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迎刃而解
等伍珍和肥鴨走後,滿哥也正打算要離開,被佘煜偉強拽著坐了下來。
滿哥這才想起就是這廝打電話找自己來的,還差點把這事情給忘記了,於是重新坐了下來,望著那廝,一副四川口音問道:「你找我?啥子事情?」
「也沒有很大的事情!」佘煜偉一邊回答滿哥,一邊招呼服務人員將桌子上的碗筷收拾並重新上菜,「上份牛鞭,大盤蝦子,三碗米粥,來一箱哈啤(哈爾濱啤酒)!」
一邊嚼著牛鞭,一邊吸著米粥,這是只有佘煜偉才能想得出來的事情,一會菜上來了,那廝將一大隻蝦子連皮帶殼塞進嘴巴里,嘟囔著對滿哥說:「多吃點鞭,等下找兩個小妞出來爽爽!」
「妞就算了,你就說正事情吧?」滿哥的心情此刻還系在前市委書記李毅明的身上,於是催促佘煜偉道,「你就別吃了,把你的正事情說一下吧!」
「嗯...嗯...」佘煜偉用力咬了一口牛鞭,卻沒有咬斷,只能含在嘴裡,朝滿哥嘟囔著,接著用手指了指旁邊的黃瓜道,「嗯...嗯...黃瓜你說,嗯...這鞭頭味道還不錯!」
滿哥一拉住佘煜偉嘴邊還露出半截的牛鞭,用力一扯,將整個鞭頭從他嘴裡拉了出來,然後端起桌子上的整盆牛鞭,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你....」佘煜偉口裡的牛鞭被抽了出來,口齒伶俐了很多,望著被滿哥倒在地上的牛鞭,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好可惜啊!這鞭頭還是我好幾天才預定好的呢!」
滿哥卻不理會那麼多,望了望佘煜偉,道:「說正事,我可沒有很多時間陪你吃鞭,我的鞭還要找人吃呢!」
「是這樣的!」牛鞭吃不成,佘煜偉索性坐直了身子,卻有點賣關子的味道道,「其實這事情還跟牛....有點關係!」說著還是忍不住望了望地上的那些牛鞭,口吻有些惋惜的道,「當然不是牛鞭,是奶牛,黃瓜,具體的事情你來談吧!」
「是這樣的!」黃瓜正襟危坐,跟領導作報告似的道,「我們公司在市郊有一個奶牛場,我想通過滿哥的關係將其轉讓出去。」
「為什麼要轉讓呢?」滿哥隨手抓了一隻蝦子,學著佘煜偉的直接將其塞進嘴巴里,使勁的嚼碎,你別說,味道還真是不一樣。
「因為我在另外的地方有大項目!」黃瓜這個時候的目光有些躲閃,「照顧不過來,所以想轉讓!」
「行,你把具體情況說一下,轉讓費是多少,具體怎麼計算的?」滿哥說著又用捏起了一隻蝦子,腦袋微仰,右手抬高,將蝦子放進嘴巴里,然後將手指在餐巾紙上抹了抹,繼續望著黃瓜,道,「說啊!」
「哦!」黃瓜似乎是被滿哥優雅的動作給迷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來道,「我就簡單介紹一下情況吧!」說完從襯衣口袋裡拿出一張紙條來,滿哥就差點要噴血了,就這模樣,還公司老總?
