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遇鏟屎官
遠洋現在正在不遠處的橋下躲著，隱隱約約還能聽到他們的對話。
所謂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大皇子和鏟屎官恐怕怎麼都想不到，他這麼大膽，既然還敢偷聽對話。
其實遠洋只是想知道處理方式，和被逮到的後果，但是他這地方還是太遠，什麼都聽不到，只有偶爾大聲的時候能聽清一兩句，比如大皇子質問鏟屎官的那句。
「你明明知道他嫁接了叔叔的異能，為什麼不攔著他？」
事情好像嚴重了。
畢竟是大皇子，被他動手動腳佔便宜，沒弄死他已經很好了。
假如不是嫁接的異能和他本身的特殊之處沾了光，這會兒官方的槍頭肯定會對準他。
遠洋倒立著，懲罰自己。
他剛剛犯了五個錯誤，第一，沒控制住自己摸了人家的屁股。
第二，不尊重人家，看了人家的胸。
第三，事後沒有負責落荒而逃。
第四，粗心大意手機掉了都沒發現。
第五，他順手偷了大皇子的一百塊錢。
遠洋：「……」
這完全是身體本能，他自己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
不過大皇子偷了他的手機，他偷了大皇子的一百塊錢，怎麼看怎麼覺得自己虧了。
他的手機不止一百塊錢，但是先犯錯的是他，沒有可比性。
遠洋繼續倒立，他要用這種方式懲罰自己，以後不能再犯同樣的錯誤。
他現在身上還有傷，走路都疼，倒立更疼，但是必須要這麼做，否則下次他還會在關鍵時刻出錯。
這次碰到的是大皇子，官方的人最多吃個牢房，下次要是碰到異黨的人怎麼辦？
異黨的人一個脾氣不順就有可能追殺他，那他還真的混不下去了。
雖然現在也差不多，據說到處都在找他，本來只有官方的人比較積極，希望招攬他回去冒充那個被逮的恐怖分子，然後去異黨做卧底。
那時候他拒絕了，還不是異黨的敵人，異黨對他的態度可有可無，現在為了幫大皇子，等於得罪了異黨。
一個官方逮捕，一個民間通緝，接下來一段時間他可能事事不順。
都是異能惹的禍，但是沒有異能，他恐怕早就死了。
遠洋又撐了一會兒，實在撐不住了才下來。
這懲罰對他來說似乎有些輕了，太輕身體不長記性，下次還會胡作非為。
遠洋四處看了看，發現一塊被人遺忘在角落的石頭，他拿起來，一狠心，砰的一聲砸在自己手上。
整個白皙的手面瞬間青紫一片，有血滲了出來，遠洋疼的手指抽搐，石塊被他扔了回去，自己抱著手疼了半天。
最後沒忍住去小診所看了看，簡單包紮了一下把那一百塊錢花了，還剩幾塊錢買了碗粥喝。
遠洋掏了掏身上的錢，發現只有十幾塊，沒有銀-行卡，網銀在手機上，手機在大皇子那裡。
以大皇子的身份地位，密碼八成已經解開了，其實也才三五百塊錢，其它的早就被他花的差不多了。
遠洋喝了兩頓粥，開始考慮找工作的事，現在找工作都要身份證，他沒有，再加上通緝令到處都是，很多人都知道有個能變形的異能者潛伏在人前，謹慎的很，沒有身份證絕對不會招。
所以找什麼工作好呢？
第二天，遠洋繼續找了家粥店，點了三塊錢一碗的粥喝，他一邊喝一邊想事情，那碗不大的粥喝了一個多小時。
再去喝發現粥都涼了。
遠洋愣了一下，久久反應不過來。
一籠小籠包突然放在他面前，鏟屎官笑眯眯的看著他，「我請客。」
遠洋：「……」
他起身想走，鏟屎官拉住他，「我一個人。」
遠洋不理。
「是來幫你的。」
遠洋還是不理。
「沒有朋友等於孤軍奮戰，真的不交個朋友嗎？」鏟屎官在後面喊他，「現在只有我能幫你了。」
遠洋剛出去發現幾個拿著通緝令的人到處找人，他不得已又退了回來。
「你為什麼幫我？」
鏟屎官夾了個包子塞進嘴裡，「看你順眼唄。」
遠洋站起來又想走。
鏟屎官趕緊挽留，「我聽說以前照顧你的義工姓李，我也是。」
遠洋重新坐下來。
「很巧是不是？後來我改成葉。」他怕遠洋沒耐心聽下去，加了一句，「但是我覺得我還是姓李。」
