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夜路驚心
在她對面坐下,桌上什麼也沒有,我叫來服務生點了一壺龍井,陸雙影這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看到我笑了笑,沒說話。
觀察著她的臉色,我輕聲開口,「我聽說了,你……還好吧?」
她臉上表情明顯僵了僵,很快恢復如常,拂開垂下的頭髮別到耳後,她垂著眼問,「言哥都告訴你了?」
我點頭,「他好像也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沒料到陸雙影一聲嘲笑,抬起眼諷刺的看我,「所以,你是來可憐我的?還是說你是來炫耀的?」
我愕然怔住,抿住唇搖了下頭,「我沒其他意思,如果你不想談這個我可以不說,其實今天找你是有一件事想……」
出聲打斷我,陸雙影咄咄逼人牢牢盯著我,「為什麼不說?不說你憋著多難受啊?我就是命不好,好不容易懷上屬於他的孩子,他也答應讓我生下來,可這次卻是我自己不能生!是不是很可笑?」
對她的話我有些疑惑,薄言欽說陸雙影為他墮過六次胎,怎麼陸雙影卻說好不容易懷上屬於薄言欽的孩子?
在看對面一臉激動的陸雙影,顯然這並不是詢問的好時機,我淡下那絲因為感同身受而產生的憐憫情緒,「隨你怎麼想,你可笑也好,可憐也罷,都是你自作自受,作繭自縛,」
「呵!終於說心裡話了,你不是說沒怪我嗎?」連連冷笑,陸雙影憎惡的道,「我就不信,那兩年你一點兒也沒看出我喜歡他!你照顧過我的感受嗎?你只會裝天真裝美好,可惜,他再也不是那個愛著你保護你的薄言欽了!」
「陸雙影!」一拍桌子,我猛地站起來,「那麼,他愛你嗎?九年了,他怎麼都沒娶你還讓你墮胎六次?」
陸雙影的氣勢就像空氣一樣瞬間被抽空,她扭過頭看向一邊沉默很久,唇邊悄然綻開一抹快意的微笑,漫不經心去抓杯中上揚的水蒸氣,意有所指的說,「我嫁不了他,但能一直跟著他,而你,嫁不了他,只能被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等到他膩了,就是你被拋棄的時候。」
「拋棄?」我不怒反笑,「難道你以為我們在談戀愛?」
陸雙影為什麼嫁不了薄言欽?他不願意娶?還是有什麼其他原因?很想問,可是還是忍了下來。
拿過包站起來,陸雙影走到我面前身體微微前傾,紅艷的嘴唇一開一合,在我耳畔吐氣如蘭,譏誚的說,「或許你心裡就是這麼認為的呢?唐雲,你會後悔的,哈哈——」轉身搖曳著走下樓。
最後我也沒問出薄言欽是否牽涉毒,品的事,這一趟算是白來了。
***
這幾天我都比較忙,薄言欽也來找過我,但因為心裡說不出的彆扭,加上夜班回來的辛苦,我拒絕了好幾次他的求歡,拒絕多了他多少都會不高興,於是來的次數明顯少了。
下了公交我還要走十多分鐘的路才到小區,平時也沒覺得什麼,可今晚我總感覺似乎有人在跟著我,可每次疑神疑鬼的回過頭,又什麼都沒有,有點害怕,我不由加快腳步,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了,別說人,這裡車都很少經過。
走過一個路燈,我忽然注意到一個不屬於我的影子從後面延長過來,不是樹枝,或者別的重影,因為我已經聽到身後快跑的聲音了!
也不敢回頭,我剛準備狂奔,一隻拿著手帕的手忽然伸過來捂住我的口鼻,下意識張口想呼救,卻吸入了手帕上的迷藥,我奮力想掙扎,可是身體一點點無力的軟倒,我的意識很快飄散。
感覺到有人在拖動我的身體,不知到了那裡,他重重的把我扔在堅硬的地上,模模糊糊似乎和誰說著話,我努力維持清醒,卻抵不過藥力下意識越來越模糊,終於我徹底暈了過去。
感覺像是過了很久,身體的疼痛讓我忍不住輕輕顫抖,奈何還是醒不過來。
模模糊糊似乎是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爭執什麼,女人聲音和激憤,男人的聲音則要溫和許多,他似乎在勸誰不要這麼做,若有若無的,我對這兩個人的聲音都感到一絲耳熟,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究竟是誰,思維完全是混沌的。
我感到有一隻手在我身上游移,分體各處傳來麻木的痛意,衣服似乎也被脫下,過了很久很久一個女人開了口。
「沒你事了,拿了錢趕緊滾蛋!」
「謝謝謝謝。」一個陌生男人喜滋滋道謝,腳步聲跑遠。
「走吧。」
「一起走!你別想替她收拾!」
男人似乎是勸服了女人,但她一定要男人跟著她一起離開。
很長一段空白,我在沒有聽到一點動靜,就這麼又過了幾分鐘,身體似乎能動一點了,我也努力撐開了眼皮,入眼的是一片黑暗,逐漸適應后我才發現這裡是附近的一處深巷,幸好,離出租屋不遠。
吃力的撐起身,渾身疼痛,臉上就像被人打了好幾個耳光似的,火辣辣的疼,我低頭一看,卻瞬間涼透了心。
上衣紐扣被暴力扯得崩掉數顆,露出裡面黑色的文胸,而我的褲子則被人脫下……
我……我被人強了?
這個念頭一下在我腦子裡炸開了,我坐在骯髒的地上許久沒有動一下,大腦一片混亂,周圍黑黢黢的,寂靜無聲。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回家的。
蓮蓬頭的水密密麻麻打在我身上,身體上一塊塊可疑的青紫讓我不敢去想,兩邊臉頰腫的老高,后腰伴還隨著一陣陣的酸疼,這種感覺……
我用力搓洗著身體的每一處,血腥味一點點在口中瀰漫,渾身已被搓的通紅,可是那些噁心的印記卻絲毫沒有淡去,我獃獃看著自己的身體,眼淚倏地滾滾落下,終於還是忍不住痛哭出聲,雙臂緊緊抱住自己,卻仍止不住一陣陣顫抖。
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小區里陸續有人開始晨跑,外面逐漸變得喧囂起來,我躺在床上一動不動,宛如木偶,直到薄言欽的電話打來,才打破一室的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