黃瓜將紙張在自己面前展開,跟念:「奶牛場總共投資兩千四百多萬元,包括草場二十年的經營使用權,草場面積三千兩百多畝,現存奶牛一千一百多頭,兩千平米的奶牛場一個,牛奶處理工廠一所,技術人員四十餘人....轉讓費的話我就虧本點,做個整數,兩千萬轉讓,當然,我們不會忘記滿哥您那份的,我想如果順利轉讓掉,我們公司能夠給滿哥你1o%左右。」
滿哥將口裡的蝦子渣吐掉,有拿餐巾紙將嘴巴擦了擦,這才望了望黃瓜道:「你是佘煜偉的朋友,我也是佘煜偉的朋友,換句話來說,我們也是朋友,所以我才在剛才說,我們公司的一個投資商,我可以將你的公司算上,相當於你一分錢沒出就當個老闆,而且還能分到提成!」
「對對對!」黃瓜連忙雙手作揖,一臉虔誠的道,「滿哥您是貴人,您的名字我如雷貫耳,認識您我三生有幸!」
「罷了,罷了!」滿哥連忙擺手,道,「這些話還是留到我的遺體告別儀式上去說吧,我們三人走到一起是來處理事情的!」接著用犀利的眼神望了望黃瓜,道,「我們是朋友,我們要實事求是!」
「對,實事求是,實事求是!」黃瓜跟一奴才似的,點頭哈腰了幾句,似乎是為了壓驚,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這裡不是紀委,不要這麼激動!」滿哥說著拍了拍黃瓜的腦袋,又給他的酒杯里倒滿酒,道,「別害怕,慢慢說,你就把你們公司的實際情況說一下吧。」
黃瓜還是愣在那裡,片刻后才重新將紙條拿起來,打算再次念書,滿哥很不客氣的將他的紙條收了回去,重複道:「我需要的是具體實際的信息!」
「實際的信息?」想不到黃瓜一臉的茫然,顯然不知道如何開口。
「哎!」滿哥嘆了口氣,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道,「那就我來替你說吧!」
佘煜偉一聽到了事情的*,連忙將椅子往滿哥方向搬了搬,雙手撐著腦袋,學生般的聆聽起來。
「奶牛場的註冊資金是兩千四百萬,這個不錯,但是執照剛辦下來不久,你們公司就以購買牛奶處理設備為由在公司帳戶上抽資兩千萬元,根據我們掌握的資料,這套設備總價值只有百分之十還不到,也就是兩百萬元,其餘的都是通過黑市稅票貼上去的。」滿哥說到這裡,望了望黃瓜,微笑著道,「我說得對嗎?」
黃瓜沒有說話,但是臉色明顯的有些變化。
「再說說你的其他資產吧?」滿哥接著道,「奶牛場有一個兩千多畝的草場,而且有二十年的經營權也是不錯的,但是草場是屬於地方政府的,而且根據你們跟他們簽的協議,頭兩年都是免費的,第三年上交租金五十萬元,並且以第三年你必須完成1oo萬元的稅收,如果你達不到,地方政府是可以單方面解除合同的,奶牛場現存的奶牛一千多頭也是對的,但是這是政府和山東農場的合作項目,也就是說,是政府一分錢沒花幫你弄回來做種牛的,根據你原來的預測,這些奶牛一年以後就可以產奶,但是因為你沒有奶牛場的經營和管理經驗,現在產奶的奶牛三分之一還不到,而且產奶的數量很低,每頭奶牛每天僅僅可以產十公斤以內,而且這些奶牛因為水土不服,不肯交配,並沒有產下多少幼崽,而且這些奶牛,三年以後還是要還回去的,換句話說,其實你一頭奶牛沒有,你說你有一支專業的隊伍,我想問的是,如果你真有那麼一支隊伍,為什麼產奶量這麼低呢?我能理解你為什麼這麼著急要轉讓奶牛場,因為它確實是一個累贅,而這個累贅,你想以兩千萬來轉手?」
黃瓜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甚至有細細的汗珠冒出,既然不肯定,也不否定。
