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他的「第一次」
再醒來，外面的天色已然漆黑了。
小虎子，月月，小狗子等一群小朋友圍在床邊。
叔叔坐在床沿攥著她的手指，而藍姆姆則複雜的站在床尾，擔憂的望著她。
「對不起。」寧婉魚雙臂拄床，吃力的從床上坐起來，叔叔伸手助她一臂之力。
「讓大家擔心了，對不起，我沒事。」
寧婉魚勉強揚頭，想要露出笑容，奈何她根本笑不出來。
藍姆姆嘆了口氣。
「哎，我就知道你會這樣，所以也不想讓你看到，婉魚，你的蘇姆姆和譚姆姆都在保護你，你明白嗎？」
寧婉魚點頭，點頭的同時，眼淚也在眼圈裡打轉。
她哽咽道：「我明白。」
她很慶幸，蘇姆姆沒有把她送回去，她更慶幸有這麼多愛自己的親人。
至少，她沒有喪失一個人最基本的本性，至少，她只是小壞，或許有些傻，卻很幸福。
她有叔叔的愛，有所有姆姆的疼，有苓姨的疼，有英姿的友情，有小玲的友情，還有柳思聰，有他默默的守護。
想著想著，寧婉魚的眼淚再次流下來。
龍耀陽默默的看著她，抬手抹去她的眼淚，沉吟一句：「我們回去。」
「嗯。」寧婉魚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重重的點了下頭。
她知道，她讓叔叔擔心了，所以，她要乖乖聽話，把那些已經發生的，讓她痛苦的事情遺忘，亦或是，掩蓋，為了這些愛她的人不再擔心。
藍姆姆以及小虎子等人在寒風中目送著他們的車子離去。
而那些紙，藍姆姆說會和蘇姆姆的東西放在一起，永遠懷念。
寧婉魚半靠在副駕駛的靠背上，疲累的閉上眼睛昏昏欲睡。
半睡半醒間，她發現叔叔把車停在奢華瀰漫的KTV前。
金華歌會。
很大很氣派，也很熱鬧，這應該算做風城的又一風景了吧，位於風城寸土寸金的繁華路段上。
寧婉魚睜開眼睛，疑惑的看了看，不解的側過頭去。
「叔叔，我很累，不想唱歌。」
「下車!」龍耀陽只簡單的命令一句，從駕駛座上下來。
繞到車門的這一側，主動替她打開車門。
寧婉魚無奈，只好跟著他下了車。
樓體八層，他們位於頂層的總統套，房間很大。
看起來比原來公司年會時去過的KTV不知道奢華多少倍。
沙發的面前有半面牆的超大屏幕，底下是呈弧線型的七彩舞台，上面有一把椅子，一個擴音非常好的麥克風。
龍耀陽邁步過去，寧婉魚很意外，叔叔是要唱歌給她聽嗎？
說來也是，這麼長的時間，她真的從未和叔叔來過這種地方，更沒聽過他唱歌。
今天，叔叔他……
大屏幕上，映出叔叔帥死人的臉，剛毅英挺的五官輪廓，幽深吸人如黑洞般的淺色琥珀。
濃濃的深情在他的眼底湧現，視線在寧婉魚的臉上掃視一圈后，修長的手指拿出遙控器，點開歌曲播放。
是光良的《第一次》
他單手握著麥克風，半坐半倚的姿勢靠在吧椅上。
身材修長，五官俊秀。
沙發的角度正對著他微微側身的側影。
完美的幽藍色V領針織衫穿在他剛毅有型的身上，裹住他傲人的身材。
一米九的身高挺拔佇立，身後大屏幕的上方有幾盞不停變幻著暖色的小燈。
光影打在他的側臉上，在他的眼瞼周圍印下一排長長的眼睫，修長卷密上翹。
寧婉魚直勾勾的盯著他，忍不住被他懾人的完美外型吸去所有視線。
這樣幾乎是高不可攀的男人會愛上她，寧婉魚相信，這是她幾世修來的福氣，也相信這就是藍姆姆所謂的福報。
音樂的前奏停止，叔叔深情演繹。
他的聲音更加磁性沙啞，也更富深情。
哦，第一次我說愛你的時候，呼吸難過心不停的顫抖。
哦，第一次我牽起你的雙手，失去方向不知該往哪兒走。
那是一起相愛的理由，那是一起死守。
哦，第一次吻你深深的酒窩，想要清醒卻沖昏了頭。
