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龍和女媧
「媧兒......」族長輕聲呼叫。
「爹爹放心,龍神大人並不吃人,我想,他是要延續種族......」媧兒回言后,步履從容,走向茅屋。
青衫人在茅屋之內暗自點頭,此女聲音清脆有力,體魄必然強健,而靈智也是出於眾人之上,足堪我用。
媧兒進入茅屋,片刻之後,茅屋中金光大盛,跪在外面的族人,在茅屋的縫隙之間見兩道身影纏纏綿綿,直到月沉星滅......
......
青衫人立於五龍山巔,最後看了一眼夕陽,輕聲嘆道:「外在之平淡和內心之快樂,才是真正歲月!而這一切......終歸寂滅!就算寂滅,也願望真龍訣,能夠再爆發......哪怕......哪怕只有一次......那耀日的光芒!」
十年之後,媧兒領著一個少年攀上五龍山巔,指著山下的一段石壁說道:「此是你父沉睡之地......」
又指著面前一塊巨石上的字跡說道:「此是你父所留,定要牢記心間,傳承於萬世!」
少年抬眼望向巨石上的字跡,那些字跡的筆畫入石三分,只見寫道:
宇宙洪荒,
星似牛羊。
持吾長刀,
守吾牧場。
瀛海之東,
墨龍飛騰。
揮吾長刀,
斬妖屠龍。
龍披甲鱗,
寶刀難侵。
直入龍口,
擊刺其心。
墨龍帶傷,
鱗甲飛揚。
覓其蹤跡,
龍之將亡。
墨龍有肉,
吾自食之。
遺力子孫,
秉承吾志。
墨龍溺漿,
其色金黃。
吾之子孫,
浴之如湯。
墨龍有涎,
其色如玄。
吾之子孫,
飲之如泉。
墨龍有淚,
無色無味。
吾之子孫,
飲之而寐。
墨龍有精,
滴水成冰。
吾之子孫,
化之身輕。
墨龍有血,
可辟萬邪。
吾之子孫,
溶之浸穴。
墨龍有髓,
異香撲鼻。
吾之子孫,
甘之如飴。
朗朗太虛,
幻化無極。
吾之子孫,
綿綿不息。
胸懷天下,
抱誠守真。
捨身取義,
龍之傳人。
......
......
......
五千年後......
......
......
......
東方即將破曉,報曉雄雞嘹亮的鳴聲打破了山村的寧靜,炊煙裊裊,變成一層薄霧混合著玉米粥的香味,環繞著整個村子,使小村看起來有些朦朧。
雖然時間的步伐早已走過了二零零零年,但這個偏僻的小山村從外表來看並沒有多少先進時代的特徵,遠處繁華都市濃重的現代氣息還未蔓延至此,甚至都沒有通柏油路,仍然是坑窪不平的土路和綠樹掩映下的一所所參差不齊的農家院落。
一個少年在自家庭院里活動著胳膊,跳動幾下,然後開始圍著房前的一棵大杏樹跑步。
一條黑毛小柴狗從窩裡鑽出來,伸了個懶腰,懶懶的看著主人。
少年跑了數圈,停在院子的西牆之下,牆下擺著兩塊紅色的磚頭,少年蹲下身調整了一下磚頭的位置,與肩等寬,然後雙手按在磚頭之上,雙腿向後伸平,一下一下的做起俯卧撐來。
少年做俯卧撐的動作極為標準,雙腿併攏,身體綳成一條直線,俯身到最低,然後雙臂用力撐起,這樣足足做了一百下方才站起身來,深吸長呼了幾口清涼的空氣,擴動雙臂,略微有些酸痛的胳膊在這種擴動之下頓覺輕鬆舒適了不少。
接著,少年做了一個讓人有些吃驚的動作,只見他站直身體,深吸一口氣,身體忽然直直的前摔,只聽「咚」的一聲,在身體即將著地的時候,卻用雙掌撐住地面,這一動作對於不鍛煉的人來說難度很大,且容易使手腕受傷,那少年做起來卻極為輕鬆。
少年雙掌撐地,雙臂和腰背同時用力彈起,翻身仰卧,隨即一個鯉魚打挺站起身來。
