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天星草
「好，繼續往前推，往前推，到了！」
丘悅清脆的聲音從石頭的另一面傳過來，方天軒手上一松，巨石向前滾了過去。不過他們早已有準備，胡海峰在另一頭托著，巨石緩緩滾落到一個近一米長的低洼中去。
岩洞里曾經發生過坍塌，有不少散亂的碎石頭，幾人撿了一些填在低洼中，將巨石固定住。
此時眾人才完完全全的輕鬆下來，長坡的頂端雖然是平坦的，可誰也不敢確定會不會有意外。萬一巨石順著長坡又滾回去了，將來路堵住，那時候他們可真是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我先進去看一看。」丘悅甩著長馬尾蹦跳著往岩洞里去。
幾人會心的一笑，這裡她的年紀最小，又是第一個發現岩洞的人，所以沒有人在意。若是換做別人，哪怕是立了頭功的方天軒，也難免會有人心中生疑。
「好多的果子，不知道這些夠不夠我提升到F級中期的。」丘悅的話音剛落大家都已經走到了她身後。前方一片翠綠的小樹林，雖然只有十幾棵樹，每棵樹也不過半米高，可脆嫩的葉片綠的喜人，散發出盎然的生機。
低矮的小樹上稀稀落落的結著幾枚果實，顏色明黃，彎成一個月牙，在燈光沒有照到的地方，黑暗之中，一輪輪月牙散發出淡淡的光芒，真的如天空中的明月一般。
「果然是靈月果。」何暢笑的非常開心，從丘悅旁邊繞過去，在一株小樹前低下身，望著月牙狀的果實，神色懷念，「我家裡原來也有一枚靈月果，那還是二十年前，我父親在一個山洞裡採到的。不過那棵樹已經死了，樹根幾乎全爛了，只留下一枚還沒完全成熟的靈月果。」
「父親準備把靈月果留給我的，哪知道因為保存不當，沒過半年那枚靈月果就爛了。當時把我爺爺氣的大罵，說父親給他丟臉了，上百年的中醫世家，居然連藥材都不會制。」
「傳聞中已經滅絕的東西，多少年都沒有人見過了，你父親也是第一次見到，不懂得炮製也很平常。」方天軒輕聲道。任何成功的經驗都是經由無數次失敗積累而來的，他不知道何暢家中是不是有炮製靈月果的方法，可即使有，第一次嘗試失敗了也不算什麼。
何暢突然笑了起來，「這話我爺爺也說過，不過他罵我父親的時候可就想不起來了。唯一的靈月果，就算他想起來也會裝作不記得。」
幾人都笑了起來。
「別說了，大家快點動手吧，我都等不及想嘗嘗這靈月果是什麼滋味了。」丘悅晃著頭，長長的馬尾甩來甩去。
這幾天聽了何暢對靈月果的介紹，她心中早就痒痒了。丘悅的實力已經有半年多停滯不前了，隱約中她知道自己碰上了一道坎，邁過去才能繼續前進，可光靠她自己的力量想邁過去實在困難。
武術和異能，在修鍊過程中的都會碰到「坎」，這種東西誰也不清楚會什麼時候出現，有的人可能一兩年就碰到一次，有的人一生都碰不不上。「坎」有利有弊，遇上「坎」人的實力便會停滯不前，原地踏步，如果跨不過去，這一輩子都會停留在現有的實力上。
可是相應的，如果跨過去了前方就是一馬平川，在一段時間內實力會大步提升。
「好濃郁的能量。」方天軒低聲嘆道。
靈月果中的能量比起他改造過的超級人蔘都要強上不少，而且這股能量非常平和，沒有明顯的屬性特徵，可以供任何屬性的異能者使用。
如果能大量培育靈月果，用靈月果配置營養液，肯定比現在的低級營養液強得多。若是找到靈月果在基因上的特殊之處，用來改造其他藥材，那就更好了。
「我數過了，這裡一共有十五株靈月果樹，四十三枚成熟的靈月果，一棵果樹充作四枚靈月果。按照我們之前商定的分配方法，天軒是首功，丘悅第二，我們四個都排在最後。」
「天軒有二十六枚靈月果，丘悅二十一枚，剩下的每人十四枚，我這麼分配大家沒意見吧？」
何暢以目光向眾人詢問。雖說胡海峰幾乎什麼也沒做，就在後來託了一下巨石，讓巨石順利滾進窪地里。可畢竟胡海峰是他邀請來的，讓人白跑一趟難保他心中不會有怨氣。
大家都沒什麼意見，就是常明嘴裡低聲的嘟囔，不用想也知道他是在說方天軒拿的太多了，何暢沒有理會，點頭示意方天軒先去挑。
首功不僅僅是多拿而已，靈月果雖然都是成熟度的，可也分好壞，有的能量濃郁，有的則稍顯遜色一些。果樹也是一樣，年份長短，生機是否旺盛，都影響到果樹以後的生長。如果生機太弱了，把它從這裡挖走，再經過潭水，說不定不等種下去就死了。
「二十六枚……四株靈月果樹，十枚靈月果。」方天軒沉吟了一陣，微微點頭。
大家都沒什麼意見，丘悅還在一旁催促他快點去挑，「後面就是我了，我把靈月果全都挑完，讓你們抱著一堆樹枝回去。」
她捂著嘴偷笑，模樣俏麗可愛，但別人卻沒有那麼好的心情了。丘悅是挑不完所有靈月果的，而且熟知她個性的何暢、劉全也知道她不會這麼做，可心裡也免不了忐忑。如果丘悅真的全都要靈月果，他們一人就只能分到三枚靈月果了。
