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離家
「相言哥哥，對不起，真的對不起。要是我不是那什麼純陰之體就好了，嗚嗚....「
此時就剩自己跟哥哥倆人，秦相語不由得大哭起來，到底是一個8歲的孩子。
「不要自責，妹妹，這不是你的錯。父親說的對，這是我應該承擔的，就算我不能修鍊，但是我畢竟是秦家男兒，妹妹有難，身為哥哥的我就必須承擔。而父親身為一族之長，首先應該顧全大局，畢竟全族上上下下無數人口，就掌握在父親手裡。而我們秦家雖然在翔龍帝國乃是數一數二的大族，但是放在天皇帝國這種超級帝國，恐怕就是個不入流的小家族罷了。」
「妹妹先去父親那裡看看吧，看看父親還有沒有什麼吩咐，我先去我住處收拾一下，明天就要趕路了」。
秦相語拍了拍妹妹的頭，給妹妹擦了擦淚水「不要哭了，都成小花貓了，快去吧，難道你這麼不相信哥哥？認為哥哥一定會死？別忘了，剛才那位神秘的老人還給了我一道符呢。」說罷向妹妹炸了眨眼。
「不，不是的，我當然相信哥哥，哥哥一定會平安歸來的」秦相語急忙搖動螓首，然後默默低下頭。
「快去吧」。秦相言微笑著看向妹妹
秦相語看向哥哥，欲言又止，似乎有好多話想說，卻又說不出口，只是開口道：「那我一會再來看你。」
「好」
望著遠去的妹妹，秦相言轉頭向自己的小樓走去。
秦相言緩步走在回去的路上，突然感到無比的留戀。
這條路他記不清走了多少回，但從沒有像今天這麼覺得不舍，彷彿路上的每顆草，每朵花，每棵樹都在跟他招手。還有那涓涓的河流，橫卧得假山，斑駁的理石小路彷彿都在跟他訴說著什麼。
這條走了無數遍的路，從沒有像今天走得這麼慢，但卻是彷彿又是最快，恍惚間，到了自己那幢矗立的小樓。淡淡的月光下，孤獨的像影。
隨著「吱呀」的開門聲，入眼望去是當年自己剛出生時父親為自己提的一副對聯:盼江山穩固終矗立。願我族堅守始如一。橫批乃是，繼往開來。對聯中間是一副萬里江山圖，端的是廣袤恢弘，氣勢磅礴。據說是當年帝國第一大畫家顧三忘所做。
秦相言望著這對聯和畫怔怔出神，自己心裡又何嘗不明白父親心裡所期望的。不知多少個日日夜夜，望著這即是激勵自己，又是傷的自己體無完膚的對聯黯然傷神。
窗外的夕陽被遠處的山峰慢慢撕扯而下，站在窗前，秦相言思緒萬千，自己心裡明白，自己不後悔，哪怕再來一次，他依然會這麼做，這或許就是一種沒由來的責任吧。
夕陽西下，夜色將遠處的大地和天空都鋪滿了暗灰色的光芒，再後來月亮慢慢的升起，竟然是滿月，這是不是一種無奈的諷刺呢？
遠處一個纖弱影子緩步徐來，慢慢的，和窗前的身影融合在了一起。秦相言感覺自己被人抱住，其實他很早就知道是誰來了，或許除了她也不會再有人來了。秦相言感覺自己的肩膀被浸濕了，他慢慢的轉過頭。
「相語，相信哥哥，一定會回來！」
秦相語慢慢抬起頭，銀白色的月光照在這棟小樓前的梧桐樹上，參差斑駁的樹影映射在哥哥的臉上，從著那一張稚嫩而又堅強的臉上，她一次又一次感覺到了呵護的感覺，這就是自己的哥哥啊，唯一的哥哥！永遠的哥哥！
冷夜無聲，遠處偶爾的蟬鳴顯出些許突兀，直到後來，蟬鳴也停止了，或許是害怕打擾到這安靜的夜晚。
「哥，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定好好活下去！」為你活下去，為你報仇！這是秦相語心裡的聲音！