前摔、翻身、鯉魚打挺、再前摔,這套動作少年一連重複了五次,動作乾淨利落,看起來他的臂力非常強悍。
每天早起的練功,他已經堅持了好幾年,雖然練的只是普普通通的俯卧撐,甚至根本就算不上什麼功法,但在少年近乎虔誠般的堅持練習之下,使得他的身體顯得格外的結實。
練習俯卧撐已經成了他生活中最為重要的一個習慣,要是有一天沒做,他就會覺得渾身都不舒服。
少年名叫趙雲飛,趙姓在他們村子裡面算得上是大姓,這個小山村叫東龍泉村,隸屬於漢寧省鳳鳴縣五龍山鎮,村子的西北緊鄰著莽莽蒼蒼的五龍山脈,東龍泉村正是處在五龍山腳下。
趙雲飛結束鍛煉之後,拿起掃帚,嘩嘩的掃了一遍院子。
他家的院子有將近一畝大小,坐北朝南的三間紅磚房,院子的西南角是廁所,廁所後面有個豬圈,一般的農戶人家的院子基本上都是這種格局。
豬圈裡的豬聽見動靜,大聲的哼哼起來。
東牆之下有一個磚壘的鍋灶,只要不下雨、不刮大風,趙雲飛一般都是用這個灶熬豬食、做飯,農村有得是枯樹枝、莊稼秸稈等柴禾做燃料,都是不要錢的,用這些比用煤或電省錢。
趙雲飛往大鍋里倒了半鍋水,灶台側面有一個小洞,裡面放著一盒火柴,摸出來,擦著火,引燃秸稈,等火著旺了,又添了幾根樹枝,片刻之後,大鐵鍋裡面的水就發出吱吱的響聲。
站起身回到北屋提了一桶由麥麩、碎草、爛菜葉混合而成的豬食出來,倒入大鍋,又填了幾把柴禾,不一會兒工夫,豬食的味道就飄滿庭院。
豬圈裡的那頭小黑豬聞到豬食的味兒,叫得更歡了。
每天早晨的鍛煉、掃院子、熬豬食、餵豬、做早飯是趙雲飛的固定程序,等忙完了這些,天也大亮了。
「小吉,起來了!」趙雲飛蹲在灶膛邊填柴,回頭朝屋裡喊了一聲。
大鍋里此時正飄出棒糝粥的香味,妹妹趙小吉端著洗臉盆從屋裡出來,將洗臉盆放在杏樹底下,小手撩起水來洗臉,洗完了,把盆里的水澆在樹下。
這時,大鐵門被拍得山響,有人叫道:「雲飛,開門!」
小黑汪汪的叫了兩聲就不叫了,因為它也聽出來是熟人的聲音。
趙雲飛答應了一聲,扭頭對妹妹說道:「小吉,去開門。」
小吉跑著去打開大門,進來一個濃眉大眼、又黑又壯的小子。
來人名叫韓拓,和趙雲飛同歲,是趙雲飛的同班同學,也是趙雲飛最好的夥伴。
「吃飯了沒有?」趙雲飛抬頭朝走入院里的韓拓問道。
「吃了,熬粥呢?我再喝一碗粥吧。」韓拓咧嘴笑道,他在趙雲飛家從來都和在自己家一樣。
「把桌子放好!」趙雲飛說道。
韓拓走到房檐下,拎著一張木質的小方桌放在灶旁,擺好三個小板凳,小吉從屋裡拿了碗筷出來,趙雲飛吩咐韓拓盛粥,自己回到屋裡切了一盤鹹菜條出來。
現在正是放暑假的時候,趙雲飛和韓拓今天沒事,打算去田裡挖田鼠。
三人吃完了飯,扛著鐵杴、拿著蛇皮袋子出了大門,看見住在前院的李蘭芳背著筐從自家門口出來。
「你們這是去幹嘛?」李蘭芳笑靨如花,迎著走過來問趙雲飛他們。
韓拓拍了拍鐵杴把說道:「我們去南邊地里挖田鼠,你一起去吧?」
「我沒空….小吉……」李蘭芳伸手揉了揉小吉的頭頂,頓時就把小吉的一頭短髮揉得亂亂的。
「小芳姐。」小吉很乖的叫道。
李蘭芳答應一聲,卻眼眸明亮的望向趙雲飛。
趙雲飛問道:「你去打豬草嗎?」
「是啊,我去西北坡,那邊豬草多。」李蘭芳答道,走出幾步之後,又回頭說:「我要是回來早就去南邊地里找你們!」
……
藍天白雲,晨風清爽,田野里一片翠綠,西北方向的不遠處青山巍峨,山腳下的小村莊寧靜安詳,偶爾傳來雞鳴和狗叫聲,給人的感覺就彷彿是世外桃源一般。