「我們可以給你估算一下!」滿哥說著從桌子上拿起一張紙和一支筆,一邊在上面劃一邊嘴裡念道,「你在地方政府象徵性的交了五萬的保證金,草場的農民安置你大約花費了5o萬元,加上你現有的設備和你的前期投入,一共五百萬不到,我說的沒錯吧!」
黃瓜這個時候臉色倒是突然轉紅了起來,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塵,瀟洒的站了起來,很紳士的道:「既然滿哥這麼說,合作的可能也不大了,我黃某人也不好打擾了,我就先告辭了!」然後朝服務員招手道,「小姐,買單!」
「這種小單我已經買了!」滿哥頭也沒有抬,而是雙手握住酒杯,在手裡轉了一個圈,重新放下道,「你香港那邊借了一千四百萬的港幣的高利貸,那可是個大單要買啊!」
「你都知道了?」黃瓜脫口而出,險些栽倒,幸虧被佘煜偉扶住。
「是商人都會玩空手套白狼!你也不例外!」滿哥將酒杯放在嘴唇邊,傾斜,抿了一小口,砸了砸嘴唇道,「成立奶牛場的兩千四百萬,就是你從香港地下錢莊拆借過來的,註冊成功后你以買設備為幌子還上了一千五百萬,剩下的九百萬和所衍生的利息,我想應該是一千四百七十五萬,本來借款期要到明年才到期,但是因為香港那邊的大老闆出了事情,地下錢莊要你在最近將錢還上!」
「是啊!」不知道什麼時候黃瓜已經重新坐了下來,很委屈的道,「說好了是三年為一期的,他們現在就*著我還,顯然是違反合同的。」
「如果合同能夠約束到他們,那他們就不叫地下錢莊叫銀行了!」滿哥淡淡的道,「而且就算到了明年,你也還不上,因為無論是你的投資公司還是你的奶牛場,其實都是在虧的,一千四百多萬,一年的利息就是三四百萬,而且很有可能明年地方政府就會收回農場,你的前期投入全部打了水漂,你拿什麼東西去還呢?」
「這些情況我怎麼不知道呢?」佘煜偉顯然也有些著急了,連忙對滿哥道,「滿哥對不起,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
「這個我能理解!」滿哥轉頭朝佘煜偉笑了笑后道,「他這也是為了你好!」
「為了我好?」滿哥不說還好,佘煜偉聽到滿哥這麼說,忍不住咆哮起來,「這龜孫子不跟我說實在話,還是為了我好,我非揍扁這孫子不可!」王說著說著就去揪黃瓜的衣服。
佘煜偉的為人滿哥知道,義字看得很重,他顯然覺得對不起滿哥,肯定會拿黃瓜開刀,滿哥連忙將佘煜偉的手扯開,道:「你聽我說,根據我國《公司法》的規定,黃瓜虛報註冊資本,嚴重抽資,已經違反了《公司法》的條款,最重要的是,他的奶牛場是跟政府合作的,公司一旦破產,政府損失很重,個別人員估計還要被牽涉進來,黃瓜要是被起訴的話判個十年八年隨便,要是政府一生氣,公報私仇,來個無期也是有法可偱的,你要知道Z國的法律本來就是可緊可鬆的,而如果他把這一切都告訴了你,而你不舉報,你就是包庇罪,同樣要判刑,所以我說了他也是為了你好!」
「那怎麼辦呢?現在我們三個人都知道了,是不是我們三個人都要坐牢?」佘煜偉這傢伙顯然是一根直腸子,鬱悶了一會卻馬上提高聲音分貝,手舞足蹈的道,「三個一起坐牢也好,我們可以三個一起鬥地主,誰輸了出獄后負責給對方找一個妞,費用全包,哈哈,三兄弟在牢里看誰敢欺負我們!」說著又哈哈大笑起來。
滿哥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這傢伙的思維,跟一奶牛差不了多少!
也許有讀者會問,這滿哥又不是神仙,哪裡能知道這麼多事情?而且地下錢莊對客戶都是絕對保密的,你滿哥哪能弄得這麼一清二楚?
