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終點,亦是開始
陳河後來又去了他租的房子那裡,歲月的變遷在這裡完美的體現了出來,要不是巷子還是他記憶里的模樣,都以為是走錯了路,別說房間變得不同了,整棟樓都大換血,原本破敗不堪的景象早已消失不見,一棟全新的建築躍然眼前。
「不進去看看嗎」,莫北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既然已無痕迹,何須叨擾」,陳河說罷,便轉身離開了。
這次他去的是另外一個地方,那是一片小山丘,在最高的頂點,陳河舉目四望,這裡能看到整個小城的全貌,距離頭頂的藍天也更近一點,遠處視線的盡頭還有隱隱約約的海岸線。
這裡就是當初他給父親安葬的地方,時隔多少的日夜,這裡的雜草也生得茂盛,那棵親手種下的松樹還在,可是墳堆卻不見了蹤跡。
其實站在這裡的陳河已經知道,不是墳不見了,而是事實上山的頂端本就沒有什麼人下葬。
這時的陳河突然轉過身來,看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的莫北,「怎麼,現在可以說了吧,你是誰,我又是誰,我們在哪裡」。
如果有外人聽到,就會覺得他這個問題問的很奇怪,難道是失憶了?不然怎麼會連自己的名字都會忘記的。
可是對面的莫北在聽到之後,竟然沒有多少的意外,那張冷漠的臉上竟然出現了開懷的笑,「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果然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你,總會帶給人無限的奇迹,至於你的問題,我想你應該也猜到了答案,我就是我,莫北,而你」,說到這裡的莫北突然停頓了一下。
講出了一個曠古奇談,「你是陳一楠!」。
陳一楠?不是陳河父親的名字嗎,怎麼會被莫北說成其實是他自己。
反觀陳河的表情,最開始確實是震驚,是難以接受,然而卻在極其短暫的時間裡就平靜了下來,深深的看了一眼莫北,「我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完」。
沒想到劇情會有如此的反轉,自己竟然跟父親是同一個人,也就是陳河本就是不存在的,憑空虛構出來的?
莫北並沒有馬上回應什麼,而是抬頭看著天空,「你猜的沒有錯,這本就是一個虛假的世界,我們,其實是在你的意識里」。
聽完他的解釋之後,陳河瞳孔猛的一群,果然如此,「我的身體在哪裡,大樹上面的房間里?」。
「沒錯」。
「這場夢境我們一共經歷了幾次了?」。
「這是第三次,它說過事不過三,如果這次還是沒有結果,你的意識可能就會崩潰,也就意味著真正的死亡」,莫北並沒有避諱什麼。
「讓我來猜猜它真正的目的,難道說我到那裡的時候其實已經找到了剩下的兩塊晶方,不過由於某些原因不知道被我放置到了哪裡,所以它才會從我的意識入手,組了這麼一個局」,陳河是用肯定語氣說出的這句問話。
「沒錯」,莫北回答的也乾淨利落,「還是我認識的那個你,聰明睿智」。
聽完莫北的回答,陳河若有所思,「還有,我們是什麼關係」,他是有自己的想法的,不過還是需要一個證實,陳河是虛假的,那麼其他幾個人又是怎樣的存在。
「你既然是陳一楠,那麼你說我會是誰,我們本就是一個團隊里的,包括方衛東包括楊石,還有他們所有人,都是真實存在的,從開始我們就是一個七個人的整體」。
「開始是那樣的開始,過程是那樣的過程,不過實際還活下來的就剩你一個人了,我們都已經在途中遭遇了意外」。
聽到莫北的話,陳河萬分意外,因為莫北在說出意外的時候,用的主語是『我們』,「那麼你也?」,陳河略帶緊張的問道。
「沒錯,你現在看到的是我的意識,我唯一存在於世間的,就只剩它了,伴隨著你的蘇醒我的使命也就完成了」,莫北說這句話的時候,雖然帶了些遺憾,但還是能看出他表情里的輕鬆。
「然後你會怎樣?」,陳河接著問。
「消亡於此,所以我內心是矛盾的,希望你醒又不希望你醒」,莫北笑著說。
沒想到一切事件的起因是探險,尋找遺迹,終點依舊還是沒有逃脫牢籠。
原來陳一楠當時組建了七人小隊,到了南極地底之後,竟然包括他在內,沒有一個人回來,而林曉、馮敬川、小寶,甚至於葉金寶等人都是存在於過去的人物,過程是真實的,不過卻是久遠的記憶。
而那個夢境里跟小寶的對白,主角本就是自己或者是陳一楠。
得益於平日研究里養成的凡事縝密的思維,陳河才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接受這麼多天翻地覆的消息,如果是一般人別說能不能想通,估計意識都會崩潰掉。
不過陳河也想到一個關鍵點,「我要如何才能醒來」。
「方法不難,對於意識里的你,死,也就意味著生」,莫北說的很含蓄,但陳河卻很容易就能理解,難怪每次生死關頭都會出現或多或少的幻覺,彷彿入夢一般,原來看到的一切,其實都是自己以前真實的經歷。
後來他們兩個人去了一個能想到又想不到的地方。
看著腳下的水汽瀰漫,聽著陣陣撞擊聲不絕於耳,莫北輕輕開口,「你確定要選在這裡?還有你真的記清了那兩個晶方存放的位置了嗎,如何毫無收穫的清醒,並不是一種很好的選擇」,說到後面神色里還有了些擔憂。
陳河沒有說話,周圍的潮氣撲面,連帶著眼角都有了些濕潤,「謝謝一路的陪伴,那些記憶我會永遠珍藏,後會,有期」。
說完陳河直接一躍而下,瞬間消失在了水幕間。
看著陳河的背影,莫北欣慰的笑了,「後會,無期」,然後他的身影竟然開始慢慢模糊起來,還有周圍的一切,甚至整個世界,都有了崩潰的跡象。
一頭扎入水中的陳河,慢慢的向下沉去,他單手抓住了胸前那塊仍未搞懂的藍色石頭,不知為何手掌慢慢有了紅潤,似乎是由於溫度逐漸升高而造成的,一股股的熱流升騰而起,石塊突然有了融合的跡象,而且速度越來越快,沒一會就消融在了手心裡。
本來一臉嚴肅的陳河,嘴角揚起了笑意,那是一種自信。