他的表達方式有問題，自己都快被自己繞暈了，「其實我爸姓李，我媽姓葉。」
「他們以前很恩愛，後來我爸有了異能，幫國家做事，得罪了很多人，那些人拿他沒辦法，就來傷害我和我媽。」
「我爸為了不連累我們，假裝有了小三，跟我媽離婚了，我媽傷心之下帶著我回了老家，就在你小時候那家孤兒院對面。」
「那時候我還小，我媽每天數落我爸的不是，我以為是真的，我想當警察她也不同意，說警察沒一個好東西，後來我還是當了警察。」
「當了警察唯一的好處是調查東西方便了，我查了我爸的檔案，這才知道其中的隱情，可惜已經晚了，我媽癌症去世，我爸也為了救人死了，最後照顧他的人是你。」
遠洋無動於衷。
鏟屎官嘆口氣，「那時候你早就覺醒了異能，換身份太快，我一直沒找到你，沒想到一個星期前被我發現了你的蹤跡。」
可以說是非常巧了，本來這事不是他負責的，完全是無意間聽到，好說歹說不要工錢才爭取下來。
「其實我也不想讓你加入組織，尤其是上面想讓你假扮成剛逮捕的那個異黨高層，太危險了，說不定隨時會嗝屁了。」鏟屎官招招手，又加了一碗粥，「你會拒絕我也鬆了一口氣。」
難怪當初在學校的時候他脅迫鏟屎官，鏟屎官完全沒反抗。
「在學校的時候你不要介意，我只是看你比較迷茫，推你一把而已。」
遠洋自從得了影子異能，確實比較糾結，頗受良心煎熬，畢竟是七級異能者，假如沒有嫁接給他，嫁接給任何人，人家說不定早就是國家的人了。
但是因為嫁接給了他，導致國家少了一個七級異能者。
所以他在加入和不加入之間猶豫了半天，以他自己的本心來說，他是不想加入的，因為乾的活都是生死之間的，遠洋很惜命，不想為了別人犧牲自己，結果自己最後不落好。
偏偏嫁接給他異能的人是有任務的，要求保護大皇子，和他的本心完全背馳。
「你有自己的觀念很好。」鏟屎官調了盤蘸料，「要不要辣椒？」
遠洋搖頭。
「那我自己加了。」他加了點辣椒，又倒了點醋，「現在整個世界都在找你，大皇子那邊，異黨那邊，你的身份也暴露了，外面到處都是通緝令。」
現在已經過了早飯點，早餐店裡人很少，寥寥無幾，而且每個都在玩自己的手機，無暇顧及他人。
他倆坐在角落，說的又小聲，沒人聽見。
「除了我，真的沒別人能幫你了。」鏟屎官攪了攪蘸料，「正好你也沒錢了，而且還要保護大皇子，白乾是干，不如拿點福利？」
遠洋明白了他的意思，說到底還是想招攬他。
「我知道你討厭那些把你逼到跳樓的人，所以不用跟他們一起上班，你只要跟我接頭就行，我給你發工資。」鏟屎官從兜里掏出一個手機，「給你。」
他小聲說話，「你的那個在大皇子那裡，這個是用來跟我聯繫的。」他怕遠洋不接受，解釋道，「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一定沒人想到你有我幫你掩飾。」
遠洋挑挑眉，接了手機過來。
鏟屎官有一樣沒說錯，他沒錢了，又沒工作，反正都要保護大皇子，白乾是干，不如拿點福利。
「我那的鑰匙。」鏟屎官從一串鑰匙上拿下來一個遞給遠洋，「這段時間你先住我那吧。」
遠洋動作一頓，「那你呢？」
「我住你那啊。」
遠洋：「……」
在異能沒被發現之前，他自己有房有車除了沒存款。
有多少花多少，從來不委屈自己，家裡兩室一廳，比鏟屎官那不知道好了多少。
「好了，該交代的都交代的差不多了，沒別的事了。」鏟屎官喝了口稀飯，「哎，對了，你變身後有沒有什麼特點，想找你還真不容易。」
遠洋：「……」
搞了半天鏟屎官並沒有認出他，是靠直覺說了這麼多，也不怕認錯了人尷尬。
「沒有。」遠洋把鑰匙塞進兜里，「有事打我電話，我會主動找你。」
他說完起身離開，這兩天流落街頭，都沒好好睡一覺，正好可以回去睡上一覺，有個落腳的地方。
遠洋沒有定鬧鐘，從當天上午，一覺睡到第二天清晨，被鏟屎官的電話吵醒。
他以為是什麼任務，沒有拒絕，接了過來。
「喂，阿萌啊，我上班遲到了，你幫我替一下班唄。」
遠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