原來啊,給黃瓜公司墊資的那個香港地下錢莊的幕後老闆,不是別人,正是許達品。
昨天晚上滿哥在整理許達品給他留下的那些證券和財務資料的時候,滿哥注意到了一個星城的奶牛場欠款九百多萬港幣,加上衍生利息已經達到了一千四百多萬港幣,星城的奶牛場就一個,政府每天跟吹氣球似的在吹噓,這個奶牛場的一些情況滿哥肯定也知道,正準備抽時間去了解一下的,誰知道這個奶牛場的老闆竟然就是黃瓜,世界真實狹小。
根據黃瓜目前的狀況,要他還上這一千四百萬估計是不太可能,而且黃瓜之所以這麼著急把奶牛場轉讓掉,很有可能是想狗急跳牆,捲款潛逃,他估計也聽說了香港的大老闆出事了,這年頭能渾水摸魚肯定摸,這可不是滿哥想看到的。
當然,黃瓜也不知道目前香港的大老闆已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其實他正如滿哥所想的那樣,盡量高價將奶牛場轉讓掉,能騙就騙,能蒙就蒙,蒙不到就按照實際價格轉讓,等錢一到手看香港那邊的動作,能跑就跑,萬一跑不了就把錢還上,都是在刀口上混日子的人,早沒有把命當回事情了,反正自己光棍一個,要死**朝天,不死變神仙。
只是讓黃瓜沒有想到的是,滿哥竟然把公司的情況弄得這麼清楚,連自己在香港的債務都一清二楚,原來一年前黃瓜得到消息,星城某縣城的政府有打算招商組建一個農場,農場的主要養殖業是奶牛,奶牛場和奶牛都可以免費提供,這麼好的事情就等於是天上掉餡餅,根據他得到的消息,這個政府將會在香港招商,而且招商的範圍是註冊資本兩千萬以上的單位和企業,黃瓜當時經營著一家不大不小的投資公司,認識一些地下錢莊的老闆,於是就註冊了一個奶製品公司,順利招標拿下了這個農場,只可惜時運不濟,加上自己不太懂得經營農場,目前農場入不敷出,加上三聚氰胺事件奶製品市場嚴重萎縮,只能慘淡經營,他知道滿哥是個能人,於是藉助佘煜偉這條線索,想要滿哥幫忙聯繫一個買家,剛聽滿哥那麼一說,黃瓜倒也釋然了,自己的公司資料都外泄了,估計自己離坐牢的路也不遠了,還不如自己來個自來得痛快,正準備離開,想不到佘煜偉卻一把拉住了他。
「去哪裡呢?」佘煜偉這傢伙一把將黃瓜的身體朝桌子上壓下來。
「去自還不行啊!」黃瓜也不會省油的燈,口氣也變硬了很多,「滿哥剛才不是說我判個無期也有可能嗎?那我就回去準備被褥去監獄里過一輩子好了!」
「要自也要先跟滿哥道歉了再走!」佘煜偉這傢伙之所以耿耿於懷還是因為黃瓜沒有將實際情況告訴自己,覺得自己在滿哥面前丟臉了。
「自的時候還是沒有到!」滿哥這傢伙終於說話了,他不緊不慢的道,「你現在去自,人家還不一定要你,你的奶牛場是政府的形象工程,你去自相當於打政府的耳光,政府肯定是不會幹的,就算你自了政府也會馬上終止合同,你一分錢拿不到,全部打水漂了,我活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誰贏過政府的!」
「那我們怎麼辦呢?」黃瓜和佘煜偉異口同聲的問道,在他們的心目中,滿哥無疑就是他們救護神,滿哥開口了,事情也就好辦多了。
「要把奶牛場轉讓顯然在目前來看是行不通的。」滿哥依然是那種教授般的語氣,慢條斯文的,「而且你的奶牛場目前已經度過了最關鍵的時刻,只要經營管理好,要實現盈利也不是不可以的,目前國家在調控奶製品的價格,很快就會飆升,到時候,想不財都難!」
