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今兒才是正餐
蔣重天前腳剛回南明世家,武帝的聖旨後腳就到了。
奉旨成親?
蔣重天疑為聽錯,還是謝恩領旨,內監說:「萬歲還有口諭給丞相大人。」
「公公請講。」
內監說:「萬歲口諭,丞相大人年底前務必生出孩子,如若不然,下次可就加倍,下下次……萬歲爺沒往下說,咱家也不好揣測聖意。」
得了蔣重天示下,郝仁給了內監兩錠金,內監得了好處,心中高興,丞相大人是萬歲面前紅人,不免就給泄了底。
「萬歲今兒有問起中書舍人家的小姐,具體是哪位小姐,萬歲沒說,不過,看萬歲臉色,應是比較中意的。」
蔣重天心中有數,親送內監出門。
這是武帝登基頭一天,給他的第一道聖旨,那就是讓他儘快娶親,蔣重天瞧著手中的聖旨,嘆了三嘆,武帝怎就突然想起給他賜婚了?
中書舍人陳大人家,他記得有兩位小姐,會是哪一個呢?旨意上沒說。
武帝的意思很明確,令他最遲今年底生齣兒子,如若不然,還給他賜婚,什麼時候生齣兒子,什麼時候這事才算做罷。
這是生孩子啊,又不是種瓜種菜,哪能說生就生?
武帝這玩笑開大了。
就在蔣重天一籌莫展的時候,武帝在昭陽殿卻是過得如魚得水。
檐雨自打昨兒拜堂后,再就沒見著她夫君面兒,前後過了才一天一夜,她的夫君終於來了,還成了這天下的最高統治者,連她這位新夫人也成了母儀天下的皇後娘娘。
禪魚廟果然靈驗。
她求的簽居然就這麼應驗了。
檐雨對皇后這個位子沒什麼特別感覺,她只關心她皇帝夫君,他就是站得再高,那還是她夫君,這點永不會更改。
她娘任夫人在她出嫁那天,就苦口婆心跟她說:「我兒日後註定是要當娘娘的,只這娘娘要怎麼當,你心裡得有桿秤才行。」
「知道了,娘都說了八百遍啦,耳朵都起繭子了。」檐雨投她娘一個放心眼神,頂了囍帕就趴喜娘背上了。
任夫人當下黑了臉,「小沒良心的,白養你這麼大,你掉滴貓尿哄哄我怎麼了?」
「娘不是有爹嘛,哪裡用得著我哄。」檐雨躲在囍帕下偷笑。
「叫你哭你就哭,當娘話放屁是吧。」
「大喜日子,叫人家怎麼哭得出來嘛。」檐雨使勁擠,也沒擠出眼淚。
任夫人伸手擰了檐雨屁股一把,檐雨不察她娘有此一手,疼的掉下淚來,「娘,你幹嘛掐我,老疼了。」
「祖宗規矩,新嫁娘出門必須哭,你只有在出嫁前哭狠了,出嫁后才會和和美美。」
任夫人一番話,檐雨自是不信的,可她屁股是真疼,她娘被她氣狠了,那是下了死手擰她。
檐雨是哭著上花轎的。
花轎都快到侯府了,檐雨還在抽抽搭搭的哭,雪梨就跟在外面,皺了眉頭說:「小姐,你怎麼還在哭呢?」
檐雨說:「我也想停下來,可我這一哭就停不下來了。」
「哎呀,妝肯定花掉啦。」
那是一定了。
檐雨擔心了一路,她夫君看到她花貓臉的樣子一定會不喜的。
誰知,她自打拜堂,就沒見過她夫君面兒,她等啊等,直到一頂輦車將她接進宮,抬進昭陽殿,檐雨還有些渾渾噩噩。
據說,昭陽殿是歷朝皇后才能住的,然後,一道旨意下來,傳旨太監說了什麼,檐雨不記得了,雪梨聽清了,告訴她,「小姐,你是皇后了。」
「哦。」檐雨獃獃應了,心裡卻想的是另一件事。
這一定是慎九的功勞,被她撿了漏。
思及慎九,檐雨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
慎九究竟是怎麼樣子的呢?
持盈告訴她,慎九缺點不少,而且是人都會犯的,讓她千萬不要犯糊塗,畢竟每個人的活法兒不一樣,她要想虜獲侯爺的心,勢必要以自己的方式去敬他,愛他,不必效仿慎九。
畢竟,她就是模仿的再像慎九,也和慎九是有區別的。
檐雨覺得持盈說的很對。
知道他晚上要來,檐雨令宮人將寢殿重新布置一番,黃橙橙的帳子全都換了紅帳子,布置成了新房的樣子,檐雨依然頂了囍帕坐在榻上等他。
武帝給蔣重天頒了奉旨成親的旨意,樂呵呵來了昭陽殿。
檐雨始終坐在榻上沒動,一口一個夫君,叫得武帝心裡格外受用。
她並沒有拿他當皇帝,確是當夫君看待,還如之前那般,並未有什麼改變。
且,昭陽殿的布置一派喜氣洋洋,紅綢高懸,大紅喜字透著喜慶,檐雨穿著一襲火紅金鳳袍,很不客氣的說,「夫君尚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
武帝說:「咱們不是已經提前都洞房過了?」
檐雨隔了囍帕說:「前兩回那是偷腥,今兒才是正餐。」
「哦?」武帝一樂,俯身問檐雨:「娘子此話可當真?為夫胃口可是很大的。」
檐雨抿唇,說:「夫君可否賞口飯吃,我自嫁過來,就不曾揭囍帕呢。」
武帝一怔:「你一天一夜不會都頂著這玩意兒?」
「娘說囍帕必須由夫君親自揭才行,故而,就留到現在。」
武帝喟嘆:「傻丫頭。」
她頂了囍帕一天一夜,想是也不曾進食。
武帝持喜秤挑了囍帕,檐雨乍見光亮,很有些不適,抬手遮眼,武帝握了她手,得見檐雨臉,吸氣,繼而,哧的一聲便笑了,說了三字:「小花貓。」
檐雨嘟嘴,「娘讓我哭的,她說新嫁娘出門必須哭,可我哭不出來,娘就狠命掐我。」
「她掐你哪兒了?」
「還能是哪兒?當然是……」檐雨手揉了揉左臀部,紅了臉。
「來,先吃點東西,洞房夜可是體力活兒。」武帝牽了檐雨去桌邊坐了,夾了菜喂檐雨,「喜歡吃哪個就說。」
「只要是夫君喂的都喜歡。」檐雨這話發自肺腑,武帝自是歡喜,挨個都餵了一口,又親喂檐雨喝湯,只把個雪梨看得目瞪口呆。
三小姐果然好福氣,侯爺……哦,現在是萬歲爺了,萬歲爺待她家小姐果然不同。
武帝斟酒,與檐雨共飲合巹酒。
檐雨吃飽喝足,這才想起她身在昭陽殿,拉著武帝在宮內四處觀看,武帝權當陪她消食,樂在其中。
九層宮闕,立於最頂端,檐雨始終覺得像是在夢中,頭偎進武帝肩頭,武帝唇角微勾,長臂攬在檐雨纖腰上。
良久后,檐雨轉身,「夫君,春宵苦短,我們是否該就寢了呢。」檐雨一雙明眸眼泛春水。
武帝舒朗一笑,,撫上檐雨的花貓臉:「今夜,娘子可莫丟下我獨自睡去的好。」
「才不會,我白天都睡飽了,晚上賊精神。」「那我可得試過才知道。」武帝攔腰抱了檐雨回了昭陽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