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銀針解圍
容碧影磨了磨牙,臉上不得已保持著露齒的笑容,慢慢吞吞的跟著小王爺不穩的步伐晃到雲崖和孔源面前。
此時,雲崖已經開始為孔源施針,完美的俊容絲毫不受外界的干擾,眼神專註清冷,眉心輕鎖。這倒容碧影有幾分意外,雲崖向來表情從容不迫,猶如天邊閑散的雲朵,管它雲捲雲舒,一副去留淡然的模樣。
所謂相由心生,莫非雲崖心裡有了什麼令他煩惱的事情?
孔源閉著眼睛,等一針施完,等不及的睜開向四周看個幾眼,不想錯過面前的好戲。
小王爺對一個男人摟摟抱抱,多新鮮啊!他連一眼都不想落下,就這勁爆的談資,他得好好跟他們那些兄弟賣賣關子擺擺譜,吊吊他們胃口。
想必兄弟們都會競相斟酒為探他的口風,聽雨軒的姑娘們也會投懷送抱為求小王爺斷袖真相......足夠他們這些京城公子哥們把酒言歡一整年呢!
想著想著就不免得意起來,大家看得出來他想笑,無奈麵皮暫時還不聽使喚,只見著鼻孔一張一張的。
容碧影不動聲色的想撥開肩頭的手,奈何小王爺力氣大,試了幾次都無法脫身。她暗恨自己不能拔腿就走,小王爺因為醉酒暫時沒認出她來,是不幸中的萬幸,可她還是心裡直發虛,誰又能料到小王爺何時清醒,又要如何折騰?
正懊惱著,小王爺慢慢悠悠的將摺扇插在後領處,騰出一隻手來,挑起容碧影肩上的一縷頭髮放在鼻尖下輕嗅,「容賢弟今天好香啊!還有臉上跟抹了粉似的,讓本王仔細瞧瞧。」說著就放下手中頭髮,要往容碧影臉上摸去。
容碧影幾乎不敢相信,她看在眼裡,心裡暗叫不好,又不禁猶豫,要不要直接推開小王爺?容碧影僵直著身體,全身都出了一層薄汗。以為小王爺誇她俊俏只是隨口一說,頂多就是兄弟之間的玩笑,可現在玩笑開大了,仗著七分醉酒開始耍酒瘋。
就在這猶豫的期間,小王爺的指尖已經離容碧影的鼻尖近在咫尺,容碧影突然覺得心灰意冷,而且是從頭涼到腳。心想乾脆一不做二休,假裝腳下一滑整個人跌下來,就能躲避這隻咸豬手。念頭一起她身子跟著后傾,為假摔做準備。
別看小王爺醉的顛三倒四男女不分,反應能力一點不差,潛意識裡察覺到懷中人兒重心不穩,挽著容碧影肩膀的手臂也使了力氣。調戲勁兒正濃,豈能讓其他事情敗了興緻。
容碧影後背發麻,心中竄起一腔怒火,深吸口氣,開始苦心經營摔倒。左腳剛起,瞬間一根銀針飛來,直直插入小王爺欲行不軌的手臂上。
小王爺悶哼一聲,頓時覺得手臂麻痹酸軟,不能動彈,酒也醒了大半,高聲哭喊,「哎呦,本王的膀子!」
借著小王爺哀嚎的空檔,容碧影順利的脫離了禁錮的魔爪,還沒來得及跑遠,幾名黑衣人聞聲,眨眼間閃至小王爺身邊,以保護的姿態,將容碧影和小王爺包圍在其中,握著劍蓄勢待發,劍身寒光逼人,「王爺,刺客在哪?」
護衛們仔細查看了一下四周,並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人。唯一可疑的就是那根同樣寒光逼人的銀針,扎在小王爺手臂上的那根和孔源臉上的銀針,很顯然是同款。
容碧影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是雲崖在幫她解圍,但她也不是十分確定。抬眸看向他時,雲崖正漫不經心的看著別處,當她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一般。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雲崖,雲崖沒有為自己開脫,反而走過來,越過護衛,無波的目光掠過容碧影,修長的手指拔下了銀針,挑了挑眉道,口氣不卑不亢,「手滑,多有得罪。」
由於語氣太過疏淡平靜,理由太過簡單明了,別的也沒多言,讓人聽起來不夠誠懇,好像在敘述一件無關緊要的話題。
稍遠處,銀翹眼眸閃爍,很是好奇,低聲問白果,「這人什麼來頭?出手居然比我還快!是不是暗地下,和我是一路人?」
白果差點吐血,竟然詆毀她的男神,翻了一眼道抿唇道,「你幾斤幾兩?怎麼能和雲大夫相提並論?」
銀翹無視來自白果的深深輕視,她的眼裡已然全是仰慕,再裝不下其他東西。
銀針插在穴位上,因此酸軟不已,只要拔下,所有的癥狀都會消失,小王爺一雙圓瞪的桃花眼,又恢復迷離的狀態,嘴裡呢喃道,「無妨無妨。」
護衛們凶煞的臉色變了一變,一隻銀針能飛過來精準的插進穴位,不僅是一般大夫做不到的,而且連一般的習武之人也辦不到。他們雖然四肢發達頭腦簡單,也知道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小王爺喝醉了容易騙,他們卻沒這麼好糊弄。
見護衛們不肯罷休,劍尖直指雲崖眉心,容碧影萌生了替他說情的想法,念想還未來得及實施,相國夫人開了口。
「胡鬧!雲大夫施針見不得別人吵鬧,王爺在一旁酒言酒語,手舞足蹈自然干擾到施針。雲大夫一時失誤,情有可原,不必再追求。」
小王爺的酒品,護衛們心裡有數,但是現場他們沒有親眼看到,聽相國夫人說,是因為小王爺手臂亂揮造成的,這倒有幾分可信。
想要求證小王爺也是枉然,再對上他那迷離的眼神后,護衛們渾身一抖,生怕小王爺心醉神迷之下看上自己的美貌,果斷放下劍收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