「可是!」黃瓜的臉色又難看也起來,「香港方面目前正在要求還這筆資金,你也知道地下錢莊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而且我的帳戶上基本上沒有資金了,目前連員工的工資都不出來了。」
「員工工資是小,目前最重要的問題是,你必須增資,增資包括三個方面,第一是奶牛場的增資,兩千畝的農場太小了,人家一個別墅都兩千畝呢?兩千畝地養一千頭奶牛,怪不得不產奶,而且一千頭奶牛規模太小,最少要上五千頭以上,沒有後續資金,展受到很大的阻力,我說就農場這一塊,至少需要擴大十倍,也就是兩萬畝,這還只是前期。」
天啊,滿哥這傢伙的胃口倒是不小了,讓黃瓜和佘煜偉忍不住咂舌,不過黃瓜有些失望的道:「現在政府開始不怎麼相信我了,別說再給我土地,只要不收回原來的農場就是萬幸了,滿哥你也知道他們是有權利收回來的。」
「如果換個老闆呢?」滿哥輕聲的道。
「你是說轉讓?」黃瓜還是很失望,在他的心目中,滿哥所說的這些顯然不能解決問題,「你不是說轉讓很困難嗎?」
「那是轉讓給別人啊!」滿哥這傢伙可不是普通的沉得住氣,這個時候還是用那種很平靜的口吻道,「如果轉讓給我,那些問題不都是迎刃而解嗎?」
「你說什麼?」佘煜偉和黃瓜同時站起身來,將腦袋湊到滿哥身邊,「你再說一遍,我們沒有聽清楚。」
「這麼緊張幹什麼嗎?」滿哥撲哧笑了出聲來,「我說我來當這個老闆。也就是說你把奶牛場轉讓給我不就什麼事情都解決了嗎?」
「真的?」黃瓜先是一驚叫,緊接著有些黯然失神的道,「如果你出五百萬,還不夠我那九百萬港幣的利息呢?」
「你是佘煜偉的朋友,而我是佘煜偉最好的哥們!」滿哥拍了拍黃瓜的肩膀,「你的困難就是佘煜偉的困難,佘煜偉的困難也就是我的困難!」
「那你出多少錢?」黃瓜此刻顯然最擔心的還是是這個問題。
「按道理來說,你農場的底細我已經完全清楚,就是五百萬我也不會接手,剛才我也說了,你的困難就是我的困難,我滿哥這個人義氣看得最重,你剛才說你的農場要轉讓兩千萬,這個數字我認了!」
「真是太謝謝你了!」黃瓜忍不住握住滿哥的手,使勁的搖晃起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哈哈,我有這麼老嗎?」滿哥的身體朝座椅上躺了躺,微笑著望這黃瓜,「你覺得怎麼樣?有話直接說。」
「他還有什麼狗屁放呢?」佘煜偉顯然還在生黃瓜的氣,「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然後望了望滿哥,道,「我替黃瓜謝謝滿哥!」
「謝我倒是不要!」滿哥將腦袋往後背上一躺,隨手拿出一根咽叼上,正在摸索著打火機,感覺臉前輕輕一熱,抬上眼帘一看,黃瓜已經點頭哈腰的將火點在了滿哥的面前。
滿哥深深的吸了口咽,用右手中指在黃瓜的手背上點了三下,這是一個友好兼謝謝的動作,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個煙圈,微閉著眼睛,享受片刻星城黃昏的寧靜。
黃瓜可寧靜不起來,站在滿哥的身邊並沒有馬上離開,而是依然點頭哈腰的站在那裡,一副奴才相。
滿哥休息了一會,睜開眼睛見黃瓜還站在那裡,連忙問道:「怎麼了?還有事?」
「我想問問….」黃瓜的臉上閃過几絲勉強的笑容,「我想問問滿哥,那錢,什麼時候到賬?」
「哦!」滿哥這才回過神來,將身子重新坐直了,忘瞭望黃瓜,卻半刻沒有說話。
「如果滿哥現在不方便!」黃瓜的臉上依然是滿堆著笑,「過些時候也沒有關係,再說價格,也還是可以商量的。」
