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和他曾經可是夫妻
安雲溪真的是豁出去了,所以每一個字都說的特別篤定,特別認真。
就算穆傾洲的眼神裡帶了冰霜,帶了刀鋒,她也義無反顧,挺直了脊背和她對峙著。
在這個世界上,誰都可以欺負她,唯獨不可以欺負她媽。
她媽就是她的軟肋,你若用傷害她媽作為由頭來威脅她,安雲溪可能會聽。
但若你真的做了傷害她媽媽的事情,她定是要拚命的。
莫微微萬萬沒想到,安雲溪不但沒有像只小白兔一樣聽話,乖乖的離開穆傾洲,反而像是一隻炸了毛的貓,用鋒利的爪子反擊了她。
她佯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鑽進穆傾洲的懷裡,搖晃著他的手臂哭泣道,「傾洲,你看她呀,終於露出真面目了。她壓根兒就沒有把你我放在眼裡,你讓她滾,快點讓她滾啊!」
穆傾洲看著一臉堅毅決絕的安雲溪此時一言不發,相比之下,懷裡嘰嘰喳喳,哭鬧不停的莫微微顯得尤為煩人。
他輕輕拉開她一些,冷冷的問道,「醫院的事情是怎麼回事?」
本以為他會幫自己臭罵一頓安雲溪,然後再把她狠狠的趕出去。可沒想到反過來會質問她。
莫微微心頭一顫,聲音里的哭腔更加濃重。
「我什麼都沒做,我只是讓我在醫院的朋友幫忙照顧一下她的媽媽,真是好心當成驢肝肺。」
「是嗎?」安雲溪面若冰塊,上前一步離她更近了些,連穆傾洲都清楚的感覺到她身上散發出的危險。
「你讓你的朋友照顧我媽,結果我媽的氧氣管就掉了?你什麼都沒做,我媽就在急救室里搶救了整整三個小時?你是好心,所以留下威脅我的字條,讓我在三天之內離開穆傾洲?」
安雲溪一邊說一邊步步逼近,最後終於把莫微微逼到牆角,讓她無路可退。
莫微微被逼得急了,伸手一把推開安雲溪,「是,是我做的又怎樣?我就是看不慣你,就是不願意你留在這裡。就算你和傾洲以前在一起過,可現在我才是他的女人,你想搶走他門都沒有。」
「所以,醫院的事情都是真的。」穆傾洲的聲音淡淡的,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睛里卻分明透著厭惡。
莫微微心裡一沉,想要繞過安雲溪去找穆傾洲,卻被她一把按在牆上。
「我說過讓你走嗎?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你到底還想怎樣?」莫微微也有些惱了,氣急敗壞的瞪著她。
「我是要告訴你,就算你是穆傾洲的女人,就算他寵你寵上天,那種隨隨便便欺負我的日子也到此結束了。如果你再敢惹我,我真的不介意和你搶搶男人。別忘了,我和他曾經可是夫妻。」
最後一句話,安雲溪是覆在她耳邊說的,穆傾洲自然沒有聽見。
可前面那句「我真的不介意和你搶搶男人」他倒是聽得清楚,不知怎的,冷的僵硬的心居然不自覺的掀起意思漣漪,淡淡的,很快消失。
當天晚上,安雲溪是住在醫院裡的,她拉著媽媽的手放在自己的臉頰,眼淚連成了串子落下來。
「媽媽,真的對不起,女兒沒用,讓你一再受苦。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
她一遍遍的道歉,一次次的落淚,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她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等她再醒來的時候,穆傾洲居然坐在她的旁邊,她嚇得蹭的一下子站起來,一件衣服從她的身上滑落。
她低頭一看,是穆傾洲的西裝外套,連忙彎腰撿起來。
「你,你怎麼在這兒?」
她的聲音里分明充滿了警惕和恐懼,她以為他一定是來找她麻煩的,或者是幫他的女人報仇。
可穆傾洲卻表情淡淡的,依舊慵懶的坐在那裡,雙臂環胸,聲音倨傲不屑,「下午的時候不是很厲害嗎?怎麼現在慫了?」
安雲溪咬咬唇,沒有說話。
「我問過醫生了,你媽媽現在的情況已經基本穩定,你不用擔心。」
「啊?」安雲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這是在安慰她?
穆傾洲好像沒有看見她不解的表情,繼續道,「VIP病房的環境比這裡好很多,護理也是專業的,還有二十四小時陪護。」
「你到底什麼意思?」
這時房間的門被推開了,院長帶著一大票人走進來。
安雲溪詫異,但還是禮貌的迎上去,「院長你好,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院長看見穆傾洲也在,先向他打了招呼,再對安雲溪說,「安小姐,東西都收拾好了嗎?我們現在就可以搬了。」
「搬?往哪兒搬?」安雲溪看看院長又看看穆傾洲,發現他一副瞭然於心的樣子,眉心一皺質問道,「穆傾洲,你又要搞什麼把戲,第一次是你,第二次是莫微微,如今又準備把我媽媽怎麼樣?你準備讓我媽媽搬到哪裡?」
「安小姐你誤會了,穆總是準備讓你媽媽轉到VIP病房去。」
VIP?
安雲溪驚訝的再次看向穆傾洲,這個男人到底要幹什麼?
這時穆傾洲站起來,雙手插在褲子口袋裡,慢慢的踱步到門口,背對著安雲溪說道,「我說過了,那裡有二十四小時的陪護,你就不用深更半夜的跑來按摩了。」
說完,他就走了出去。
安雲溪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心情說不出的複雜。
院長帶著人幫她媽媽轉了病房,一切收拾妥當之後才離開。
安雲溪又陪媽媽待了一會兒才走出醫院,等她出了大門的時候看見穆傾洲斜靠在車子上,低頭抽著煙。
她的腳步一頓,有些猶豫。
就在她準備重新進入醫院的時候,穆傾洲正好抬頭,目光捕捉到她逃走的背影,聲音裡帶了不滿。
「如果我沒有記錯,上一個小時我剛剛為你媽媽轉了VIP病房,怎麼說你也應該對我說聲謝謝吧。這樣轉身離開,是不是太沒禮貌了?」
安雲溪不得不停下腳步,深呼吸幾口氣后,轉身走向他。
可是,明明她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設,可隨著自己與他距離的越來越近,心跳還是不自覺的加快。
等她站定在他面前,脊背上都開始冒汗了。
組織了好幾次語言,始終沒有張開口。
後來穆傾洲似乎是等急了,伸出一根食指輕輕觸摸她的紅唇,聲音沒了剛才的冷嘲熱諷,「你就這麼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