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震山之寶】
故事很是悲壯,從鄧有槐口中講述出來,整個場館的氛圍都瀰漫著一絲哀傷。
常何在、許世廉、陸青松等一眾華夏宿老揭低下頭去,默然不語,極力控制住眼角的淚花,好讓它不流下來,讓葉楓看笑話。
葉楓對於常何在、許世廉、陸青松等一眾華夏宿老此時此刻的心情,卻是能夠理解的。
對於張鳳至這樣的人,若是放在修真界,曾經叱吒寰宇的極道丹尊八成是不會留意的,畢竟在真正的修真界,修為不入築基之上的金丹之境,皆是螻蟻,還入不了極道丹尊的眼。
但,此刻,在靈氣極其貧瘠的地球,張鳳至能夠修鍊到先天之境,並以毒傷之軀奔襲萬里,連續八個晝夜斬殺日、英、法、美、德、意、西、葡八國神尊,挽救華夏於水火之中,這等奉獻的精神,葉楓內心裡不得不說一聲佩服。
一個先天修士,竟然能夠為自己的國家奉獻到這個地步,葉楓自認闖蕩修真界近千載,還是頭一回見到。
「後來呢,這位張道友所葬何處?得有空的時候,我去祭拜一番。」聽完鄧有槐講完張鳳至的故事,葉楓決定有空的時候,去祭奠祭奠這位曾經的華夏先天第一人,他輕啟上下兩片涼唇,向鄧有槐問道。
鄧有槐、常何在、陸青松、許世廉等一眾華夏宿老微微一征,看向葉楓的眼神微微有些古怪。
鄧有槐道:「呃......前輩,張掌門他還沒死,您恐怕是祭奠不上了。」
嚯?沒死?這下葉楓小小的吃驚了一下。
一個練氣七層的先天修士,拖著毒傷之軀連續奮戰八個晝夜,這都沒死?這張鳳至的命可真大啊!
葉楓心底微微感嘆了一聲,當下不由又好奇道:「既然張鳳至沒死,那你們傷心作何?」
鄧有槐、常何在、陸青松等一眾華夏宿老趕忙尷尬的低下頭去,隱蔽的擦了擦眼角的淚花,最後由許世廉這位師侄向葉楓解釋了一聲道:「師叔,張前輩雖然沒死,但現如今也已經油盡燈枯了。當年在斬掉日、英、法、美、德、意、西、葡八國神尊之後,張前輩就陷入了長久的昏迷當中,生命垂危。幸得龍虎山先人花大代價前購得一塊萬年玄冰,做成冰棺,強行冰封了張前輩的身體,為張前輩續命,不然......張前輩怕是在百年前就已經道殞。」
「並且,在這一百年的時間裡,龍虎山遍尋華夏所有名醫為張前輩診治,奈何最終都是無果,沒有人能夠治好張前輩的傷。最近龍虎山代任掌門人張好古在修真界又一次遍發求醫貼,求名醫為張前輩診治,神情頗為的焦急。我尋思著,張前輩的性命怕是要走到盡頭了。」
解釋著,許世廉、常何在、陸青松、鄧有槐等一種華夏宿老又重重的嘆了口氣,神色難掩哀傷。
為一代先天即將失去感到惋惜悲痛。他們感激張鳳至浴血奮戰才有華夏修真界的今天,卻無奈於難以挽救這位救華夏於水火當中,以一人之力阻擋了八國修士聯軍入侵的英雄。
不過,還好上天對華夏不薄,在張鳳至即將逝去之際,能見到葉前輩即將突破至先天之境,許世廉、常何在、陸青松、鄧有槐等一眾華夏宿老,一個個的無不感到振奮與激動。
他們看向葉楓的眼神前所未有的炙熱,不待葉楓說話,便朝著場館外走去,一人一個角落,護在場館左右,神情嚴肅的準備為葉楓的突破護法。
熟料,就在許世廉、常何在、陸青松、鄧有槐等一眾華夏宿老,剛要挪動腳步的剎那,負手站在原地的葉楓挑了挑眉毛,猶豫了幾秒之後,突然間叫住了許世廉。
許世廉頓足,回身,恭敬看向葉楓,道:「師叔,您有何吩咐?」
葉楓目光虛看了一眼龍虎山所在方向,鬆開了挑起來的眉頭,彷彿下了一個決定道:「唔......世廉,你現在聯繫一下龍虎山,叫他們把張鳳至送到這裡,我借著突破至先天之境的契機,引動天地間的一絲法則,度到張鳳至的身上,興許能夠救得了張鳳至。」
被毒傷,接著又拖著毒傷之軀,奔襲萬里,奮戰八個晝夜,張鳳至既然沒死,那想必他的先天道基也已經廢掉了,葉楓可憐張鳳至是個人才,也敬佩他是條漢子,琢磨了一下,還是救一救這位兩百多歲的小兄弟一把,畢竟再怎麼著,他葉楓現如今的身軀也是一名正兒八經的華夏人不是,借著突破,順手救一下張鳳至,就當為華夏做一絲貢獻。所以在考慮好之後,葉楓就把自己的想法跟許世廉說了一下。
他說的時候,聲音不大,很是平靜,但藉由空氣傳播到了許世廉、常何在、陸青松、鄧有槐等一眾華夏宿老的耳朵里,卻是讓一眾華夏宿老在愣了一下之後,一個個的臉上突然間像是被白熾燈照了似的,亮的可怕!