方天軒對藥材懂的不算多，尤其在沒有研究室輔助的情況下，但能量強弱，生機是否旺盛，他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有勞有得，擋路的巨石是他推開的，位居首功他絲毫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妥，更不會不好意思下手。
先把能量最濃郁的四枚靈月果摘了下來，剩下的都相差不大，他也不願做的太難看，免得讓人覺得自己心眼太小。尤其是發現岩洞的丘悅，當時她可是吃了大虧，總得留點好的給她。
想到此方天軒輕笑出聲。
「笑什麼，快點挑吧，我都等不及了。」丘悅跳著腳催促。
方天軒隨手摘下六枚靈月果，便轉頭去挑選果樹了。丘悅果然像她說的那樣，迫不及待的走到方天軒近前，將兩枚她早就看上的靈月果摘了下來。
和方天軒一樣，摘了這兩枚能量最濃郁的靈月果之後，她便隨意挑選了。丘悅摘了九枚靈月果，給他們每人留下六枚，提心弔膽的何暢四人終於舒了口氣。
看到他們那副輕鬆的樣子，丘悅略顯氣惱，「早知道你們這麼想我，我就該多挑幾枚，哼，最好讓你們分不開打起來。」
說著她有笑了起來，挺拔的胸部隨著笑聲上下顫抖，似乎在想四人為了一枚靈月果的歸屬大打出手的場景。
「這個是什麼？」方天軒一臉疑惑。他正在挑選靈月果樹，無意中卻發現有株果樹下面長著一根很像草的東西，只有靈月果樹一半高，莖桿有小指那麼粗。最奇特的是它的葉子，被細長的葉莖連著，頂端是和指甲蓋差不多大小的葉片，星狀，散發出淡淡的銀色光芒。
這裡最懂藥材的無疑要數何暢，聽到他的聲音走了過來，一眼看到那株奇怪的野草，驚呼道：「天星草？」
天上眾星捧月，地上萬月環星！
這說的就是天星草和靈月果，萬月是太誇張了，不過天星草一般只生長在靈月果樹中間，一般規模都要在百株以上，靈月果樹越多越有可能生長天星草，。
「天星草是用來做什麼的，是不是蘊含的能量比靈月果更濃郁？」
丘悅有點懷疑，按理說應該是這樣的，百株靈月果樹才有可能生長出天星草，可見其稀有，而稀有往往就代表著珍貴。可是她感覺到這株天星草中並沒有蘊含多少能量，甚至連靈月果的一半都比不上。
「在以前它算是珍貴，不過現在……沒什麼大用處。」
何暢搖了搖頭，他剛才驚訝是因為這裡只有十幾株靈月果樹居然能長出天星草，和家族中記載的相差太遠，而不是為了天星草本身。
怕別人不相信他解釋道：「天星草能夠調和藥性，每種藥材都有它自身的屬性，有些相生，有些卻相剋。但是很多藥方里都會用到幾種相剋的藥材，這時必須要有一味中性的藥材調和它們之間的衝突。」
「比如人蔘，它本身就是一味不錯的藥材，還能起到調和衝突的作用，所以大部分滋養氣血的藥方里都會用到它。」
「可是有一些藥材本身蘊含的能量太強，靠人蔘是無法調和的，這時候必須要有更好的藥材。在過去，天星草是一些珍稀的藥方中必備的一味藥材，它調和衝突的作用非常強，而且自身蘊含的能量極少，不會影響藥效。」
「那為什麼現在就沒用處了？」丘悅問道。其實這也是大部分人心中的問題，只是大家心中考慮的更多，怕被何暢誤會，不好意思問出來。
何暢倒是沒在意，反正他不打算要，解釋清楚了也好。
「就拿這些靈月果來說，在過去也只是勉強算入珍稀藥材，十幾年的人蔘不算什麼，百年以上才算珍稀。」
他沒有把話說的太清，但眾人都明白了。珍稀藥材之中蘊含非常濃郁的能量，它們之間互相衝突無法用人蔘調和，必須要用天星草，所以它就顯得珍貴。可現在珍稀的藥材都找不到了，藥方估計也剩不下幾種，還要這天星草有什麼用。
一句話說，天星草就是個雞肋！
眾人都沒了興趣，可方天軒卻興緻勃勃，調和藥材的屬性衝突，這不就是調和能量的屬性衝突嗎！
他很清楚的記得另外兩種營養液是怎麼失敗的，就是因為能量之間的屬性衝突。
當初他和智海計算過，如果成功的話，前兩種營養液的效果都要比最後一種好，可這兩種都失敗了。如今他算是明白了，這不是偶然，失敗的原因就是因為它們太好了。
第三種營養液的效果比較弱，能量之間的衝突也小，靠人蔘就可以調和。但另外兩種營養液中能量衝突過大，已經超過了人蔘所起到的調和作用的極限，因此只有失敗一途。
「這株天星草我要了，我拿……」
方天軒撓了撓頭，拿什麼換，靈月果和果樹他都捨得，可拿的少了不好分，拿得多了，他也不願意吃這麼一個大虧。天星草只是在他的眼中有用，對旁人恐怕還不如一株年份久點的人蔘。
「四枚靈月果，給他們一人一枚，我的已經夠用了。」丘悅捧起手裡的果子沖著他笑。
「我的就算了，從頭到尾都沒我什麼事，白撿的好處。」劉全搖搖手，神色間有些不好意思。
「我的也算了，天星草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何暢笑著道，目光落在常明的身上。
常明縮了縮身子，側過頭裝作沒有看見。他才沒那麼傻呢，這可是靈月果，有人傻乎乎的拿它換一根草，他為什麼不要。
何暢心中氣惱，哼了一聲，「就這樣吧，天軒拿出兩枚靈月果交換天星草，胡大哥和常明一人一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