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有人在泳池裡濕身

高歡也不知道白小陽是著了什麼魔。

本來吧，他們兩個人正安靜而愜意地躲在角落裡剝著香蕉。

可是隨著又一段電子音樂的突然響起，原本還是靜如處子的白小陽突然從食物間抬起了頭，一雙眯眯眼也猛地睜大，眼神中還散發著某種猶如神教信徒般的異樣光芒。

「這、這、這是荷、荷小詞的成名曲《啪啪啪》！」白小陽異常激動的說道。

高歡從桌上拿過一杯果汁，抿了一口，用探究的目光朝著音樂傳來的地方看去，正巧看見一個由全息投影所塑造出的漢服少女緩緩自天空中飄落下來。

不會變老、不會整容、不會傳緋聞……這就是星河集團在前年年初的時候重磅推出的AI偶像——荷小詞。

高歡第一次知道原來虛擬偶像也能有這麼巨大的魅力，居然能讓生得渾圓如球一般的白小陽爆發出動如脫兔的力量來。

他不但在最短的時間內自動分析並選擇了最優路線，並且還以最快速度趕到了中心舞台的最佳觀影位置，而且還拉著高歡從擁擠的人群中生生擠開了一條道，完全沒有在意自己剛剛擠開的是哪位高官的子女。

誒……等等，拉著高歡是怎麼回事？

高歡對於AI偶像並沒有太大的興趣，也完全沒有打算被拽到人群里。

更重要的是，被生生扯進人群之後，高歡和白小陽兩人立刻就被沸騰的人群給生生擠散了。

在被荷小詞狂熱的粉絲踩到好幾腳之後，高歡終於放棄了尋找白小陽的念頭，從人群里擠了出去。

也不知高歡今天是不是出門沒有看黃曆，他剛剛才脫離了正為偶像而瘋狂的人群，就聽見悠揚的樂曲之中有一個極其違和的公鴨嗓子在陰陽怪氣地對著他說話。

「喲，讓我瞧瞧這是誰，這不是那個可憐兮兮的貧困生么？今晚的酒宴感覺怎麼樣啊？平時粗糧吃多了的人，大魚大肉要少吃，否則你的貧民胃可不一定受得了。」

「而且，既然是受了恩惠進來學校的，就更要時時刻刻為學校著想，別給校醫添麻煩。」

高歡的眉頭輕輕皺了一下，默默感慨著「不是冤家不聚頭」這句俗語的預見性，然後微笑著看著面前的人。

剛剛才在寢室里險些和他動起手來的王振此刻就站在他的面前，身邊還圍著幾個個頭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

這些少年都是留著板寸頭，校服的扣子也沒有扣，衣衫就那麼敞著，和周圍的其他學生一比，就明顯少了些文人氣，多了幾分市井感。

「振哥，你說在屋裡和你回嘴的就是這個小子是吧？怎麼樣，要不要咱們把他拖樹林里給辦了？」站在王振身後的一個少年說道，同時做了個伸手抹脖子的動作。

這個少年的嘴邊上已經長出了一圈短短的絨毛，咋一看就好像留了小鬍子似的。

此刻，莊園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舞台上翩翩起舞的荷小詞給吸引了去，沒人注意到高歡和王振這一票人在做些什麼。

王振望了望四周，瞧著確實沒有人注意到自己這裡，隨即惡向膽邊生。

他嘴角一挑，邪笑著說道：「辦了他倒不至於，只不過看著這個小癟三穿著和我們一樣的校服我就渾身難受，要不給他扒光了，扔到小詞的舞台上去怎麼樣？」

高歡看著王振一伙人嘴裡說著污言穢語朝自己逼近，他卻是絲毫沒有動怒的樣子，反而是裝出了一副害怕得不得了的姿態來。

距離中心舞台不遠的地方就是一個游泳池，水深在兩米左右，高歡看著王振，側身躲了幾步，正好就站在了泳池的邊緣上。

「這個地方裝了監控，你們如果真的做這種事情的話，就不怕受處分嗎？」高歡大聲說道。

「處分？」王振咧嘴一笑，接著說道。

「我要是把某一家的小少爺給扒了，說不定真的會受到處分，但是像你這種泥巴里蹦上來的小雜種，我就是打折你一條腿，也不會有誰來追究我的責任。」

話說完，王振一揮手，身後跟著的幾個嘍啰就圍了過來。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和大爺我分到了一個寢室不說，居然第一天就敢頂嘴，不給你一點教訓嘗嘗，我怕你不明白什麼叫階級差距。」

高歡壓根就沒有認真聽王振在說些什麼，他眼神往樹上建築上一瞟，便將幾個監控攝像頭的位置給記了下來。

一瞬間，一副清晰的攝像布控圖就出現在了他的腦海里，他再一閃身，就走到了所有監控都看不見的死角里。

「我們都只是高一的學生而已，哪來的什麼階級。」高歡又說道。

王振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並沒有將被逼到角落裡的高歡放在眼裡，他先是笑了兩聲，然後咬牙說道：「呵呵，你是憑什麼覺得自己上了高中就能和我們這些人平起平坐了？」

「讓你死個明白吧。」

「像你這種人，就是苦學一輩子，就算最後拿到了博士學位又能怎麼樣？凶獸大潮到來的時候，你們這些人就是必須頂在『迷霧前線』的炮灰啊。」

「而我呢？只要混到大學畢業，就算拿不到學位證書，得不到魔法師和機械師認認證。但是只要家裡一句話，我一樣可以進入職能部門工作，每天只需要泡一杯茶，坐在辦公桌前監視你們的一舉一動，一個指令就可以讓你們累得要死要活。」

「現在，你懂了嗎？你還敢說我們之間沒有階級的分別么？」

這麼長一段話說完，王振大概也覺得說得有些累，他手一揮，站在身後的那名小鬍子就直接朝著高歡撲了過去，想要將高歡攔腰抱住，然後撲倒在地。

然而高歡好似看穿了他的動作一般，只是隨意地側身一閃，然後伸手在小鬍子的背心裡猛地一拍，就看見那小鬍子好像一隻展翅的水鳥一般，一個俯衝就跌進了游泳池裡。

「不好意思啊，我對男人的擁抱還有點不適應，不然你們換個方式來，好不好？」高歡摸了下自己的頭髮，望著王振嬉笑道。

一個小蘿莉站在距離高歡不遠的樹叢里，默默觀望著這一切，回想著自己拿到的那份關於高歡的情報。

「初中就讀於陽平縣第一初級中學。初中就讀期間，曾在校運動會上三次拿到過三項比賽的一等獎。」

小蘿莉思考著，小聲念了出來。

「三項比賽分別是長跑、標槍和……自由搏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