「什麼?前.......前輩,您......您竟然能救得了張前輩!晚.......晚輩沒有聽錯吧!」鄧有槐嘴巴張的老大,情不自禁的開口大叫了一聲,結果直接被常何在一巴掌拍在了後腦勺上,怒斥道:「說什麼屁話,前輩是何等人物,那是即將要成為先天神人的存在,他的話,你也敢質疑,我看你一把年紀都活到狗肚子里了!」
「就是,鄧有槐,你怎敢質疑前輩?前輩說能救,那肯定能救,我們華夏,也只有前輩是最接近先天之境的人,如果說有誰能夠治得好張前輩,那必是前輩無疑!」
「是啊,剛才我等怎麼沒有想到啊,師叔馬上就要突破到先天了,對於先天之境,師叔應當是最為了解的人,救治張前輩想必不在話下,哎,看我這個豬腦子~」
驚喜聲霎時間充滿了整個場館的上空,葉楓一句能治張鳳至,簡直就像是往許世廉、常何在、陸青松、鄧有槐等一眾華夏宿老的心裡投放了一顆糖果一般,甜到驚喜不斷!
許世廉更是激動的當場掏出了手機,翻開了龍虎山代任掌門人張好古的電話號碼,一個電話給張好古打了過去。
「嘟嘟嘟......」
「嘟嘟嘟......」
信號跨越山川湖海傳向了遠方.......
......
龍虎山,浩然殿。
鄂下蓄著一撮美髯的龍虎山代任掌門人張好古率領著坐下六大弟子正站在殿門口,翹首以盼的望著不遠處的石階。
在不遠處的石階上緩緩的冒出了幾個人影。
張好古見人影出現,神情浮現出一絲激動,趕忙捋了捋自己身上的道袍,當先一步,帶著身後的六個弟子,快步朝著那石階上的人影,迎了上去。
「哈哈~古前輩,古宗師,您能來,龍虎山蓬蓽生輝,一路辛苦,辛苦了......」臉上擠出一副燦爛的菊花笑,張好古微微彎著身子,一把扶住了石階上最前方那人的胳膊,語氣非常的恭敬謙遜。
被他扶住胳膊的古前輩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張好古,不動聲色的拍開了張好古的手,用自己右手裡的拐杖頓了頓地面,輕哼了一聲道:「賢侄,老夫還沒有老到用人扶的地步吧,不好意思,忘記告訴你,老夫不久前已經突破到練氣五層的超級宗師之境,你也該改口喊我一聲超級宗師,至於宗師什麼的,現在老夫是用不上了,呵呵~」
神情頗為的高傲,拄著拐杖的古榮,在說完話后,直接甩開了張好古,朝著浩然殿走去,他身後跟隨的幾個弟子也是一臉的傲然,壓根都沒有去看張好古一眼,徑直跟著古容邁向了浩然殿的殿堂。
站在石階上的張好古神色一僵,臉色好一陣陰晴不定。
隨他而來的六個弟子,也是一臉的憤慨,怒聲對張好古道:「師傅,這古容欺人太甚,絲毫不把我等放在眼裡,現在到了我龍虎山還反客為主,看我不為您出口氣,討個公道去!」
見古容還有他的幾個弟子來龍虎山就跟來自己家一樣,絲毫沒有一絲身為客人的覺悟,還不給張好古一絲尊重。張好古的弟子皆是氣不過,就要衝上浩然殿去跟古容理論理論,奈何他們還沒往上走幾步呢,一隻胳膊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胳膊的主人正是張好古。
張好古深吸了一口氣,甩掉臉上的陰鬱,換上平和的笑容,轉身對幾個弟子道:「呆會都老實一些,為師沒有讓你們說話,你們就把嘴巴給我閉實了,要是敢插眼,別怪為師門規處置。」
「可是,師傅!」
「嗯?(第二聲)」張好古神情一肅,瞪了幾個弟子一眼,幾個弟子立即把頭低了下去,憋屈的應道:「是」,神色難免屈辱與頹喪。
而看著自己六個弟子的表情,張好古的內心也是非常的不好過,他恨古容的傲慢,厭惡古容反客為主的行為,更是對古容絲毫不把自己這個代任掌門人放在眼裡而感到屈辱,但,那又有什麼用呢?自己還不是要忍?
畢竟作為現如今唯一能幫助張鳳至吊一時之命的人,張好古是得罪誰都不能得罪古容啊!