「哥希望你永遠快樂！」秦相言淡淡的話語卻充滿希翼悲傷與不舍，眼神似是早已沒有了焦距，只是看著前方，卻是一片迷濛。
「嗯！」任由淚水灑滿潔白的面孔，秦相語重重的點頭。
註定是一個不眠之夜，不知什麼時候，月亮已經高高的升起，更加明亮了，在這個離別的晚上，一切，都註定充滿了不舍。
「茉兒，一切都是天意么，哎……」低沉的話語伴隨著一聲濃重的嘆息回蕩在一座坍圮的小樓里。
巍然聳立的城牆外，一行三人靜靜地站在城門口，後邊一輛高大的馬車，年老的車夫正在閉目養神。秦相語拉著哥哥的衣袖，紅腫的雙眼泫然欲泣，纖弱的身影讓人忍不住心疼。秦無清默默的看著遠處高聳的山脈，思緒卻不知飄往哪裡。
「少爺，該上路了！」車夫低沉沙啞的聲音傳來。
「哥，求你，求……嗚嗚……」
「你要好好的，相語，相信我！」秦相言堅定的聲音似是對自己，又似乎是對妹妹，又好像在針對某個聲音。
「桑老，少爺就拜託您了！一定要把少爺安全送到！相語，跟我回去！」秦無清緩緩轉過頭，卻是再也沒有看兒子一眼。
秦相語知道，其實她心裡早就明白，一切早就已經不可挽回了。「哥哥，這是我昨天晚上給你做的吃的，還有我縫的兩件衣服，你帶在身邊吧」。
「多謝妹妹，有了妹妹做的衣服，再大的困難哥哥也不怕了」秦相言微笑著看著妹妹，心裡卻是暖暖的，自己能有這樣一個妹妹，真好。
「父親保重，妹妹保重。此去不知有何結果，相言也不知道會不會再有機會孝敬父親和各位親人，但是我一定會盡最大的努力做好這件事，父親替我跟大姨媽和大哥轉達問候，走得匆忙，不能一一別過了。」
「你放心去吧，家裡一切有我，臨行父親送你三個字『活下去』！活著，才有希望。明白么？」
秦相言聞言一怔，看著眼前的父親。堅定的說道「是，父親！」
秦相言坐上馬車，對桑老說到
「我們走吧，桑爺爺」。
「好的少爺。」桑老一揮馬鞭，兩匹馬一聲長嘶，向遠方跑去。
「等一下！」此時遠方傳來一陣急促的喊聲，隨後一陣馬蹄聲音傳來。
「吁」一個高大英俊的青年從馬上翻下身來。
青年快速走到馬車旁邊，對馬車上的秦相言說到：「弟弟！抱歉大哥有點急事處理來晚一步，不過還好趕上了！」。
隨後從身上拿出一把匕首說到：「這把匕首是我之前從一個國家換回來的，削鐵如泥，你帶在身上，去森林的途中，每經過一棵樹就用它劃上一道，防止迷路。森林最怕迷失方向，只要不迷失方向，等到十天後你就可以沿路返回，遇到突髮狀況。也可用來防身！一路保重吧，大哥不如你！」
秦相言急忙跳下馬車，走到秦相涯跟前，握住大哥的雙手。
「大哥可別這麼說！大哥一直記掛著，弟弟感激不盡！大哥心繫天下蒼生，每天為國家操勞，弟弟，以你為榮！」。說完緩緩向秦相涯鞠了一躬。
「弟弟快起來！這叫做大哥的情何以堪！自己的弟弟妹妹家人都保護不了，當大哥的羞愧啊！」扶起弟弟，秦相涯虎目有淚光閃光。
「大哥，此去路途兇險，若是弟弟無法出來，家裡和相語妹妹就靠你了！」秦相言也是眼眶紅紅的，對秦相涯說到。
「放心吧，弟弟！」
「大哥保重！」
「弟弟保重！等你凱旋！」
秦相言急忙轉頭，眼淚再也忍不住眼中淚水，悄然滑下。
馬車漸行漸遠，車裡的相言耳邊傳來妹妹的呼喊「哥哥，一定要回來。」
妹妹。等我。
遠去的馬車漸漸被揚起的塵土遮擋，慢慢變成一個小小的黑點，直到再也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