滿哥的眼光在黃瓜的臉上停留了約半分鐘后,微笑著對他道:「黃瓜,你跟滿哥說實在話,香港方面的錢你有沒有打算還上?」
「這個….這個….」黃瓜顯然沒有想到滿哥會問這個問題,而且他也知道自己騙不了滿哥,所以支吾了半天,也沒有支吾出個所以然來。
「要不要我來幫你分析一下?」滿哥還是那個大好人的姿勢,「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這筆錢你並沒有打算還,甚至你將加拿大的旅遊簽證都拿下來了,只要等這錢一到手,你就飛往加拿大,學賴昌星的死皮賴臉不回來。」
「這個…..」黃瓜的臉色又難看了。
「如果我再沒有猜錯的話,你之所以去加拿大,是因為你有個18歲的女兒在那裡讀書!」
「啊!」黃瓜猛的一下跳了起來,臉上的汗珠如雨。
看樣子點到了黃瓜的軟肋,其實滿哥跟黃瓜是剛認識的,他怎麼知道黃瓜有個女兒在加拿大呢,這一切都是瞎蒙的,因為他有次偶然聽佘煜偉說起他有個朋友的女兒在加拿大讀書,而黃瓜的朋友滿哥也基本上都認識,女兒能讀書的,估計也就是黃瓜這號人,至於簽證,那就更是蒙的了,不過滿哥蒙也是有根據的,黃瓜沒打算還錢,國內是肯定住不下去的,第一想去的肯定是自己女兒那裡,而且是越早動身就越安全,所以滿哥估摸著他應該將簽證都辦好了。
滿哥的估摸都是正確的,這傢伙,幸虧沒有去當心理醫生,要不然就連普京心裡的那點小九九都會被他估摸得一清二楚。
「坐下吧!」滿哥拍了拍黃瓜的肩膀,道,「我知道你很疼你的女兒,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出事了,你女兒能幸福嗎?再說香港的地下錢莊就是省油的燈,他們會輕而易舉的讓你跑掉,就算你能跑掉,他們會不會拿你的女兒開刀?」
「我聽說!」黃瓜小聲的道,「香港那邊的大老闆出事了,據說是被公安局的控制了,他的手下也都作鳥獸散了!」
滿哥一驚,在心裡暗暗的想得趕緊把外債全部收回來,否則的話等李毅明一被判刑,就能難動作了,但是嘴巴上確是一副菩薩心腸的道:「那就更要還上,而且得儘快,如果國家查到了你,你就連自的機會都沒有了,退一萬步來說,這個大老闆已經是驚弓之鳥了,如果你不還錢,他的人肯定會跟你爭個魚死網破!」
「那怎麼辦呢?」黃瓜此刻顯然還是沒有能夠回過神來。
「我不是已經給你出價兩千萬了嗎?」滿哥微笑著道,「這錢一千五百萬用來還這些債務,另外的五百萬你就入股農場吧,畢竟也有你的一份功勞在裡面!」
「這個….」黃瓜這個腦袋估計還是不怎麼好使,還鑽在攜款潛逃的那個死胡同里。
「還不謝謝滿哥?」佘煜偉抓住黃瓜的脖領子,朝前一推,黃瓜把持不住,猛的一下載在了滿哥的面前。
滿哥連忙將黃瓜扶起,對佘煜偉說:「那今天晚上先到這裡吧,偉哥你扶黃瓜先回去休息,過幾天我會通知我的律師跟黃瓜簽合約的。」
佘煜偉和黃瓜唯唯諾諾的走了,滿哥望著佘煜偉和黃瓜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狡猾的笑意,自己還在考慮怎麼樣逃過註冊資本來源這一關在星城拿下實業,想不到黃瓜的出現讓一切都迎刃而解,而且還做了個順水人情,忍不住跳了起來,情不自禁的打了個響指,大聲叫道:「第一頭奶牛到手了!」
「什麼奶牛啊?」一陣好聞的青草味傳到鼻腔,滿哥連忙轉過頭來,一個青春靚麗的姑娘正站在自己身後,款款的望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