「呼~走吧,跟我一同去浩然殿見過古容前輩。」努力調整了一下心緒,張好古再次整理了一下衣袍,換上那副謙遜熱情的笑容,帶著自己的六個弟子,來到了浩然殿。
進了殿門,抬眼一掃,見到古容竟然坐在掌門的座位上,張好古眼角一抽,握住了一下拳頭,又鬆了松,繼續秉住自己的笑臉,坐在了古容的下首。
「來人,上茶。」落座,張好古喊來兩個弟子,為古容以及他的弟子上好了茶,待古容喝了兩口茶之後,張好古這才斟酌了一下言辭,眼神帶著一絲懇切的看著古容道:「二十年前,謝謝古前輩出手為家師續命,現如今家師的命燈又有了一絲要熄滅的跡象,晚輩這些日子,惶恐不急,日夜難安,萬不得已請前輩前來,望前輩不吝出手,再次為家師續命一些時日,晚輩拜謝了。」
說著,張好古帶著他的六個弟子,起身朝著古容齊齊一躬,神色非常的恭敬。
坐於上首的古容,翻了翻眼皮,重新端起面前的茶盞,抿了兩口茶,晾了張好古及其弟子足足有十秒鐘,這才緩緩的開口,道:「都起來吧,老夫還沒百年,躬什麼身。說道,救你師父,不是老夫吹,若是沒有老夫,你師父在二十年前就該入土了,至於現在嘛,你師父的癥狀比二十年前嚴重的多,我若不出手,怕他連一個星期的時間都撐不過。」
傲然的把茶盞放在一旁的案几上,古容的嘴角驕傲的向上勾了勾,看向張好古,不無彪功的說道。
而張好古見古容如此說辭,臉上的惶急之色變的更為的濃郁,他再一次朝古容做了一個揖,語氣十分謙卑懇切的道:「晚輩絲毫不敢忘記前輩的恩求,這一次,懇求前輩再一次出手,救家師一命。」
古容這一次沒有說話,只是淡然的喝著茶水,跟隨他身邊的大弟子孫炳賢,則是站了出來,神色傲慢的對張好古說道:「張掌門,我師父剛才不是說了嘛,你師父的癥狀要比二十年前嚴重的多,此次為你師傅續命怕是要困難重重,不過嘛......」孫炳賢看了一眼古容,見古容對他眨了眨眼,使了個眼色,孫炳賢立馬會意,接著對張好古道:「不過嘛,我師父還是能救的,只是,這救人的酬勞嘛,跟二十年前相比,自然是另一個價位了。」
說罷,孫炳賢推到了古容的身後,古容則是故意斥責的孫炳賢,道:「看,你這孩子插什麼話,救治張鳳至前輩是我被光榮之事,要什麼酬勞,真是的......勿要讓那等俗物污了你我師徒的名聲,哼~」
孫炳賢趕忙拱了拱身子,斜睨了張好古一眼,假假的應了聲「是,是,師尊教訓的是.......」
那副做派映在張好古的眼裡,讓張好古眼角猛的一抽,眼神底處閃過一絲怒氣。
張好古不動聲色的朝身後的六個弟子虛按了一個不要輕舉妄動的手勢,隨後深吸了口氣,重新秉住了笑臉,朝古容又作了一揖道:「哎(第三聲)古前輩,品行高潔,實是我輩學習之楷模,然古前輩不願意要酬勞,晚輩卻是不能不懂事,這樣,古前輩您開口,但凡我龍虎山能拿的出來的物事,您儘管挑。」
「哦,果真如此?」古容欣喜的一把拍了一下座椅,隨後意識到自己失態,趕忙乾咳了一聲,面容恢復到原先那副平靜傲然的樣子,道:「咳咳......賢侄,你也真是.....咳咳,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老夫也不客氣,此次救治你師傅,老夫什麼都不要,只要一樣東西。」
張好古看著古容極力壓制住欣喜的表情,神色一凜,內心感覺一絲不妙,不由就咽了口唾沫,朝古容拱手問道:「不知前輩所要何物?」
古容意味深長的看了張好古一眼,抬手朝著掌門座椅身後的三清像一指,平淡的吐出了兩個字:「莫邪!」
張好古臉色猛的一變,臉色比死了爹的還難看!
他身後的六個弟子,更是越眾而出,神情很是激動的喝了一聲「不可能!」
臉色漲紅,眼神中滿是怒火!
「莫邪乃是我龍虎山,鎮山之寶!絕不可能授予他人,你們還是死了這個心吧!」
張好古的六個弟子,皆是怒氣勃發,顯然是忍不住了!
他們排成一排,瞪向古容。
古容卻是要跟沒有看他們一眼,只是吧茶盞往案几上輕輕一放,反手朝著半空一扇。
「啪啪啪啪啪啪!」
六個響亮的巴掌,乍然間響徹整個浩然殿!
而後,張好古肉眼所見範圍內,就見自己的六個愛徒慘叫著倒在了殿內的青石板上,嘴角滲出了思思鮮血!
「哼!不知死活的東西,大人說話,小孩子插什麼嘴,賢侄啊!你們龍虎山的家教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