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9章 合作
鍾桓堯在沙發上坐下來,眼內一片沉重。「就在幾天前,這裡發生了一起心理醫生暗示患者自殺的事情,事後那個心理醫生逃脫了,警方發布了通緝令,但是至今仍然沒有找到人。」
段允安問:「這件事跟安妮之間有什麼關聯?」
「我的人好像看到,安德魯的人押著那個心理醫生進了安德魯的別墅。」
「所以?」段允安的眉頭皺了起來。
「這件事情我也不是很確定,但假如這名心理醫生真的在安德魯的手中,你覺得,他為什麼要抓這個心理醫生?」
聰明如段允安,他很快就想到了安妮身上了:「你是說,他像利用這個心理醫生,對安妮做些什麼?」
鍾桓堯點頭:「不僅如此,我派人偷偷去問過安德魯的家庭醫生,根據他的描述,導致安妮失憶的血塊正在溶解,用不了多久,安妮就會恢復記憶,而阻止她恢復記憶的唯一方法,大概就只有心理暗示和催眠了。」
「他居然敢把這種骯髒的手段用在安妮身上!」段允安的臉色陰沉了下來。
原本他還想再給安妮兩天時間好好冷靜一下,但是如今知道了這樣的事情,他是怎麼都不放心讓安妮待在安德魯身邊。
「我很不想將這個消息告訴你,也不想跟你合作,」鍾桓堯很是無奈,「但是為了安妮,我沒有選擇。」
其實他很早就知道他與她之間已經再無可能了,但他就是不死心,總是覺得也許自己還有機會。
但其實,他早就已經沒有機會了,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一廂情願的執著。
但是他並不後悔,即便不能跟她在一起,他也希望她能夠過得幸福,而現在,跟段允安一起將她從安德魯身旁帶走,就是他能為她做的唯一的事情。
「謝謝你告訴我這件事情。」即便他將鍾桓堯當成了情敵,但段允安還是很感謝他提供的這個消息。「我會儘快想辦法將她從安德魯身旁帶走的。」
鍾桓堯站了起來,「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你如果有需要我幫助的地方,儘管說。」
他轉身離開,段允安叫住了他,道:「我知道你心裡放不下珺瑤,但是你還是儘早放棄吧,在這份無法實現的感情裡面掙扎,最終痛苦的只有你自己。」
這是他給他的一個忠告。
鍾桓堯的身影頓了一下,什麼都沒有說就離開了,但是段允安知道他把他的話聽進去了。
出了大門,鍾桓堯抬眼看著耀眼的陽光,伸手擋在了自己的眼前,內心一片惆悵。段允安說的是事實,他自己也知道,但是執著多年的愛戀,並不是那麼輕易就能放下的。
他這輩子大概都放不下了吧,也許是因為他自己不想放下。
書房的門被敲響,安妮的手指一邊在鍵盤上飛舞著,一邊道:「請進。」
安德魯推開房門走進來了,手裡端著一個果盤還有一杯咖啡。把東西放到桌上,他低頭看著安妮專註的模樣,有些無奈:「工作狂,你今天一整天都在忙碌的工作,可以休息一下嗎?」
安妮的手指頓了一下,呼了口氣,手指終於離開了鍵盤,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眼底有著掩飾不掉的疲憊。
「我也很想休息一下,但是還有很多工作要等著我去做。」
時裝周剛剛結束,有很多的工作需要整理以及彙報,雜誌的內容封面發行之類的事宜,也需要她去監督。
雖然她可以不那麼趕,但她有種強迫症,她做不到將工作往後面推,只要一有工作,她就會下意識的想把它儘快完成。
大概是因為這個習慣,讓她養成了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犀利,高效,也無情,造就了她冷漠的女強人形象。
安德魯轉頭看著窗外的藍天,嘆氣道:「難得今天外面的天氣這麼好,難道你不打算出去走走嗎?」
安妮順著他的視線看向窗外,天氣的確很好,巴黎時裝周的這一個星期以來,天氣都很好,不冷不熱,很適合到戶外去活動。
她雖然也很想到外面去走走,然而又太多的事情等著她去處理了。
「你自己去吧,我就算了,我還要把這些工作完成。」安妮低頭看著腕錶,道:「現在記錄登機還有十三個小時的時間。」
安德魯一愣,「什麼登機?」
「我買了明天飛回紐約的機票。」安妮揉了揉太陽穴,「畢竟時裝周已經結束了,這邊的工作也已經告一段落了,我也就沒有留在這裡的必要了。」
安德魯很是不滿的叫道:「你什麼時候定的機票啊?怎麼事先不提前跟我說?我好跟你一起回去……」
「你這邊的事情都已經處理完了嗎?」安妮有些無奈的問道。
「早就已經處理完了,我之所以留在這邊,都是為了陪你而已。」
「OK。」安妮也不跟他多說了,點開了電腦的購票頁面,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幫你也訂一張機票吧。」
然而她在頁面瀏覽了一下,發現最近兩天的機票都已經售空了。時裝周結束了,許多時尚界的人都紛紛趕著回去呢。
安妮只能對安德魯道:「很遺憾,最近兩天的機票都已經賣完了,要不你再在這邊多玩兩天吧。」