哦，第一次你躺在我的胸口，二十四小時沒有分開過
那是第一次知道天長地久。
感覺你屬於我，感覺你的眼朦，第一次就決定絕不會錯。
寧婉魚傻獃獃的坐在沙發上，身體前傾，雙手拄在下巴上。
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光芒閃動，聽著歌詞，聽著叔叔的深情演唱，不知不覺，她又感覺到鼻子發酸了。
雙手捂住嘴，不僅僅被叔叔好聽到爆的聲音給震到了。
眼淚流下來，她又哭又笑的吸吸鼻子，用力的咬緊唇瓣。
目光四下的轉了轉，看到玻璃茶几上的另一個麥克風，她拿起來，和叔叔一起唱。
雖說聲音有些哽咽，但至少不跑調，這是她唯一引以自豪的一項，就是唱歌不跑調，或者說，還有那麼一點點好聽。
叔叔在吧椅上朝她伸出手，一邊演唱一邊深情的凝視著她。
寧婉魚站起來，安心的把手交到叔叔的手上。
眼神注視著眼神，彼此互視著唱完這首歌。
或許是這裡傳出的聲音太美妙了，包房的門上有個玻璃窗，外面已經站了幾個人正好奇的朝裡面看，大概以為是哪個明星來這裡了吧。
寧婉魚放下麥克風回頭時，感覺有些不好意思。
偶爾，她也會露出羞澀害羞的小女人樣。
龍耀陽笑了笑，抬手輕輕揉亂了她的劉海。
回到酒店樓下時，寧婉魚困的睡著了。
睡著的她，忘記了筆記本里的內容，忘記了扎在她心底的那道痛苦的刺。
龍耀陽拿著斟滿腥紅酒液的杯子坐在床沿，細心的為她拉好被子，複雜而深邃的視線落在她身上。
她的哭，她的痛苦，她的眼淚，她的崩潰，通通在他的心口扎出一個血窟窿。
萬麗娜，他要儘快找到她，不能再讓她做怪。
走出卧室，站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盯著窗外的月光沉思。
手中的電話響起，落地窗上折射出龍耀陽淡漠挑起的眉峰。
深思良久，才劃開電話接聽。
牆上的時間接近零點。
電話剛接起來，就傳來邱堇有些醉意朦朧的聲調。
「耀陽，我知道，以前你對我的諸多隱忍都是看在干***面子上，現在，乾媽死了，你就對我再無情意，甚至可以無情冷酷到這個地步。」
「呵呵呵呵。」她落寞自嘲的飲進一杯酒，繼續醉道：「如你所願，邱氏財團已經走向滅亡了，我的家族就快完了，我推寧婉魚的那一下，你也替她報仇了。」
她的身體軟倒在酒吧的椅子上，冷哼著笑出聲音：「我知道，這些都是你在背後操控的，耀陽，你真是狠啊，除了寧婉魚，你對其它女人都可以冷漠如冰，對杜箬兒如此，對我，亦是如此，可恨當初我們還自相殘殺，倒成全了寧婉魚那個小賤人。」
她醉言醉語，瘋言瘋語，一會哭一會笑像瘋子一樣。
身體歪倒在沙發上，嚶嚶的哭泣起來。
「耀陽，我是真的愛過你，為什麼你不愛我？為什麼你要愛寧婉魚那個小賤人，我恨你，耀陽，我真的真的好恨你。」
「說完了嗎？說完把電話交給酒保，我讓他送你回家。」龍耀陽側過身體冷漠道。
「送我？」呵呵，邱堇極度不屑，冷笑著掛斷電話。
她伸手去拿面前的酒，可寇紅的指尖在圓形的玻璃桌上抓來抓去都沒有摸到酒瓶。
之後，另一雙纖細白皙的手伸了過來，掌心裡拿著的正是她喝剩下的那半瓶酒。
遞進她手裡，旁若無人的坐到她身邊。
邱堇迷濛的從沙發椅上坐起來，側目瞥到她那張臉，嚇了一跳，差一點驚叫起來。
顫抖的手指指向她，一臉驚恐，嘴唇打顫道。
「你……你……你……你是誰？寧婉魚還是萬麗娜？」
對方笑了笑，沒有說話。
招來酒保要來一個杯子，兀自倒滿一杯酒，將酒舉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