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又回到這個盡頭
第二天，我被一陣敲門聲敲醒，是警察。
他們告訴我，需要我協助調查。
我一心以為，是關於江元清的事，可當我又一次坐在審訊室里，看到的，竟然是阿一的照片。
警察問我，認不認識他？
我強壓心頭的恐慌，鎮定得搖了頭。
我和阿一，是不該認識的。
可我不由自主地擔心著，阿一究竟出了什麼事，竟然會讓警察找上門。
我努力調整著自己，怕一個擔憂的神情就會出賣了自己。
警察皺著眉頭，拿出了一個手機，「這是他的手機，裡面唯一的一通電話，是打給你的。」
我愣了愣，看著那個電話，又看了看他的照片，無辜地搖著頭。
啊，我裝作迷茫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找到了我和阿一的那通電話。
按那個人的規矩，我們彼此之間是不會存電話的，也會盡量避免電話聯繫。
我順利地找到了那通電話，在一排有名字的通話記錄之中，這個電話看起來很落寞無依。
我微微一笑，「不好意思了警官，我前幾天才配合警方調查一起交通事故，我的客人都找不到我。我是做銷售的，所以一離開警局，電話特別多。你們說的這位先生的來電，我看著這個幾秒的通話時長，應該是廣告電話，或者是打錯了。」
聽我提起前幾天的事，想來眼前的警察也是查過的，他點了點頭。
我坦然地把手機遞給他，他接過檢查了很久，才又還給了我。
他點了頭，向一旁的小警察示意了一下。
眼看著門開了，他們正要請我出去，還不等我鬆口氣，門把上出現了一隻手。
修長好看的手，手的主人，亦是我的熟人，陸涵。
他走進來，我聽見警官叫他，陸醫生。
「她還不能走。」陸涵薄唇輕啟，說出的話，讓我心驚。
陸涵一個眼神，審訊室里的警官都走了，只剩下他和我。
他從袖中拿出了一個黑色的小儀器，「隔絕了信號，現在在這裡，你和我說的話，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莞爾一笑，「陸醫生，是打算在審訊室和我談情說愛？」
陸涵的神色很嚴肅，雙手撐在桌子上，冷冷地看著我，「江盡歌，你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和我合作。」
「哦？」也不知道為什麼，看見他，我安心了許多。
可他接下來說的話，讓我的心猛烈地跳起來，「阿一，你是這樣叫他的吧。」
我轉過頭去，我們的訓練中，還有針對被審訊的，這些雕蟲小技，我並不畏懼。
「警方有證據，他牽涉進好幾起謀殺案，最早的一起，是你的養父，陳大山。」
陸涵淡淡地說著，我知道，他在觀察我，哪怕我睫毛微微扇動，都會引起他和警方的懷疑。
他說隔絕了信號，我卻不信。一定有許多人，正在觀察我，甚至，監控了我的心跳聲。
對於阿一和那個人的本事，我是清楚的。可我不得不承認，當我聽到陳大山這個名字時，我幾乎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
一時之間，我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因為我是知道的，陳大山，不是阿一殺的。
我回頭看著陸涵，「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的養父？他是拐賣我的人，當時有一些好心人來山裡徒步，這才救出了我。我沒有再回去，我不想再回去。」
陸涵的手機響了，他聽著電話，偶爾回頭看我幾眼。
放下電話，他竟然笑了，「江盡歌，看來我是小看你了。」
我沒有說話，只是疑惑地看著他。
「這間房間里，用著警方最先進的儀器，可以通過你的心跳聲來分析你有沒有說謊。」
我緊緊扣住了我的手心，微微一笑，「那他們應該是告訴你，從你陸醫生走進來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加速異於常人。結論是，我一定特別喜歡你。」
陸涵沒有理會我胡鬧的話語，神色仍是嚴肅，「你每次聽到陳大山的名字，心跳都會異常，對阿一，不會。他們覺得，你與此案無關。」
我淡淡地笑著。
這樣的儀器監控，包括各類測謊儀，我都是經歷過的。
那個時候，殘酷的訓練幾乎讓我懷疑，難道我是要去當特務嗎？
但現在，我不得不承認，那個人是有遠見的。我們的訓練，確實是能騙過警方的。
陳大山，這個名字，還有他的照片，不論我經歷了多少訓練，依然克服不了。
後來那個人終於還是不忍心看我去死，再者說，我對這個人有反應，也是正常的。
所以，警方只會得到這個，我們想要他們得到的結果。
「既然你們已經弄清了，我和這件事無關，那麼······」
我的話還沒說完，陸涵打斷了我，「那只是警方的結論，可我覺得，這件事你絕對脫不了干係。」
他冷冷地說著，我亦是收起了笑意，「陸涵，現在，算不算非法拘禁？」
陸涵看了看我，又抬頭看了看視頻頭，他脫下了西服外套，甩手飛了上去，又拿出了另一個小機器。
「江盡歌，告訴我，你身後的人，究竟是誰？」
我現在相信，我們此時說的話，天知地知，他知我知。
我只是微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陸涵也不惱，「江盡歌，和我合作。我會告訴你，你想要知道的一切。」
說不心動是假的，可這心動只是一瞬，他是陸涵不是那個人。
我太清楚那個人的手腕，我並不覺得，陸涵可以贏他。
我只是微微一笑，「陸涵，我想要給紀學而打個電話。」
陸涵似乎是不死心，還想說什麼。
我搖了搖頭，「你最多只能拘留我四十八個小時，這又是何必呢？」
陸涵沒想到我會這麼決然，他還想說什麼，門被警方打開了。
估計是監控失聯太久，他們也有些著急。
帶頭的那個警官，就是那時在醫院帶我走的那個。
他走向我，微微頷首，「江小姐，你的律師來了。」
律師？
我和陸涵一樣很驚訝，誰叫的律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