「我在這邊有專機,可以隨時回去。」
「那就更好了,那你到時候自己坐專機回去吧。」安妮說著,又陷入了工作當中。
安德魯對她的忽視很是不滿,很想打斷安妮的工作,但是又怕惹她生氣,只好忍了下來。「要不你再在這裡陪我萬多兩天,到時候我們一起坐專機回去吧。」
安妮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我可不行,我可還要趕著回去工作呢。」
安德魯不滿了起來:「你能不能暫時將你的工作擱置在一邊,陪我在這裡玩兩天?」
「你這是怎麼了?」安妮詫異的看向他。「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而且你工作應該也挺忙的吧?我有自己的工作,不可能在這裡陪你兩天。」
安德魯深知自己是不可能說服她的,沉默了一下,轉移了話題。「你這兩天,有沒有想起一些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安德魯這麼問,倒是讓安妮覺得挺奇怪的。「什麼奇怪的事情?」
安德魯一頓,一邊打量著安妮的神色一邊道:「比如說,做一些奇怪的夢,或者腦海中莫名的出現一些什麼奇怪的場景……」
「你說的這些,的確有。」安妮點頭。
這個答案給安德魯造成了衝擊,他的臉色頓時陰沉了下來。「那你,想起了什麼?」
安妮認真的思考了一下,道:「準確來說,我並沒有想起什麼。安德魯,我有件事想問你。」安妮漆黑的瞳孔看向安德魯。
安德魯被她黑亮的雙眸看得心裡沒由的一緊,呼吸都好像停了一拍。「什麼事情?你問吧。」
「我曾經失去過一段記憶,對吧?」
安德魯點頭:「是這樣沒錯。」
「那我以前,認識段允安這個人嗎?」
安德魯一愣,隨即臉色陰沉了下來:「誰跟你說,你以前認識段允安的?」
他的反應讓安妮覺得有些怪異。「沒有人跟我說,是我猜的。我曾經做過兩個與他有關的夢境,而且他總是給我一種很熟悉的感覺,所以我覺得,我以前跟他應該是認識的。」
安妮完全將安德魯當成了是自己最親的人,是家人一樣的存在,所以將這些都毫不忌諱的跟他說了。
安德魯讀書感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已經遠遠超乎他的想象。
安妮已經開始回想起了一些與段允安有關的記憶了,她開始懷疑她跟他也許是認識的,這對安德魯而言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危機。
照這麼下去的話,安妮恢復記憶就用不了多長時間了。
安妮見安德魯的臉色有些難看,不由關切的問道:「安德魯,你怎麼了?臉色那麼難看,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沒有。」安德魯別過了頭,逃也似的離開書房:「你專心處理你的公務吧,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他大步朝門口走去,安妮以為自己的態度讓安德魯感到傷心了,連忙道:「我不是那個意思,你……」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安德魯的身影就已經消失在了書房的門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安妮緊緊皺著眉,覺得安德魯的態度很是莫名其妙。
安德魯靠在走廊的牆壁上,目光泛著金屬般冰冷的光澤。
他的心裡又開始動搖了起來,想要對安妮用催眠術,將她腦海里那些蠢蠢欲動的記憶,重新封印住。
如果安妮離開他到了別的男人的身邊,他大概是會瘋掉的……他寧願將安妮毀掉,也不想看到她跟別的男人幸福的牽手。
他陷入了矛盾之中,又覺得自己好像已經沒有退路了,但是心裡依舊猶豫不決。
如果真的使用了催眠術,安妮到時候受到了刺激,該怎麼辦呢?他不想看著安妮崩潰。
但如果,不讓安妮受到刺激的話,是不是這些事情就不會發生了?等安妮的記憶被封存了之後,他可以帶著安妮遠離段允安,讓他們再也沒有辦法相見,這樣安妮就不會受到刺激了。
也只有這樣,安妮才會接受他,跟他在一起。
安德魯下樓來到花園一處隱秘的地方,那裡有一扇通向地下室的門。安德魯對守在門口的保鏢道:「將門打開。」
保鏢把門打開了,安德魯走了進去。
安妮一直在書房工作到傍晚,直到美麗的晚霞照射在地板上,她才知道原來這一天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過去了。
她伸了個懶腰,走到窗邊,看著美麗的夕陽,心裡一陣放鬆。
腦海中忽然出現了段允安的臉,安妮驚了一下,不由得晃了晃腦袋,企圖將他的臉從腦子裡甩出去。
不知道怎麼搞的,她好像,有點想念他了。
明天才認識不到一個星期,卻會對他有這種難以割捨的眷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