嚷道:「滾!再不滾我就喊人了!」
「你喊呀?讓大家都來看看沒穿褲子的你!」高陽指著地上的校服褲子和粉色小內內說,「我保證全學校的人都知道你拉褲子上了!」
胡天月雙唇緊咬,面如紙灰,眼神中透著一絲絕望。她頹然蹲下身子,抱著雙膝蜷縮成一團,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
我實在看不下去,對高陽說:「行了,別鬧了。」
高陽瞪了我一眼,說:「幹嘛?你好人病又犯了?」
我懶得和他爭辯,眼看就要下課了,要是讓其他人看到這一幕,胡天月還怎麼在學校呆下去?
我脫下校服上衣,遞給胡天月,讓她纏在腰上,這樣能讓走-光幾率更小一些。
胡天月傻愣愣地看著我,顫抖著手接過校服。
我動作麻利地收拾起她弄髒的校服褲子,團成一團扔進垃圾桶,又對胡天月說:「你先到小樹林等我,我去給你弄條褲子。」
胡天月憤恨地看著我,說我貓哭耗子假慈悲。我說你就先別管我真慈悲還是假慈悲,趕緊去小樹林躲會兒,就你這樣,是個人都能猜出咋回事!
胡天月紅著臉跑出衛生間,臨出門前又看了我一眼,讓我別耍她。
打發走胡天月,這才發現高陽正一臉不高興地瞪著我,他問我到底怎麼想的?我說你想被開除嗎?不想就趕緊和我去找褲子。
高陽還和我犟,說他才不怕開除,大不了回家子承父業。我說你開除不怕也行,回頭這事傳出去之後,再也沒有女生和你好,你就等著出家吧!
這話正中高陽要害,他癟著嘴說他立志妻妾成群,可不想這麼早就當孤寡老人。
成功說服高陽后,我倆一起溜到女寢樓下,偷了一條褲子回來,又跑到小樹林,交給胡天月。她倒是也沒嫌棄,讓我們背過臉去,忙不迭地穿上褲子。
萬萬沒想到,這丫頭穿上褲子就翻臉不認人!
胡天月要高陽給她跪下道歉,高陽說什麼也不幹。胡天月就威脅我們,說她不光要找老師,還要找她爸把我們開除。
這特么不就是現實版農夫與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