在一處剛剛收割過的麥田裡,趙雲飛和韓拓揮汗如雨,正奮力挖著田鼠洞,小吉手臂摟著小黑的脖子,在旁邊目不轉睛的看著。
「啊,跑了,跑了,小黑,快追呀!」兩個少年突然同時叫道。
一隻肥碩的田鼠從洞里竄出來,趙雲飛和韓拓揮舞著手裡的鐵杴木棒,吆喝黑狗向那隻田鼠追去。
他們沒追出多遠,後面卻傳來「哇哇」的哭聲,趙雲飛急忙停步,回頭一看,原來是小吉在後面追的時候,不小心絆在田埂上,摔入田間灌溉用的小水渠。
趙雲飛趕緊跑過去,抱起小吉,拍了拍她身上的土,哄著妹妹:「小吉不哭!」
好在水渠並沒有用磚頭和水泥硬化,也沒有水,只是一條鐵杴挖出來的淺水溝,雖然摔得很疼,但並未受傷,農村的小孩也沒那麼嬌氣,小吉哭了幾聲就不哭了。
田鼠竄得非常快,一溜煙兒鑽進坡下面的稻田裡,韓拓無可奈何地望著密密麻麻的稻苗說:「算你運氣好!」
「小吉摔疼了嗎?」韓拓返回來彎著腰問小吉。
「不疼,哥,田鼠抓到了嗎?」小吉抹著淚眼向韓拓伸出小手。
韓拓拍拍手說:「田鼠跑掉了,不過沒關係,等著哥再給你逮啊,這次一定要逮一個大個的!」說著,韓拓跳進他們剛才挖的坑裡,繼續挖起來,田地的泥土非常鬆軟,挖起來並不怎樣吃力。
繼續順著田鼠洞往下挖,挖著挖著,一個洞忽然分了叉,變成了兩個洞,看洞口的角度,應該是通往不同的方向。
「咱們挖哪個呀?」韓拓指著兩個洞口,覺得很是為難。
「你上來,我下去看看。」趙雲飛彎著腰盯著洞口說,伸手把韓拓拉上來,自己跳進坑裡,仔細地查看著那兩個洞口。
「這隻田鼠太狡猾了,它故意刨了兩個洞,這兩個洞口肯定有一個是假的,我們要是挖錯了,就白費力氣了,到時候什麼也挖不著。」趙雲飛說道。
「還真是狡猾,那我們要挖哪一個?」韓拓撓著頭問道。
趙雲飛把手指伸進洞口摸了摸,說:「我知道哪個洞是真的了!」
「啊,是嗎?哪個是真的?快說。」韓拓連聲催促。
「左邊的洞口粗糙,右邊的洞口光滑……」
性急的韓拓沒等趙雲飛說完,就跳進坑裡把手指伸進洞口,「真是這樣,我也知道了,這個光滑的洞口說明田鼠經常鑽進鑽出,那這個洞就一定是真的!」說著,韓拓又操起鐵杴就要動手。
趙雲飛連忙攔住,說:「你歇會兒,我來挖!」
就這樣,兩個小夥伴換著班挖洞,洞越挖越深,他們倆也弄得滿頭滿臉全是汗。
不一會兒,又出現了新的情況,他們發現那個真的洞總是被鬆軟的泥土堵住,使洞口變得若隱若現,趙雲飛和韓拓針對這個情況研究了半天,突然恍然大悟,同時興奮地大喊:「洞里還有一隻田鼠!」
沒錯,洞里一共有兩隻大田鼠,剛才逃出去的那隻田鼠用的是誘敵之計,想要把入侵的敵人引開,可惜沒有成功,一計不成,還有第二個計策,就是設置假洞,這個假洞是田鼠最初挖洞安家的時候就挖好了的,和狡兔三窟的意思差不多,主要是用來迷惑敵人,沒想到也被識破了。
留在洞里的那隻田鼠正在奮力刨土,想要把洞口堵死,讓入侵的敵人找不到洞口所在的位置,可惜它面對的是人類——號稱地球上最聰明的生物、所有生物之王,它的求生努力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讓入侵者更加興奮。
趙雲飛奮力挖掘,顧不上擦拭臉上的汗水,韓拓拎著木棍躍躍欲試,小黑竄上竄下,不停地用鼻子嗅來嗅去,嘴裡還發出「嗚嗚」的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