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張祖爺提起發財大計，眼中直冒綠光。

葉秋臉發黑，說：「你可真能說出口，賣了地大家都喝西北風去。」

「要不咱們……」

一個個餿主意撂出來，張祖爺咧嘴笑著，露出兩排黃牙，門牙不知啥時候都沒了，說話漏風。

葉秋臉色越聽越黑，最後爺爺把飯菜端上來，張祖爺才消停了點。

對於他的餿主意，自己敢做，估計整個村都能翻了天。

在吃飯的空隙，葉秋了解到自己離開三年，家中情況並沒好轉，反而更加糟糕。

妹妹上學每年需要錢，爺爺年邁去做工也沒人敢用，怕累死在工地。

所以葉蓮兒的學費，基本上全靠借，左右四鄰，親戚朋友都借了一遍。

但是葉秋心中非常疑惑，問：「爺爺，我郵遞的東西，你和蓮兒沒收到？」

「你個傻小子，這三年音訊全無，郵過東西嗎？」爺爺葉忠良故作責怪。

他認為葉秋在外，就算很忙，可給家裡打個電話，寫封信，報個平安也行啊。

可這些都沒有。

葉秋有苦衷，可沒辦法說啊。

自己回來的十萬塊，還是個女孩給的，不然回家路費都沒。

這些事情，葉秋不會說也不可能說出。

可關鍵是自己這三年，在外工作，往家裡郵回不少錢啊。

旁邊，張祖爺喝著小酒，哼著小曲，翹著二郎腿，一拍大腿。

他驚聲說：「對了，三年前，村大隊裡面有一件無名包裹，給你們郵遞的，被你大伯拿走了。」

「大伯家拿走了啊，後面應該還有包裹，也是大伯拿了嗎？」

葉秋低頭冷靜詢問。

張祖爺喝著酒，想了想說：「應該沒了，反正你大伯，現在富起來了，家裡賊有錢呢，那五層小洋樓，日子過得美滋滋的。」

「當然得富起來了，昧著連心吞了那麼多錢，再不富起來，可就怪了。」葉秋聲音漸冷。

只有他自己清楚，這三年來往家郵了多少錢。

葉秋忍著心中怒火，陪著張祖爺和爺爺喝酒吃飯。

等到這兩位老爺子，都喝得醉醺醺回去睡覺后。

葉秋看著自己妹妹，亭亭玉立，初長成人，五官精緻，未施粉黛的小臉，和自己有著幾分相似，清澈眼睛眨巴著，帶有女孩的善良和單純。

三年未見，兄妹間有些生分。

葉蓮兒柔聲說：「哥，你回來走一天路也累了，去睡吧。」

「嗯，你先睡！」

葉秋柔情一笑，送她回屋關好門，回到自己房間又道：「白爺，聽到沒，我的錢被黑了。」

「你打算咋做，需要我幫忙嗎？」白爺沒好氣道。

「這點小事處理不了，我在國外三年真是白混了。」

說完。

葉秋按照腦海的記憶，尋找到這位大伯家！

一棟氣派的五層小樓前，裡面燈火通亮。

葉秋大步走進去，引得小院內，一隻黑色大狼狗，犬吠不止，驚動了屋子內的人。

一位國字臉男人披著外套，匆忙出來，看到迎面進來的葉秋，瞳孔一縮，臉色大變。

他吃驚道：「你是……小秋？！」

「大伯，好久不見呢。」葉秋笑眯眯問候。

國字臉男人葉長青，熱情道：「快進屋說。」

「進啥屋，沒看見正在吃飯嘛，先說好，要錢沒有。」門口的中年婦女目光厭惡。

這可是葉秋的大娘，叫張春華。

葉長青訓斥道：「沒規矩的娘們，滾回屋內，這是我侄兒。」

「呸，一個老傢伙撿來的野雜種，就你還當個寶。」張春華說完就走。

客廳紅木飯桌上，坐著一位青春女孩，身材苗條，五官精緻。

還有名身穿運動服的青年，二十多歲，看到葉秋，目光流露出厭惡。

葉秋進來后，青春女孩葉箐箐眼前一亮，道：「弟弟，你回來了啊？」

「還不如死了呢，鬼知道惹了什麼禍，三年沒敢回來，呸。」運動服青年譏諷道。

葉秋沒理他，笑道：「大姐，你們先吃，我來找大伯談點事情。」

「談啥啊，我們也沒錢，快走吧。」

青年葉資的厭惡之色，赤裸裸的毫不掩飾。

葉秋怒了，要知道這些人，可都是自己家的親戚。

要是這個樣子，那自己就沒必要給他們留著顏面了。

葉秋冷笑道：「我不是來借錢的，而是來……要債的！」

「什麼，來我家要債，你家破瓦房三間，還通風漏雨，全村最窮，我們家還欠你們家啥？」葉資氣笑了。

葉秋不理他，察覺到這位大伯，兩鬢出汗，中指輕顫，預示內心很緊張。

葉秋拍著他的肩膀，笑眯眯說：「欠我們家一條命。」

「放屁。」葉資喝道。

葉秋調侃說：「爺爺將大伯撫養成人，娶妻生子，不是欠爺爺一條命嗎？」

「你強詞奪理。」葉資十分氣憤。

葉秋無奈攤手，「好吧，你們不認，我也沒辦法，我們來算算另外一筆債。」

「什麼債，你個瘋子，滾出我家。」

葉資將筷子甩在桌子上。

葉秋目光譏諷，「你家？笑話，你們擁有的一切，得好好詢問大伯，這一切，是怎麼來的？」

「小秋，你……知道些啥？」葉長青聲音顫抖。

葉秋冷冷一笑：「你先別問我知道些什麼，我來問你，你和爺爺之間，究竟有什麼深仇大恨，導致你每隔三個月，得到十萬塊，都不捨得給爺爺一分錢！」

葉秋陡然異常暴怒，當眾質問這位大伯。

此刻，葉秋心中大恨，自己在外吃了常人無法想象的苦，就是為了爺爺和蓮兒。

本來，葉長青獲得巨財。

他自己昧一些，給爺爺他們一些，生活也不會過的緊巴巴的，每天連吃頓肉，都是奢望。

自己暴怒的因子，就在這裡。

要知道爺爺，可是這位大伯的親父親啊，他貪下這麼多錢，不肯救濟一分一毫。

葉秋是真的怒了。

可葉長青震驚無比，彷彿內心最大的秘密，被人說破。

他臉色鐵青，不耐道：「你說啥狗屁玩意，我不知道，沒事的就離開我家吧。」

「對，趕緊滾，出去三年，屁錢沒掙到，就想來我家撒野？」葉資也覺得不對勁。

葉秋怒極而笑：「哈哈，可真是蛇鼠一窩，既然你們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要做什麼？」

葉長青驚變，身子連連後退。

葉秋身形瘦削麵容清秀，但力氣很大，拎起他就像拎小雞崽，直接來到五樓屋頂護欄處。

葉長青雙腳騰空，隨時都有可能，從五樓屋頂丟下去。

「小秋，你千萬別鬆手，大伯知道錯了，你快讓我上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